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发从郝飞扬的临时办公室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
“发哥,组长在里面吧?”
“在啊。”
“不好意思,我是想问现在方便找他吗?听强哥说,他今天午饭没吃,我担心干扰他工作。”
“他没忙什么,吸着烟呢。不过,现在最好别去找他。”他撇撇嘴,“他心情不好。”
“哦。”
瑶子回到工作室,想了想,转身走过去敲门。
“请进。”
郝飞扬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她轻轻推开门,只见他坐在会客沙发上,紧锁着眉头,手上夹着烟,似乎还沉浸在思考中。
她只好站着不动。
过了一会,他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她的存在,急忙熄灭烟,站起来。
“瑶子。”
他尴尬地笑笑,笑得有些牵强。
“坐。”
他手忙脚乱地拿开客人沙发上的资料让她坐下。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她投出关切的目光。
“不饿,不饿。”
他有意让语调显得轻松。
她注意到地面上有几团揉皱的稿纸。
“怎么样,项目组的工作强度习惯吗?”他问道。口气既不像上级对下级,也不像朋友对朋友。
“嗯。”她点点头。
“集中工作开始后,我一直没有太过问组里的情况,因为内部统筹协调是交给郭敏负责的。”
她微微抿嘴,表示理解。
“所以,这方面,我不够……”他顿了顿,盯着她的脸,说:“我不够关心你。”
她感受得出他说这话的意思,那不是上级对下级的口吻。
她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她不害怕在他面前表现羞涩,但害怕让他看出自己为他这句话心绪泛起了涟漪。
毕竟,进入MZ项目组后,除了卢强和张恒发偶尔插科打诨地说些冷笑话和段子,周围不是忙碌无暇的紧张氛围就是如临大敌的压抑气息。每个人,都绷着脸,如机器人般,没有太多余的动作和言语,更说不上谁会对谁寒暄关怀。
她有些小感动。
“这两周,郭敏出差,卢强暂代她的职责,但他比较楞,我也会放些精力关注组里。对了,瑶子,你找我是……”
“嗯,是这样的,敏姐交给我的section,进度落后了,我担心后面会影响整个组。”瑶子抬起头,说:“对不起,我能力太差了。”
郝飞扬想了想,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碰到嘴边,又慢慢移回去。
“这不怪你,确实工作量大……这样,我让卢强安排另外一人分担一下,如果实在安排不过来,我让公司再抽调一人过来。放心吧。”
“谢谢您,组长!”瑶子如释重负道。
他怔了怔,笑道:“瑶子,这里只有你和我,叫我飞扬就好。”
“哦。”她礼貌地笑笑。
“还有什么需要我协调的困难吗?”他微笑地问。
“没有了。”瑶子挪了挪身子,“你挺忙的,那我先回去了。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他笑笑。
“瑶子。”
瑶子手刚握住门柄,郝飞扬叫住。
“嗯?”
“今晚,我们去看电影吧。”
“电影?”
“这些天,你也挺累的了,放松放松。我听祝老师,周末晚上礼堂都会放映电影。反正就在学校,不用走远,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是的呢,以前我在学校的时候,一个学期总会去看几场。”她愉快地说。
“那好,我们说好咯。”
“嗯。”
瑶子这些天来仿佛第一次呼吸到了泌人心脾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