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层层帷幔之后,龙塌之上的燕帝面容枯槁,毫无一丝生气的躺着,满屋子死气沉沉让严琅很不舒服。
严琅走上前去,握住皇祖父的手,“皇祖父,是我,琅儿来看您了。”榻上的人费力的偏了偏头,“……琅……琅儿?”
“嗯,是琅儿。皇祖父,琅儿好几天没见您了,可想您了呢!”燕帝看着严琅,那与脑海深处之人相似的眉眼,此刻正在他触手可及之处,燕帝张大了嘴,却是说不出话来,严琅将耳朵靠近皇祖父一点,“……桓儿……琅儿……圣……”
皇祖父的话让严琅摸不着头脑,严琅实在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许久之后,皇祖父见严琅一脸茫然,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皇祖父,您别哭啊!”他抓着严琅的手愈发紧了,眼瞪得奇大,严琅怕了,喊着:“盈舅舅?桓舅舅?太医!太医!呜……呜……皇祖父!”
宫门外,朱桓听到动静推门进来,随后太医们纷纷赶来,朱盈将严琅带到一旁,轻轻抚着严琅的背,“阿琅,不怕。”
卢芝听到消息也急忙赶来,当她见到严琅也在时,明显一愣随即呵斥道,“桓儿,你怎的不知轻重,将琅儿带来?”
朱桓施礼道:“阿琅思念皇祖父,想见一见皇祖父,儿臣想着自从父皇生病后便一直不见人,便将她带进宫来,敢问母后,这又有何不对?”
卢芝看着朱桓,眼中尽是意味不明,接着叹了口气:“罢了,徐瑾,送琅儿回长乐宫休息。”
“是,娘娘。”徐瑾正欲牵过严琅的手,朱桓向前一步道:“母后,儿臣答应了鲁王,要好好照顾阿琅。”
“桓儿这话说的,琅儿是本宫亲孙女儿,本宫可是疼在心里,这儿病气重,琅儿还小,不适宜在这久待。徐瑾,还不带走!”
严琅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回头嗫嚅道:“皇祖母,琅儿想陪在皇祖父身边。”
“母后,您先回宫歇着吧,父皇这一时半会儿想必无事。阿琅儿臣陪着便好。”
不知何时,朱盈来到三人面前,卢芝端视朱盈,尔后说:“罢了……随你们吧……”
王太医低着头从殿内一出来便重重跪下:“奴才给大殿下、六殿下请安!陛下只是一时情绪不稳,这会儿已服了药歇下了!”
“六弟,父皇既已歇下,那咱们便走吧,免得扰了父皇休息。阿琅,你上次嚷嚷着要看的半边云莲开了,要不要去看看?”
“嗯!”严琅一听皇祖父没事,一下子高兴起来,重重的点了头应下来。
还未等朱桓开口,朱盈便说:“六弟,为兄先行一步。”
严琅挥着手向朱桓告别,“桓舅舅,阿琅走啦!”
朱盈牵了严琅的手往外走,皇祖父的身影离严琅越来越远,严琅仿佛能看到,他在朝严琅望着,“盈舅舅,皇祖父是不是要死了?”
他明显愣了愣,“阿琅,舍不得么?”
“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朱盈蹲下,轻轻说道:“人总归是要死的,你、我将来也是一样,死之一事,任何人都不能逃脱。阿琅,懂么?”
严琅抹掉眼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