那间寝室的窗户是在里面锁上的,我们只能在窗外观察里面的动静。薄薄的一层玻璃把死亡的气息隔绝在里面,室内物品很整齐,如果没有墙上那被血染的痕迹这里看不出曾出过什么事。
原本鲜红的血液颜色由于被空气氧化已变成殷红的。当时还滚烫的鲜活现在却冰冷的让人毛孔极具收缩。
“我们进不去该怎么办?”箫竹低声的询问道。
这正是困扰我们眼前的问题,一层玻璃之隔让我感觉不出那一端的情况,空气中的魔灵电波都会被绝缘的玻璃所挡住。究竟这事与魔灵有没有关我也不好判断。如果用外力我们不是不能进去,但那样的话势必会惊动其他的人。到那时不仅仅是学校一个处罚那么简单,在作案现场我们会出现那里,是何企图?我们便百口莫辩。
既没有声音,也不会惊动其他人,还会顺利的进入房间,我们该如何办到。我正在思索的时候,突然,这时门锁里绷簧弹动的声音,在这异常安静的夜晚响起。一圈、两圈门马上快被打开了。
是谁在这样的晚上和我们一样来夜探这里?我们连忙飞身悬着窗外的墙壁上。除非有人知道我们而特意的过来看,否则从屋里的角度是不会看不到我们存在的。
门被一点点的打开,我们的心也在急速收紧。想看看那打开门进入寝室的人是谁?可又怕身份败露,在矛盾之间来回的摆动。最终还是忍住好奇心没有去看。
屋里的人把窗户的销打开,跑出窗外,我们的心咯噔一下,猛跳就要被看到了。
“洛寒,部诺快上来。”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才敢朝声音出处的地方看去,那一张兴奋的大脸显出,正用惊喜的目光看着我。我的心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原来是马行。他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我们不多说飞身再次跳入阳台上,快速的进入房间中,关好窗户。让在外面看没有其他人来的痕迹。
我惊异的看着马行,这小子还有开锁的这一手,他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在他的眼中也有太多的秘密,例如刚才他看到我悬浮在空中,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
“你怎么在这儿?”我只低声的问道,语气中带了些责备,我不想把他也卷入这个无休止的战斗中来。
“我不来你们能进来啊?”他反问了一句。我听到他的话登时急了,刚要说话,箫竹拦住了我,用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才回过神来,这里不是能谈天的地方。我们彼此压住了疑问,谁也不再说话,小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低沉,阴翳的宁静,让人透不过来气。这里太过安静,我感觉不到任何的怪异的气息。这个寝室很普通,普通到和其他的房间没有什么区别。除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外,这里在正常不过了。
这时,箫竹走过去,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墙壁上的血迹,我发现她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上居然渗出了汗液。我想要用手去碰触她,被部诺拦住。
一会儿又看到箫竹睁大惊恐的眼神,好像看到眼前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可那里空无一物。再过一会儿她才渐渐的恢复常态。
“你没事吧?”我赶快跑过去询问道。
“没事。”她很淡定的回答道。
“刚才你怎么了?”
“其实我是在通灵,因为死者在惨死之后,都会留下一丝残留的念想。我只要能碰触到现场的死者留下来的物品或血迹,就能感觉到死者在死前经历一系列的痛苦挣扎的过程。”
“原来是这样。”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吧。”这时在一旁的部诺提醒道。我点点头。
为了掩饰我们来过的痕迹,在走之前,部诺留下来把窗户插好,箫竹和我带着马行从窗外跳下。然后,我们在寝室楼外那个拐角的地方汇合。
不大的功夫我们都聚在这里。黑暗还在统治着这片天地,天上的繁星已经不知去向,这是一夜当中最黑暗的时刻。万籁俱静,除了时而有些风刮留下痕迹外,这里再无生息。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我首先问道。打破这里死寂的沉默。
“我看到她们自相残杀,如疯了一般,满身都是血。那情景我希望我永远都没看到过,甚至我都不敢再去回想。”箫竹说着身体都在颤抖,我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她这才好了些,朝我这里靠了靠。
“她们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会不会与……”我刚想把魔灵这个词说出来,就在这时部诺假意咳嗽下,我把未到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我居然忘了在场还有一个不知情的人呢。
“怎么说说话,不说了。究竟与什么有关?”站在一旁正听得入神的马行,亟不可待的问道。
“你还问我,我倒要问问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要是不来你们还能进去啊。”
“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你还会开锁?”
