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收复武昌
就在原巡抚衙门,现在的里面太平军征西军总部已经乱成一团的时候，城外的湘勇在每条地道里填上了数百斤zha药，几个湘勇勇丁同时在地道口上点燃了长长的导火索，然后飞快的跑进自己挖的壕沟，双手护头把自己深深的埋进壕沟。
一柱香的时间后，几声巨响响起，武昌城城东面的城墙炸开了一个大缺，胡林翼见状大喜，抽出配剑指着缺口大吼：“给我冲啊！杀光长毛！”
这东面当然不是主攻方向，主要目的还是用来吸引太平军的主力。果然，太平军士兵听到巨响，除了城墙上炸死、炸伤的、或者是震晕的，人人大惊，不等军官吩咐，人人朝着城东跑去。
趁着原来驻守的太平军或死或伤，支援来的投票军还没有到，湘勇勇丁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冲上炸塌的地方。火枪手爬上城墙，抢占制高点，盾牌手、刀矛手按照平时演练的那样迅速越过城墙，在城里排出整齐的阵型，等待着太平军的到来。当然，刀矛手还在路过时给每个躺在地上的太平军士兵不管死没死都补上一刀，帮助受伤的太平军士兵结束痛苦或者让震晕的太平军士兵免除痛苦。
果然，才布好阵型不久，一群太平军士兵就豪叫着冲了过来。
“砰”“砰”“砰”……的枪响过后，冲过来的太平军士兵倒下一大片，其余的太平军士兵见状不妙，逃了回去。
就站在这里等着太平军冲过来也太假了。胡林翼在城外听到打退了太平军第一次进攻后，也想到了这点。
“沿街道搜索前进，杀光长毛！”
湘勇勇丁接到命令，在军官的指挥下，抬起盾牌还没有走几步，又是一群太平军士兵冲了过来。指挥的太平军军官知道，绝对不能让太多的湘勇冲进城来，要不然等他们的人越进越多，站稳了脚跟，就算是太平军的主力来了，想把湘勇赶出去就不容易了。
胡林翼正在指挥湘勇抵抗太平军的反扑，面临长江的文昌门旁边，彭玉麟见到了气喘吁吁的康福。
彭玉麟关切的问：“怎么样？”一语双关，既是问下毒的事，又是问康福的状况。
“我没有事，但是被识破了。”康福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回答。
“恩，算那逆贼命大。”彭玉麟点点头。
“大人，长毛都跑到东面去了，城门口没有多少人！”一个湘勇的探子回来报告。
“好，我们这就去接应大军进城。”
彭玉麟、鲍超指挥三百湘勇从城内杀出，砍翻了守卫城门的太平军士兵，打开了文昌门，湘勇潮水般从文昌门冲进城来。这些最先冲进城的湘勇，一个个像发了疯似地乱砍乱杀，满城都是身穿黄色或者红色的衣服的太平军士兵，只好见人就杀，如果太平军士兵退入房屋抵抗，就立即点火烧掉房屋，继续前进，决不停留。
这也是解放军的“三猛”、“四快”等战术的要求。“三猛”就是“猛打、猛冲、猛追”。“四快”指向敌前进要快；遇到敌人后准备要快；突破敌人防线后扩大战果要快；敌人溃退后追击要快。
不久，武昌城里火光冲天，杀声动地。
因为听到湘勇炸开了东面的城墙，刚刚遇到刺杀的石祥祯方寸大乱，立即调兵增援东面，企图成湘勇立足未稳的时候夺回城墙，文昌门附近的兵力也在抽调之列。
南路的湘勇冲进城后，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在武昌绿营兵的带领下迅速抵近了太平军征西军总部。
幸亏石祥祯留下的亲兵不少，在院子外面拼死抵抗，湘勇的刀矛手门早就把火枪手远远的甩在后面，这时候缺乏远程打击的火器，连续几次冲击失利，战况一时间陷入僵局。
石祥祯的军事才能并不出众，能当上这么大的官全靠他是翼王石达开的哥哥。在这个情况紧急时候，他的心慌了，湖南的经历让众多高级军官留下了阴影。石祥祯越想越是守不住武昌。
于是，在众多求援的呼声中，石祥祯就趁着外面一片混乱和黑夜，带上少数亲兵，下了一个弃守武昌的命令，然后偷偷的逃出城去。
得到石祥祯逃跑的消息，众多太平军将领都不敢相信，立即找人去确认，结果收到的消息更是令人沮丧，派出的亲兵居然找不到石祥祯了。
看来，撤退的命令是真的，得到证实的太平军将领们一时间没有了主意，原来在湘潭吃了大亏的人想马上跟上主将，而不信邪想继续作战翻本的人也没有了抵抗的决心。
所谓将是兵的胆。将勇，兵就胆壮，但是，主将要是率先逃跑了，再勇猛的士兵也不会拼命了。
主将逃跑的消息传得飞快，溃逃产生了，先是一两个，然后就是八、九个，接着就是成建制的逃跑了。前面是那些还在后面的太平军士兵偷偷逃跑，到后来连正在和湘勇火拼的太平军士兵都跑了。开始的时候，太平军的军官还能斩杀一两的逃兵稳住军心，到最后见状不妙，自己带头逃跑了。
天还没亮，当城内烽火弥漫，各处巷战还在进行的时候，曾国藩兴致勃勃的带着郭嵩焘、刘蓉、陈士杰等一班幕僚，在王绖老湘营一百勇丁的保护下，乘马从靠近长江的望山门进了城。
