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后缓步前行间,第一列中就有五人得以簪花。燕皇后行至侯映卿身前,站定了下来,用护甲挑起侯映卿的下巴,端详着她的眉目,“真是生得个好模样啊!”话间,眼中却看不到几丝暖意,偏头瞥了一眼姚贵妃。当众人皆以为侯映卿会被簪花时,燕皇后搭上简韵的手绕过了侯映卿。
侯映卿的眼中波澜不惊,倒是身侧的侯若涵着急了起来。侯映卿心中到也不急,虽说成为宫妃更容易拿到那东西,但也不只这条路可以走。
燕皇后又在第三列与第四列中簪了三人,行过最后一人时,她对身侧的简韵道:“那未到的杨秀女,是个讨喜的模样,面相也有些福气。”话中虽未言明,但大家也领会的到,简韵回身看向持盘的宫女,那宫女福了福身,持着盛放玉兰的托盘退出景华楼,想是去楚院送花去了。
燕皇后拿起最后一朵玉兰,放在鼻下轻嗅,众秀女心如擂鼓,偷偷看着燕皇后,都希望最后一朵能簪在自己的鬓侧。只见燕皇后缓步走回第一列,燕低鞋的每一下声响都如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她将玉兰放在自己鬓间比划着,道:“本宫总是帮着别人簪花,自己倒还没簪过呢!”说着,她在一名梳双髻的秀女面前停下,那秀女紧张地攥紧手指,只听燕皇后道:“想本宫初进宫时也是这般模样啊!”说着,抬起手就欲将玉兰簪于那秀女的发侧。不料一只素手横贯了过来,拦下燕皇后的动作,青葱般的两指捻过燕皇后手中的玉兰。燕皇后面上一僵,笑着转过头看向那手的主人,“妹妹可是有了中意的人?”
姚贵妃抿唇一笑,将鬓前的发撩至耳后,然后将玉兰别于鬓间,双指摩挲着花瓣,微微偏头:“皇后娘娘,臣妾漂亮吗?”
燕皇后不曾想到她会有此一问,面上又是一滞,道:“妹妹……”话到一半又猛地止住,只见姚贵妃将玉兰簪在了侯映卿的鬓间,听她道:“这见之忘俗的人儿若进了宫,四郎定会欢喜的。若是不能上殿,岂不可惜了。”
“妹妹是皇上的知心人,瞧中的人自然没错。就这十人了吧!”燕皇后说着,转身步出景华楼,那一长串的宫女、嬷嬷也随着出去了。
侯映卿看着眼前的姚贵妃,隐约与一个人影重叠了起来。垂下眼,暗道自己多心了。姚贵妃饶有兴趣地看着侯映卿,仿佛见着了一个新奇的玩意。
为姚贵妃搭手的青女低声道:“娘娘您有孕在身,不能站的太久了。”
“青女,将本宫的串珠碧玺赐给这位……你叫什么名字?”姚贵妃道。
“侯映卿。”
“赐给这位侯姑娘。”说完搭上右侧月琦的手,出了景华楼。
众人目送着姚贵妃出去后,慕筱上前道:“请簪了花的小主好生准备,明日巳时前往荣景殿配璜。其余的姑娘请随我身后的这几位姑姑到鳳雛别馆歇下,待配璜结束后才能自行离去。”
百来名秀女跟随这三位姑姑退了出去,景华楼内仅剩下了九名秀女。
侯若涵紧攥住侯映卿的手,侯映卿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低头看向她,只见她咬着下唇,紧皱住眉头:“二姐!是不是戴了着玉兰就要进宫?难道我也要加入那三千人大军,为一个男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不要啊!!”
侯映卿到是习惯了侯若涵时不时冒出句莫名其妙或惊世骇俗的话来,其余七人却神色各异地看向侯若涵,虽说侯若涵的那番话大家心里都明白,却也没人敢像她一般大大咧咧地说出来。
从那七人中大步走出一名未施粉黛,仅梳着一条长辫的秀女,她朗声道:“你这丫头是个爽快人,我喜欢!以后若哪个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女人来招惹你,尽管来找姐姐我!我虽不会那些下作的阴损招,但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那女子生着一对剑眉,虽穿着及其淑宛的秀女裙装,也难掩那通身的英气。几名秀女厌恶地掩过面去。
这女子又如同江湖人一般地抱拳行礼,说:“姐姐我乃付家女儿,单名一个楚子。”
侯映卿拽过雀跃着想去攀谈的侯若涵,道:“久仰付老将军大名!付家女儿也俱是巾帼英雄!我一直十分敬佩!”
“说到这我就来气!我付家女儿皆能征战沙场,我那哥哥偏生把我塞进这宫里来!!这鬼地方还不活活把人憋死!”付楚扬着一双剑眉愤慨到。
侯若涵从侯映卿身后硬挤出头来,两眼放光地连忙点头应和,侯映卿屈指一弹她的额头,道:“付姑娘,我与家妹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付楚朗声道。
侯若涵被侯映卿拖着,也连连回头依依不舍地同付楚挥手。
侯映卿打发了侯若涵回房后,步入庭院内。看着这两面相对的厢房,如今那左侧的厢房已是空无一人。坐在庭中的石椅上,单手捂住额,似乎一切的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臆想。她自将慧髓练至第十重后武功少有人敌,之后的几个任务完成的十分轻松,行事便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这次,她知道自己一拿到东西就能离开,一直以一种超脱众人地姿态游戏于众人间,不如其余秀女一般的心态。但自从入宫后,父亲的人一直没有出现。秀女地死去、宫内地七阴之子、慕筱别有所图地接近、姚贵妃奇怪地态度,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慢慢地将自己也绕了进去,一件件变数颇多的事情,光有着盖世的武功,突然间没有了半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