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欢并没有因为屋中那怡然自得的身影停下弹奏,轻闭的双睫下,投一道阴影,印在白皙的脸庞上,整个人似有些飘渺的不真切。
娇小的身躯,坐在晃动的竹马上,怀抱琵琶,红袖飘扬间,琴声铮铮,让人不禁想到这身影若当真倚马自万军中过,定会无人阻拦。
一曲终了,需要改进的地方已经有了些眉目。小心翼翼将琵琶收好,大震擅弹琵琶之人不多,好琵琶更是难得,这把琵琶名为“流火”,紫檀背料上竟有红色如流火红纹似长在其中,想来是因此得名。
等沐清欢将琴收好,转身便见那人已经走到桌案前,漫不经心的翻看她摆在书桌上的图纸。抬手间,白衣轻动,似有月华流过。如今一身白衣,那妖魅的脸庞似全无人间烟火,眼角似有开在雪中红莲。在沐清欢闺房中闲庭信步的赫然便是两日来,连闯香闺的花轻。
这家伙换了一身白衣,却是顺眼多了。若说她最爱什么颜色,自是黑白二色。闭门研究穿白的,任务击杀穿黑的。
若说最讨厌什么颜色,必是红色无疑,没有之一。只昨日一见面花轻就穿了件红衣,又在他手中吃了瘪,无甚好印象。
“你画的?”花轻扬了扬手中的图纸道。
果然……沐清欢眸中幽光一闪,到底几句话是养不家的。
却又听得花轻道:“你莫误会,爷来却不是因为这事。沉星送了你便是你的,与爷再无瓜葛。”
那图纸确实是沐清欢故意叫沉星瞧去,试探她的。原看花轻今晚来了便拿了那图纸,已是以为自己试中了,他这是……解释?
沐清欢倒了杯茶,坐在竹马上兀自品来。好心地帮花轻也倒了杯,不是她心大不怕花轻偷了她的图纸,而是她图纸上注释用的皆是……英文,看得懂不怕你拿。
花轻原是想着解释一句,以免这小丫头起了疑心,以后放着人不敢用,却没想到她竟不说话了,无奈挑了挑唇。
“你那丫鬟还未审讯吧?”见她闻言眸色一寒,花轻扶额,无奈挑唇,抿了口茶,“又想歪了,不过是爷来时瞧你将那丫鬟还是关着,不见审讯过的痕迹。”
撩了茶不再品,祁门红茶香味过浓郁。
沐清欢确实想歪了,美人爹的实力虽然她不清楚,但作为大震战神,这么多年华云帝忌惮着却不敢动分毫,能差到哪里去。逍王府的暗哨可不少,花轻能神不知鬼不知地溜进来,可见功夫不低。但若这后院谁都能伸手进来,消息随便就传出去,那她可真要抓狂,时时刻刻都被人盯着,很不爽。
“花公子来就是为这个?”沐清欢挑眉瞧着她,翘着二郎腿,坐在竹马上晃晃悠悠。自己一句话未说,这人就把自己的心思猜得透透的,真是不招人喜欢。
“原是想告诉你,那丫鬟受何人指使,如今却改了主意。”
“那花公子意欲何为?”沐清欢索性也丢了茶,晃晃悠悠坐着竹马,一副嚣张的样子……这人好像喜欢刁蛮任性的调调。
“爷瞧你这纸上的东西画有几分意思,不若拿此物来换?”
“呸!”沐清欢豁然起身,夺了图纸回来,“就你那破消息,本郡主想要不过是信手拈来,我这图上的东西可不一样,这世上可没人能画第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