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转,顾靖庭继续幽幽的说:“你觉得,当褚夏衣知道你娶她的目的,是为了把她当成另一个女人,会受得了?更何况,那个人的妈还杀死了她的亲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乔慕川面色森冷。
“真的不懂么?既然不懂,那你又在查什么?你要的江风渔买凶杀人的证据在我手上!”顾靖庭言语间皆是倨傲,俨然掌握了一张王牌般。
见乔慕川没有说话,顾靖庭又继续说道:“不过,乔慕川,我还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你要不要听听?”
魅色酒吧。
那嘈杂的音乐,那躁动的音响,涌动的人群,刺耳的尖叫,性感的模特,每一样都刺激着褚夏衣的神经。
“喔……”一杯血腥玛丽下肚,身着单薄的她兴奋的举起酒杯尖叫。
很久没有这么疯狂了,真的需要这样放松一下。
道德的约束,孩子,工作,生活每一样好像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说,我这么好,真的就没有人愿意娶我吗?”她揪住男人的衣领,声音很大,一字一句的问道。
声音很快被此起彼伏的叫声淹没。
顾靖庭脱去了西装领带,黑色的阿玛尼秋款和米色休闲裤,引得酒吧一众女性尖叫的打扮。
此时被褚夏衣揪住衣领,沾着酒汁的手指抹上了他的衬衣,也全然不恼。
他单指勾起女人的下巴,回答,“你?我愿意娶,至于你妈就不必了。”
“你个混蛋,我什么时候说过娶我妈了?”
“你刚刚不是问,为什么不愿意娶你吗?”
“你六芒!”
“那也只对你六芒。”
两人隔得如此近,人群涌动间将两人挤得更紧了,一定是酒精作祟。
一定是酒精作祟!
男人脸上是满足的,为什么呢,今天,他要的女人终于落入了他布下的网,再也没有人同他争了。
还有,此时此刻,她也如此炽烈的回应着他,叫他怎能不欣喜!
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两个男人看到眼睛看到的画面,全都看呆了。
“大哥,大哥……”白绚伸出手掌在殷澜北面前晃了几晃。
“干什么?”
“那个女人是谁?”他问。
殷澜北回过头来,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你眼睛瞎了?”
“卧槽,我就是因为看见了所以才不敢相信,褚夏衣又和顾三哥在一起了?不是吧,不要告诉我这是真的。”他懊悔的抓了抓头发。
“在一起了又关你什么事?”殷澜北依旧是冷冷的表情,不喜形于色,尽管他也同样很纳闷。
“当然关我的事啊!你想想,三哥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她还回到三哥身边,草,凭什么三哥能这么好运气?
还有,如果他们两真在一起了,褚夏衣一旦知道我以前给三哥找了那么多女人,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纠结死了他好吗!
“知道你还给他找!”殷澜北冷不防丢一句再次炸毛他的话过来。
白绚:“那不是那时候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嘛,我也是为了三哥的性福生活考虑,谁知道……”
谁知道某个重色轻友的男人会不会在枕边出卖他。
白绚看到两道越吻越炽烈的人影,手指紧握着边上的酒杯,感觉自己仿佛一夜之间愁白了头。
凭什么有的人能运气那么好,等到那个人?
而他想要的人,却是永远都不会等到了。
深夜两点,酒吧散场。
乔慕川守在外面也已经很久了,兰博基尼敞开,任风吹着他的面颊,俊逸的脸上深沉,向来清隽的俊颜也是充满戾气。
褚夏衣在男人的搀扶下,说是搀扶,也就是顾靖庭将手扶着她的腰,她一双手臂紧紧的缠绕着对方的脖子。
俨然一副喝醉酒的疯婆子。
“你说,说,我还嫁不嫁得出去,嫁不嫁得出去?乔慕川不要我了,还有没有人要我,说,我当场就嫁……”
褚夏衣大声吼着,合着酒气的呼吸打在男人的脸上。
顾靖庭将她抱起,“你喝醉了!”
