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乖乖止住身形,慢慢退后。
虎皮椒斜眼看着宇龙,咧嘴惨笑:“宇龙大少爷,你手里拿的是啥玩意儿,西瓜刀吗?对了,我家里有人送了一个四方形的西瓜,等会咱兄弟俩去尝尝鲜咋样?”
宇龙笑道:“你错了,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杀猪刀。”
话未落音,宇龙忽地抡起柴刀,用厚厚的刀背虎皮椒身上砸去。
虎皮椒哪里想到宇龙会突然发狠,胳膊刚扬起来想护住头脸,刀背已经当头砸了过来。
一下,两下,三下,重重砸击声响彻街头。虎皮椒一张脸血肉模糊,像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早已发不出声来。
黑衣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柴刀砸落,他们便一齐看着地上的虎皮椒,柴刀扬起,他们又一律看向宛如天神发威的宇龙。
突然,一个黑衣人尖着嗓子大喊,“总管被打死了,兄弟们并肩子上啊!”
十来人醒悟过来,扬起长刀,呀呀叫着,一齐向宇龙扑来。
宇龙打红了眼,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扬起柴刀,刀面朝下,朝跑在最前面的那人头上狠狠一砸。
噗地一声,那人被生生的砸进了地里,直没胸脯,脑袋一歪,不知是死是活。
众人哪里见过这么狠的角色,连忙急刹脚步,扭头就要往后跑。
“慢着!”宇龙喊道:“谁跑,砸谁!”
数十人一听,赶紧站住,一个个木头桩子似的,动也不敢动。
“你,刀拿来。”宇龙说道。
一人颤抖着把腰刀送到宇龙手上。
宇龙接过,看了他一眼,说道:“滚吧。”
那人颤巍巍的蹲下来,然后趴在地上,当真滚了起来,滚了十来圈,回到人群里,被人扶起,惊魂未定,又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宇龙把柴刀插在腰带里,提着那把腰刀转身来到虎皮椒跟前,弯腰瞧着他,轻声说道:“我宇龙自小被人看不起,隔三差五饿肚子,多亏蓝姨照顾,这十年来总算平平安安活了过来。你欺辱她,等于欺辱我,让她痛苦,等于让我痛苦,骂你,我嫌太娘们,揍你,我嫌不解气。今个儿小爷要来个狠的,让你这辈子都记住,小爷是怎样的手段。”
说完,宇龙揪住虎皮椒的头发,提他起来,手上的钢刀一挥。
只听见虎皮椒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腿间的那腌臜东西已经齐根断掉,飞了出来。宇龙瞅得仔细,反手用刀锋一拍,嗖地一声,把那截东西射进了虎皮椒大张的嘴巴里。
“我待你也不薄。”
宇龙把刀扔在地上,看着两眼圆瞪,奄奄一息的虎皮椒,“虽然断了你的命根子,但又把它塞进了你嘴里,你趁热吃了,或可以形补形。以后记住了,凡有小爷的地方,你虎皮椒就得像条野狗一样夹紧了尾巴,滚吧。”
那些黑衣人一齐愣住,然后默默涌了过来,把血淋淋的虎皮椒抬起,一声不吭,快步向街角跑去。
忽然,街头一个轻柔的声音笑着说道:“我来晚了,不曾好好接待宇龙小哥儿,倒让你逞了一回好大的威风。”
说到这里,声音陡然一转,冷冷的道:“你们还有脸回去?一个虎皮椒被阉了,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来的时候,我说什么来着?这事做好了,一人黄金百两,办砸了,我也不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众多黑衣人在刚听到笑声时,便立即止住了身形,这时,人人噤若寒蝉,浑如泥人雕塑。
宇龙心里奇怪,不禁嘀咕道,“这家伙的声音好变态,难道是他?”
