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路温暖的指尖压了过来，压覆在她的唇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柔……”
卫暖柔的眼睛蓦地一涩，似乎有热浪向外涌，他不知道，他越这样轻描淡写的装着不在意，她心里就越难过。
卫暖柔吸了吸鼻子，眸光不再闪躲的看向他，也许是他离的她太近，近到她可以看见他眼里自己的倒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措中还带着惶然。这样的自己让卫暖柔一惊，她差点就泄露了，泄露了对他强装出的冰冷。
身体后退一步，张子路停在她唇间的手落空，卫暖柔咬了下唇，强迫自己说出残忍的句子：“子路，别再当我拿小孩子了，其实我已经不是了……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和他的关系……三年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张子路噙着笑的眸子开始黯淡，直到最后再强的光也照不亮他。卫暖柔想这应该就是绝望的情绪了吧。可是片刻，他漆黑的眸底又像骤然涌起巨大的骇浪。果然，下一秒，他一个大步过来，将她逼于墙根。
清淡的木麝香在被他圈起的空间弥漫缭绕，这气息让她难过得酸了鼻子，可她还是用自己颤抖的声音，一点点敲碎他的深情：“他是寰亚国际的总裁，寰亚国际你应该知道吧？他有钱、人也长得帅气，很多的女人都是上赶着贴他……我能被他看上，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小柔……”张子路的声音有受伤的残破，隐忍的，被撕碎的心疼。
卫暖柔又咽了下唾液，继续残忍地说：“我对你只是喜欢，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无关乎爱情……如果要是我对你有爱情的话，也不用再等三年了……张子路，我这样的坏女孩，其实不值得你喜欢……我堕落、拜金、虚荣、自私自利……”她努力搜索着所有肮脏的词来形容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让眼前的痴情人死心，这样她就不用忍受着心的煎熬。
张子路摇着头，伸手捂住她的嘴：“不，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纯洁最美丽的小柔……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不知道你爱不爱他……可是我想对你说，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听到张子路说我爱你的时候，卫暖柔只觉得胸口被什么猛的撞击，闷痛的她差点一口没呼吸过来。
此时，张子路却松了口气，因为他终于说出来了，终于说出这三个字，尽管他知道这三个字或许说的迟了，可他终于让眼前的女孩明白，他是爱她的。以前的日子，他总是担心自己会吓到她，所以他只是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爱，可是当那晚看着一脸阴郁的男人出现在她的家门口，他才突的发现头顶天空塌了下来。一直以来，张子路以为只要他爱着，她就能感觉得到，却忘记了，他爱着的时候，她并不爱他……
三年前，他知道她心里爱的人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少年，他叹息晚了一步遇到她，所以他给自己说，给她时间忘记曾经的少年。三年后，他以为她可以忘掉青涩的爱恋，可以接受他，却不想又有人先他一步捷足强登。他和她总是差一步，或早或晚……张子路的爱如千金重的铁锥砸在她的胸口，这个时候，他才说爱，是不是晚了些……
如果他早说呢？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可真的会不一样么？
卫暖柔并不知道人与人的缘分和纠葛是早已注定的，哪怕她在遇到了苏其瑞之前，已经遇到了苏晟铭和张子路，可她最终却花陨于他。
“我不配……”卫暖柔忽的浅笑出声，现在的她真的不配张子路的爱，这样的自己是对他纯美爱恋的污辱，“子路，把你的爱留给值得你爱的女孩……”
“不！”一向沉稳的张子路，此刻情绪却翩然激动，手臂的青筋在灯光下一根一根凸起，“不……小柔，我爱你，我不许谁再把你抢走！”张子路一个用力，将她猛的拉于怀里，他的双臂用力的圈着她，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他的胸口很暖，强有力的心跳撞击着她，卫暖柔一时不知所措，该怎么办？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放手？一时之间，她像个迷路的小孩……
“张律师，你老师难道没教你，骚扰是犯法的么？”清冷的声音从一侧飘过来，带着低沉的冷气，卫暖柔侧头，只见苏其瑞单手插在裤兜里，身形笔挺倨傲，一双冷眸带着杀人的戾气。
当苏其瑞出现的那一秒，卫暖柔只觉得箍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好像拥着她的人极怕她会被抢走一样。可是张子路不知道，就算那个人不亲自动手，他也同样会被推开。
苏其瑞的眸光从张子路身上移开，看似漫不经心地掠过卫暖柔，可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她也懂得那代表什么。之前，苏其瑞警告过的话如录音机在耳边回放——
恰在此时，卫暖柔听到头顶张子路的沉缓声音，似经过风雨洗礼的千年古钟，没有半丝的慌乱，不愧是大律师，泰山压顶都不慌不忙，他的怀抱并没有丝毫松缓，头也不抬地对苏其瑞说：“说我骚扰也是要讲证据的，我现在怀里的女人是我的朋友，我拥抱她好像并不碍着谁……”
“她是我的女人！”苏其瑞声音清冷，脸色愈发阴郁。
“饭能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这位先生说她是你的女人有证据么？这是个讲法律的社会，凡事都要有证据……你们结婚了？”张子路不愧是律师，几句话就把苏其瑞呛白的无语，可是这并不代表某人会退让。
“她是不是我的女人，好像并不是只有结婚一个方法可以证明……如果我说，她夜夜在我的身下承欢……不知道这一点可不可以算是证据？”苏其瑞说地有些流里流气，可并不妨碍这句话却如刀子扎进了张子路的心窝，因为卫暖柔明显感觉到拥着他的身体有轻轻颤抖。
上次在她的出租屋，苏其瑞就是那样的羞辱他，这次亦是，卫暖柔的心猛疼，赶在他们互相攻击前，她开口：“你们够了么？这样拿着我当标题讨论很好玩吗……那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卫暖柔猛的推开张子路，转身跑开。
身后，苏其瑞锐气不减的警告声传来，那是说给张子路听的：“张先生听清楚了，卫暖柔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
卫暖柔快跑，不想听他们还会如何争论下去，一口气跑出餐厅，扑面有冷风袭来，她这才想起自己的外套还落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