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张泽天就用他的实际行动来履行他的诺言。每天早晨他早早地起床,做好早点,当然多数情况下是一碗面条和一个鸡蛋,然后打电话叫任月到他那里来吃早餐,中午下了班后就到菜市场买菜,买好菜后再回到住处做饭,做好午饭后,便和任月一起吃午饭,晚上他就到任月那里去做饭,饭后洗锅刷碗,再一起看电视,日子过得充实而甜蜜。
在这个学期期末考试结束的前一天,凌春月结婚了,和他那亲爱的才女结婚了。婚礼简单而朴素。参加婚礼的人不多,也就是经管系的全体老师和他妻子所在系的老师以及夫妻双方的父母。在婚礼上,张泽天亲眼目睹了那位才女的风采,他也为凌春月的婚姻幸福美满而祝福。
和热恋中的大多数男女一样,他们同居了。他们在任月和袁晓晨合租的房子里同居了,张泽天所租的房子也没有退回去,因为考完博士后,袁晓晨还会回来。这个寒假,他们没有回家,而是在造纸厂那租来的宿舍里,用真情共同浇灌属于他们的甜蜜的爱情。
很多热恋中的恋人总是充分利用节假日游山玩水,逛街购物,来充分体现恋爱双方的真挚的情感,张泽天和任月则不同,他们没有游山玩水,也很少逛街购物。每天,他们总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到操场上打羽毛球,或是到图书馆打兵乓球,在图书馆大厅里,安放着一副兵乓球桌子,寒假时学生都走光了,只剩下勤工助学的几个学生在图书馆值勤,到那里打兵乓球方便,有时候他们也和那几个勤工助学的学生一起打兵乓球。到晚上,还是和往常一样边看电视边聊天。他们以婚姻的态度来看待恋爱,日子过得节俭而甜美。
没有回家过年的还有木子小三,他们每次路过木子小三的住处时,总是看见他捧着一本书在认真地看着,他正在为即将到来的考博而努力准备着。木子小三刻苦学习的情形让张泽天很纳闷,他到底利用什么时间去找女朋友?
当他和任月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他们有时也会聊起木子小三,但每次聊起木子小三时,任月都不愿多说,总是寥寥几句便转移了话题。张泽天也没有多想,毕竟没有必要去谈论本单位的其他老师,尽管大家都很熟悉。
这天,张泽天无意间又提起了木子小三,感叹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或许不会把任月追到手。任月听了之后不太高兴,她忍不住对他说道:“你这个人就是太容易相信人,太容易感激他人,其实有些人是不值得感激的。”
听到任月的这句话,张泽天实在是搞不明白,他觉得任月这句话有些唐突。看到他疑惑的神情,任月继续说道:“木子小三是你目前在西平学院最好的哥们,我本不该在你面前说他的坏话,但我总觉得这个人不可深交,你对他要留个心眼。有一件事情就可以说明他这个人城府很深,你看他平时穿得脏兮兮的,又搞得可怜兮兮的,一年四季都是那双破皮鞋,到冬天了,连袜子都没有穿的,给人一副可怜虫的形象,连学院每个月都会给他发特困教师补助费。但另一方面其行为又极不检点,一个大学老师,而且还是当了父亲的人,到处沾花惹草,还找大学生做女朋友,这完全有点心理变态。还有,他平时给你出谋划策教你追女朋友的那些方法,他也教过凌春月。”
张泽天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教过凌春月,……我怎么不知道呢?”
“所以你是外表机灵,内心耿直。当时凌春月和我们一起合伙做饭,吃饭的时候凌春月说的。而且,每次木子小三见到我时,都会说要我感谢他这个大媒人,还说要不是他帮你出谋划策,你肯定追不到我。”
“瞧这哥们儿话说的,他又没有正式介绍,这不能叫做媒人,况且平时我也只是向他咨询咨询。”张泽天显然感到不舒服。
“就是这个道理呀。况且人家给你出的都是些什么注意?”任月显然对木子小三有些气愤,张泽天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还有一件事情,我和木子小三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在毕业的前几天我们才认识,他也知道我要来西平学院,于是便主动对我说他假期就到西平学院去,叫我来的时候可以把行李邮寄到西平学院,写上他的名字,他去帮我领。我当时信以为真,来之前就把行李寄了过来,果真写上他的名字,结果行李早到了,他根本就不去领,等我到西平学院时,他把电话号码都换了,我也找不着他的人,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去领,可是邮局又不给,结果还是我们领导找了个熟人担保给领了回来,还交了不少保管费。这样也算了,当我扛着行李刚回到学院时,正巧在校门口碰见了他,他看见我扛着行李便立即说道,我正要去帮你领行李,没想到你自己扛了回来,你这人也太不信任我了。听了他这句话我当时差点就气晕过去了。”
“有这种事!”张泽天激动地问道。
“当然有,你可以去问他。”任月说道,“所以,他这个人不太对劲,处处自相矛盾,绝对不可信任。”
张泽天当然相信任月所说的事情是真的,而且根据他和木子小三这半年的交往,发现他确实有不少的缺点:吝啬、上班经常迟到、而且经常不上班等,但是任月所描述的类似情况他还没有见到过。所以,他当时并没有把任月对他的忠告记在心上。
第二天,他们早就忘记了昨天对木子小三的谈论,毕竟自己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他们依然和往常一样打羽毛球、兵乓球、看电视,日子就这样如涓涓细流自然地慢慢流淌着。
寒假结束了,新的一学期开始了,张泽天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木子小三请假到鲸城参加博士考试去了,系领导决定在考博期间由张泽天负责木子小三这个班的班主任工作,他同意了,但是他没有告诉任月。
这个学期和上学期一样,他还在西校区兼课,而且比上学期兼的课更多,他并不觉得累,反而觉得挺充实。就这样,他依然忙忙碌碌地往返奔波于两个校区。
这天下班后,他还是先回到住处把米饭煮在电饭锅里,然后再关好门,到学校的小菜市场里买上几样菜,再回到住处开始做菜,尽管他和任月同居了,但是有些时候他们还是在张泽天所租的房子里做饭。当他正在炒菜时,有人敲门,他赶紧跑出去开门,门开了,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微笑着站在门口。见到张泽天后,他首先说话:“我叫王亮,就是这里的房东。今天我过来看看。”
听说是房东,张泽天赶紧把他招呼进屋,王亮一边看,一边赞叹:“还是你爱干净,把我这房子收拾好了,木子小三在的时候,房间里面苍蝇蚊子乱飞,搞得臭哄哄的,我根本就不敢进来。”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正在做饭,我也不打扰,我来是把去年下半年的水电费、电话费和你结算一下。”他边说边从衣袋里掏出缴费的单据。“水电费不算多。电话费要多一些,一百五十元。”
“木子小三在八月份的时候就叫我把座机停了,我根本就没打过座机,哪来的一百五十元?”张泽天迷茫地问道。
王亮把交电话费的单据交给了他,他接过单据一看,果然是一百五十元。他又仔细看了看打电话的时间,都发生在六月底之后,八月十号之前,八月十号自己还在简阴,根本不可能到这里来打电话。他猛然想起了木子小三向自己转租房子时的口头协议,才知道这电话全部是木子小三打的,可是转租时,木子小三却说他只打了几个短途电话。现在事实证明,他当初用撒谎地方式欺骗了自己,可自己一直当他是最信赖的哥们。他又想起寒假期间任月对木子小三的评价,觉得木子小三的为人确实有问题,以后还是少和他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