“那当然喽,我会的东西可多了,我也算是一个全能人才了。你要是给我一个工兵铲,我还能去洛阳盗墓呢。”
“我看你是《鬼吹灯》看多了,就开始产生幻觉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马行还要继续和我贫,可这次被部诺当腰拦下来。
“行了,现在不是你们说这些没用的时候。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一会儿天亮了,有人看到我们在这里出现,不太好,我们就在这里散开吧。”她冷着脸一点都没给我们任何面子。不过她说的有道理,马行当然是对她言听计从,我也无法反驳,只有听从她的建议。
我们这一行人分批离开,渐渐的隐入浓黑的夜色中。回到寝室我和马行都无心睡眠,又不敢声张吵醒其他人,只能大眼瞪着朝天花板看去。想着刚才的探查情况。
夜探寝室,没有让我得到确凿的证据。那些惨死的人为何会,突然发疯自相残杀?又想起白天那个学姐说的话,只要住进这个寝室的学生就没有好的结果,问题是出在这个寝室吗?和这里的室友没有关系吗?
如果事情和魔灵有关,我还是第一次见过魔灵会在同一个地点连续的杀人。他是守株待兔吗?那何必在一个地方停留那么久呢?目的只为了杀光在这里住过的人吗?
这些问题越想越乱,像一卷越缕越乱的线,纠结就在眼前,可想打开却不是那么容易。想得头都疼,意志越来越不清晰。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做了好多的梦。
当耳边传来马行的声音,我才睁开眼睛。阳光都已经照进我的床铺上了,这是几点了?
“应该是中午吧。”马行揉着惺忪的睡眼,顶着一头蓬松的发回答我的疑问。
“什么?那都上了一上午的课了!”我震惊道,连忙起身下床。可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有些跟不上脑袋的支配,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
“是啊,黄飞和倪亦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他们没叫我们。”我抬头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想不都是你自找的谁叫平时你总拿他们开玩笑的。
我超期洗漱盆就往盥洗室里跑,来了才发现,水房里有很多的人。平时上课的时间,都看不到这些人,今天怎么都在这里。有洗裤衩的、洗臭袜子的、甚至还有洗脸刷牙的。原来也有和我起来一样晚的人。
“今天是休息日吗?”我疑问道。
“今天是星期一,哥们儿你睡傻了吧。”有一个正认真刷鞋的同学回答我,他连头都没抬只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那双已经变黑的白鞋上面去了。
“那为什么你们都在这?今天不上课吗?”
“你这个说对了。今天啊,还真不上课。”一个同学刚洗漱完端着盆往外走,他对我说道。
“还有这好事?谁开恩了。”
“谁知道了,大赦天下了。不过都是一个好事。”
“是啊,哥们儿谢了啊。”我的笑容在脸上有些不自然,或许是心太重根本就笑不起来,只是摆摆样子。学校停课有很多人不知道其原因,但我断定这次停课一定和412寝室脱不了干系。
学校发生这样的事,看来受了不少的影响,甚至全校的课都已停掉。我郁郁的游荡在这所学校里,想着那些失去生命的同学,她们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如果真如箫竹看到的那样,住在412寝室的学生是死于自相残杀,那导致这样疯狂行为的诱因是什么?
为什么越想越感觉陷入更深,像一个无底的漩涡,如果掉进去想爬,都看不到出口在哪里。不自不觉中,我居然又走到了那幢出事的老楼前。
它灰蒙蒙的矗立在那里,墙面因为年久都已慢慢的褪色,裸露出灰色的水泥颜色。这里究竟经历过多少次的变故,可它依旧立在那里,依然不改往日的神态。
这时,还有从老楼进进出出的同学。她们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也是出了这些事让她们该如何的处理?日子还得一天天的过,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存着,换作谁只能这样装成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