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接人的富贵人家不少,都是家丁死死护着车轿,挡开乞讨的难民。只有那人,异常显眼。
船靠岸,与风家兄妹一同下船,那白衣男子领着家丁过来。
猛然看清那人的面貌,沐清欢一惊。美!不可思议的美!若说花轻是妖异的红莲,那眼前这男子便是圣洁的白莲。
那人白衣在江风中鼓动,青丝墨发只用一根玉簪束于头顶,墨发白衣缠绵风中,浑身上下,再无多余点缀。脸色有些苍白,却丝毫不显羸弱,挺拔的身姿,清冷的气质,只会叫人俯首自愧。
皎皎如莲好颜色,跃陌度阡觅仙踪。
原来白莲花不止能形容女子!眼前这男人就是最出尘的白莲,多看一眼就是亵渎,多看一眼便会折服于他的满身气度,任其予取予求。怪不得颜妙兮愿意苦等多年。
“父亲,母亲,妹妹。”
好冷的声音!
“嗯,久久这是你的兄长。”沐长风脸色依旧苍白。
颜惜晚笑了笑,温婉依旧,却连句寒暄的话都没有。自己这后母真叫人看不懂,仿佛什么事都与她无关,那当初又为什么巴巴的跟着沐长风?
“哥哥。”沐清欢抱拳行了礼,她今天特意穿了沐玦送的月白儒袍,也是用玉簪束发。撞衫了!
“嗯。”沐玦点头。
“玦哥哥……”颜妙兮瞧着沐玦临风而立,俊美无铸的面庞另码头上的所有人为之失色,忍不住脸颊薄红。
颜妙兮似乎为了迎合沐玦的喜好,今日也着了一件素雪纱绢云形千水裙,襟口袖摆皆绣着缠枝梨花,精致又清雅。高傲如天鹅一般的她,如今正一脸的小女儿情态,欲语还羞地垂着春眸。
沐清欢暗叹颜妙兮倒是将自己柔弱惹人怜爱地优势发挥的很好。不过,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她这哥哥,虽然浑身的冷意能将人冻成块,但就这张白莲一般干净出尘的脸,便让人无地自容,自惭形秽。颜妙兮那姣好的姿容站在一旁,也只是凡品了。
“……”一片沉寂。
……真是父子俩。沐清欢不由好笑,沐玦这么多年一个人在京城,孤儿一般,应当没人教导吧。
颜妙兮小脸愈发红,恼的。
“哥哥,我今日穿的这儒袍是一月前你送去长清的,久久甚是喜欢,你瞧着可好。”沐清欢挥袖,走到他身边似为了让他瞧清楚。
沐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很好。”
“多好?”沐清欢负手一笑。
沐玦蹙眉,沐清欢身上的衣物和他是一个款式,有什么可比的,随口道:“比她好。”
哟!哥哥真上道,“哥哥是说公主吗?”这个“她”除了她,还能是谁。女人嘛,口头打击才是硬伤。颜妙兮要对付她,就要做好被揭伤疤的准备,没有伤疤就制造伤疤!
沐玦瞥了一眼,没再说话,似是不愿再废话。
沐清欢语笑嫣然地站在沐玦身边,两人都一样的月白儒袍,一个清绝,一个冷艳。沐清欢虽然身量尚小,但通身的气度,竟然分毫不输沐玦。颜妙兮忍了又忍,终是控制不住已经僵硬的神情。
青影一晃,风濯忽然走到沐玦身前,执起他的手,搭脉,竹叶一般修挺的双眉微蹙。这风少主倒是会适时刷存在感,眼看着颜妙兮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