突然听见噗嗤一声响,一个黑衣人横刀在脖子上一抹,倒在地上。接着,噗嗤声连绵不绝,此起彼伏,转眼之间,数十个黑衣人便已经横尸街头。
毒雨如注的长街上,唯有虎皮椒背弓如虾,躺在地上,直着嗓子,哎哟惨叫。
啪嗒啪嗒,两个一黑一白的人影由远而近。
黑的人影又胖又矮,白的人影又高又瘦。
黑影儿高高举着胳膊,为白影儿撑着一把大伞。
两人走得从容不迫,行至虎皮椒跟前,停了下来。
宇龙透过雨幕望着这个人。
只见他秀眉长蹙,一双桃花眼常含嗔怒,悬胆鼻子,两片薄嘴唇总是下撇。尖下巴,长脖颈,身穿纯白华服,走到哪里,哪里便显得腌臜些,所以他总是不痛快。
手里时常攥着一块滑滑的丝帕,不是要擦吐出的血,而是要擦那双修长白皙的手。
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除了不得不碰的,他都不想碰。哪怕是抚摸倾城佳人的玉体,完事后,他也要立刻用丝帕把手擦了又擦。
这人正是白胜。
“我嘛,叫白胜,家里钱不多,所以买不起煤炭,大冬天的只好烧绸缎取暖。我一向很低调,所以你们总觉得低我一等,我若高调起来,和你们就是霄壤之别了。
我所知道的世界,和你们眼中的不同,所以我的行为你们也理解不了,比如,我打了你,你不能觉得受到了侮辱,像我这样把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无论谁挨我一巴掌,都应该深感荣幸。
好了,说了这么多,想必你们也认识我了,我叫白胜,请叫我白大少爷。”
宇龙看着这主仆两人,想起了七岁那年,白胜在学堂开学第一天,所做的那一次别开生面的自我介绍。
宇龙的脸色冷如冰雪。
“少爷,咱们这次派出了白府四十个最厉害的武士,竟然被这小子不战而胜,吓得仓皇而逃,哼,这小子卑鄙无耻至极,可别让他坏了大事。”
那个又矮又胖给白胜打伞的仆人说道。
白胜淡淡一笑,摸着躲在袖中的袖珍猫儿。
袖珍猫儿一直呆在袖管里,憋闷太久,这时哧溜钻出袖笼,爬到了白胜的肩头,猫爪尖利,翻腾间撕破了白胜的衣摆。这套白衣乃是上好的雪蚕丝织就,第一次穿上,就被这只猫儿破坏了。
白胜微微皱眉,向仆人一瞥。
那仆人会意,一把攥住了柔弱的猫儿,提着送到白胜跟前。
白胜伸手摸了摸它的脖颈,柔声说:“今天怎么不乖了,昨晚不是给你说了,我要娶那个漂亮姐姐,然后把你送给她,如今看来,恐怕不能了。”
说完了这话,他食指如剑,在猫儿的颈中一划。
那小猫登时身首分离,一命呜呼了。
仆人把猫尸扔到一边,忙从专门的锦囊里掏出一张黄灿灿的帕子,递给白胜,高兴的说,“少爷,你的武缎越发精进了,这次去京城参加考试,铁定一举夺魁。”
白胜接过,皱着眉仔仔细细的把手指擦了又擦,然后放在鼻端闻了闻,轻声道:“要去京城?谈何容易,别死在这个小地方就是万幸了。”
仆人贴着白胜的耳朵,阴森森的说道:“少爷,你一定得替虎皮椒出这口气啊,他还没成家就被这小子阉了,以后..”
白胜皱眉道:“真是麻烦,我瞧着办吧。”又抬手闻了闻手指,轻轻叹了一口气,“猫儿啊猫儿,你抓破了我的衣裳,当真是太顽劣了。”
白胜施施然向宇龙走过来,微微皱眉,手里轻轻握着丝巾,在嘴上轻轻擦了擦,垂臂撩起袍角,一双纯白色的绣金靴子显露了出来。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怎么这样让人不省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宇龙皱眉瞪眼,紧紧握着柴刀,雨滴拍打着刀刃,啪啪作响,颇有韵律。“滚你奶奶的,白胜,你勾结坏蛋,搞了这毒雨,把全镇的乡亲都害了,看小爷怎么教训你,喂,那块板砖的滋味还记得不?”
“你******,还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