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如今也三十多了,这撒娇扮俏的功夫比起宫里新晋的美人也不遑多让。
这一番话既替沐清欢拉了仇恨,瞧瞧其她女人嫉妒的。又提了张御史的劳苦,看看人家一年尽职尽责的,这些小事也放在心上。
“姐姐说这话臣妾可是不依了!”
沐清欢正准备还击,没想到英妃却先开了口,今日大家这是抢着“维护”她呀?
“难道今日这满园的女子便只无双那丫头入了姐姐的眼?今日为代七王子接风,一众姐妹可都是精心打扮过的,生恐丢了皇上颜面。人老难免啰嗦,姐姐怎怪起张大人了?张大人这么些年劳心劳力,如今眼睛都熬坏了,正是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呢!”
张御史跪在地上只说了两句话,如今几番唇枪舌剑,他已跪得满头大汗。
这英妃看着是不满无双郡主,赞他劳苦,实则状告宁贵妃苛责后宫,再逼自己摘了头上的乌纱。
张御史眼神不由往宁相那边瞥,见他抚着胡子,几不可闻地点了头,这才咽了口水。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新科状元姚文光撩起大红状元袍跪下,背脊挺直,声音激昂。
“哦?爱卿何事启奏啊?”颜洛瞥了眼还是满脸天真,时不时看向沐玦的沐清欢。再看沐玦那双眼睛几乎一直粘在她身上。颜洛手指轻叩桌案,漫不经心问道。
“臣以为张大人所行之事实乃忠君守礼之举。郡主着异服,取哗宠,此乃不守妇容。宫宴之上言辞嬉笑,厉言长者,此乃不守妇言。京郊田庄,郡主置千名女子,肆虐责打,农户日日闻女子啼哭,此乃不守妇德。”
耳中听着姚文光一句句的批责,沐清欢看着抚须眯眸浅笑的宁相。
姚文光,二十有八,寒门出生。宁相的手从世家大族伸到寒门学子,真是不简单!这是要回敬她先前的大礼吗?
沐清欢理理衣裳,起身走到姚文光面前,弯腰俯身凑近姚文光,低声道:“状元郎好生俊俏,可惜……”
原见沐清欢走来是要反驳,姚文光挺直背脊,眼神不卑不亢,与她对视,没想到她却呢呢了这句话……姚文光顿时脸色涨红,又气又羞!
沐清欢直起身,提了声音,向华云帝道:“新科状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见她小脸蛮横,颜洛好笑,“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沐清欢挑眉,华云帝这口气,可一点都不像指责。既然如此,她又怎么浪费他的宽纵呢!
“无双待字闺中,不是妇人,状元郎却一口一个妇,败坏无双闺誉!皇上偏心。”沐清欢一跺脚,作委屈状态,皇上,您可以更偏心点!
“况且,何谓妇容?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无双这身白衣最是高洁,哪里污垢了?!何谓妇言?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无双尊张大人爷爷,生生比父亲大了一辈,父亲与皇上您亲如兄弟,张大人如此厚礼竟也受了,无双何曾恶言!至于妇德之说……”
姚文光冷哼一声,声音愈发激昂,“郡主如此巧言狡辩,终是改变不了趁灾压价买奴,欺凌民女的事……”
啪!
百官惊愕,宫嫔失色,只闻杏花落地,画眉嬉啼。
圣元年,四月二十八日,杏林台,无双郡主掌掴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