声音磁性沉稳,魅瞳含笑。
“你不就是希望我喝醉吗?不喝醉的话,怎么让你乱性啊……”
说着,她又打了个酒嗝。
高档奢华的宾利停在魅色酒吧的不远处,顾靖庭公主抱着怀里的女人,一抬头便看到了黄色兰博基尼旁边站着的男人。
他眼神晃过一丝轻蔑,抱着手中的人儿,脚步加快了。
“夏衣……”乔慕川再也看不下去,听不下去,几步走到了宾利后座,拉着即将要被放进后座的褚夏衣的手臂。
褚夏衣媚眼如丝,眯着眼睛看他,笑了,“是你啊……”
只看得到是个人,还真没看清楚到底是谁。
“下车!”乔慕川伸手便要来抓她。
认识六年,相伴也是好几年,他还真没有看过这个女人这样颓废的时刻。
记忆中,她会为了顾靖庭隐忍,会一个人的时候难过的掉眼泪,却从未有为了谁而放纵的时候。
他总以为能让她放纵一次是好,将心中所有的不快全都一吐出来,从此开启全新的人生。
如今,他是看到她放纵自己的感情了,却是因为他。
却是要从忘记他开始。
他如何受得了。
自己细心呵护几年,从小树苗长成的参天大树,有朝一日被别人砍了去。
“放开你的手!”比他的声音更冷的,是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夏衣,你下车,你不能跟他走,我不允许你跟他离开。”乔慕川拉着她的胳膊,声音清冷,语气坚持。
一旁,身材高大的男人看着他的徒劳,眼中是无声的笑。
拉扯了一会儿,褚夏衣才看清拉着自己手臂的人是谁,“你是谁啊?我丈夫?哦,不对,我忘了,今天的婚礼并没有举行……抱歉呵,你好像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什么事。”
“听到没有?”顾靖庭倚着车门抱胸,“识趣的话就离开吧。”
乔慕川:“顾靖庭,我虽然已经答应你不和她举行婚礼,但并没有说要放弃她,也没有表示她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你如此得意,是不是还太早了一点?”
“我和谁在一起,或者说她和谁在一起,你觉得还需要你同意?”与他的愤怒相对比的,是顾靖庭仿若漫不经心的笑。
“请你放开她,你不应该伤害她。”
“好像现在伤害她的,是你吧,乔慕川?”顾靖庭走近一步,蓬勃的气息笼罩在两人之间,“恩?”
乔慕川心里冷笑出了声,“我们现在是在比较,夏衣到底受谁的伤害更深的问题吗?”
“不是!”顾靖庭也毫不相让,“只是现在,她是我儿子的母亲,我儿子想他妈妈了,我护送她回去,乔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无稽之谈!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且现在她醉得厉害,我怎么能确认她和你在一起不会被你占便宜?”
顾靖庭笑得跟厉害,“你是她的什么人,我觉得这和你好像真的没什么关系。”
“吵死了,你们!”褚夏衣揉着被车门外吵得痛苦不堪的耳膜,爆呵一声。
这才阻止了两个男人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
“你!”她指着顾靖庭,“上车,开车!”
“夏衣,我不许你和他走!”乔慕川拉着车门,坚持。
如果上午的时候,他还在为了公司的利益,为了其他的事情考虑而选择放弃她,可是如今,他真的后悔了。
“乔慕川,你这样就真的过分了哈。”顾靖庭一副看戏的样子,因为自己,褚夏衣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跟这个男人走。
“你没看到她根本就不想理你吗?何必一副癞皮狗的粘上来?”
乔慕川自动忽略他的话,只是站在车窗外,“我后悔了,你下车,我们去领证,我们去举行婚礼!”
坐在车里一副慵懒样子看着他的女人,突然就像听到笑话一样的看着他,“乔慕川,没有第二次了,今天已经不是昨天了,所以我们无法走回头路。”
宾利车子绝尘而去,乔慕川站在路中央,突然一瞬间就找不到方向。
上车,踩油门,麻木的开着车,在夜色朦胧的街上转悠。
他对褚夏衣说:“从一开始,我爱的就不是你,而是你身上类似于许落梦的影子。”
“所以,一开始接近我就是骗我,对不对?”
“对!”
“也罢,你付出时间,金钱,我什么都没付出,好像是扯平了哦。”她笑得眉眼弯弯,却出了眼泪。
婚礼上的时候,他说出那样一番话。
他说,从来都没爱过她,接近她也是把她当替身。
可真真只是当替身。
当报复江风渔的工具。
他甚至还记得第一次江风渔见到她的时候,那震惊的样子,那慌乱的眼神。
他可真是兴奋坏了。
后来知晓了更多的事,他更是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棋子。
可是,既然只是替身,既然只是棋子,如今,脸上的落寞是怎么回事?
急速行驶的兰博基尼,如疯狂赛车般在公路上狂奔,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油门加到了多大,车速飙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