看到湖广第一大名城已由自己收复，曾国藩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他转过脸，笑着对刘蓉说：“孟容，此情此景，使我想起你早年的佳句。”
刘蓉也笑道：“此情此景，也使我想起你早年的佳句。”
曾国藩念道：“明月半勾森画戟，秋风万里入悲笳。何当一鼓幽燕气，缚取天骄祀莫邪。这诗简直就为今夜而作。”
刘蓉也念道：“国家声灵薄万里，岂有大辂阻孱螳。立收乌合成齑粉，早晚红旗报未央。”
二人在黑夜中相视大笑。
他们两个倒是兴致勃勃，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城里的巷战还没有彻底结束，曾国藩就急不可耐的来观看自己的战果，太心急了。曾国藩的亲兵来叫我起床，传达曾国藩的邀请的时候，我不是没有劝说过，按他的话来说一、两个小毛贼他还不放在眼里。但是看过《兵临城下》、《黑鹰坠落》等一系列巷战题材的战争电影，和众多描写巷战的小说的我当然知道巷战是多么的危险，可惜，我还找不到中国的例子还证明。
巷战是在街巷之间逐街、逐屋进行的争夺战，而且具有两个显著特点：其一，是敌我短兵相接、贴身肉搏，残酷性大。城市中建筑物密集，高楼林立，提供主要火力支援的劈山炮队由于自身的重量以及射击距离限制，无法随步兵一起行动，现在还摆在城外面，无法进城。狭窄的街道还使湘勇的兵力无法展开，但是相对人数更多的太平军也计划算了吧。在巷战中，部队的机动性、视野局限，使得观察、射击、协同非常不便，很多情况下部队战斗队形被割裂，只好分散成各个什独立作战。
其二，是敌我彼此混杂、犬牙交错，危险性强。由于没有一条清晰的战线，敌我混杂、敌与平民混杂，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相胶着状态，而进攻一方在明处，抵御一方躲在暗处，则更增加了巷战这种军事行动所具有的难度和风险。高大的建筑物和构筑在地下的掩体正是藏匿狙击手的好地方，“在别人向你射击前，你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子弹来自何处。出其不意的伏击与防不胜防的狙击，常常使进攻者胆颤心惊，陷入惊惶不安的恐惧魔影中而不能自拔。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王绖老湘营一百勇丁多带盾牌，多准备火枪，就连我珍藏的德莱塞M1841针发步枪也拿了出来，完全一副战斗搜索队型出发，意图形成火力上的优势。
可惜的是，我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那些诗情画意的家伙还嫌高举的盾牌干扰了他们欣赏大战之后的武昌城。
郭嵩焘在一旁不服气地说：“你们都有旧作应了今日的情景，唯独我没有。”
“别人都说郭大有七步之才。你没有旧作，吟一首新诗也好嘛！”曾国藩笑着怂恿。
“好哇，我就作一首给你们看看。”一阵轻哼细吟之后，郭嵩焘高声念道：“江畔狼烟起中宵，频年民气半枯凋。文人也有雄豪梦，梦驾长鲸控海潮。各位说如何？”
“好诗，真是好诗！”曾国藩用鞭子轻轻敲着马背，由衷地赞叹。
好诗个屁，是好尸体还差不多，我记得书上说这时候要出点事情的啊，是哪个倒霉蛋去了的？希望我这只小蝴蝶扇动的翅膀不要把狙击手的子弹扇到我身上来。
走在后边的王錱，见他们几个吟诗，心里早就痒痒的了，听曾国藩称赞郭嵩焘，终于忍不住叫起来：“你们称赞郭翰林的七步之才，就看不起我这个未中举的王錱。”
刘蓉说：“你未中举，我也未中举，谁看不起你了。你不做声，哪个知道你有无比雅兴。”
王錱为人最好强，他见郭嵩焘七步成诗，也说：“看我也来个七步成诗。”
只听见马蹄踏踏响中，王錱也念道：“浩劫名城将息兵，书生今夜建功名。十年寒窗堪回味……”
念到这里忽然卡壳了。郭嵩焘喊：“已经十多步了！”
陈士杰也催道：“快结尾呀！”
王錱沉思一下，不慌不忙地提高声调：“不负深宵对短檠。”
众人一齐说：“结得好！”
曾国藩喜道：“还是璞山这首后来居上，今天诗社的鳌头让他占了。”
大家正在得意时，彭毓橘在一旁突然大叫：“当心冷箭！”
曾国藩赶紧把头低下，只听见脑顶一阵风过去，帽子已掉到马屁股后，他吓得出了一声冷汗，愤怒地命令：“彭毓橘，带人把这栋房子围起来！”
彭毓橘和王錱将一百湘勇分成三队，一队五十人高举盾牌将我们围住，另两队各二十五人从左右两边包抄射出冷箭的那栋房子。
房屋里先是传出“砰”、“砰”的枪声，从房屋里冒头的太平军士兵统统捂着身子倒下，然后湘勇勇丁呐喊着冲进屋子，乒乒乓乓的经过一场激烈搏斗，湘勇勇丁提出了二十多个人头，还有守在这栋房子里的十多名太平军兵士全部被湘勇勇丁五花大绑的捆了出来。曾国藩等人进了附近一家茶馆。茶馆主人要么早就吓跑了，要么被太平军抓了壮丁，反正这里没有人，只留下空荡荡几间房子。
彭毓橘和王将这十多名太平军押了进来，曾国藩余怒未消，凶恶地问：“刚才是哪个射的冷箭，有胆量的，在本部堂面前站出来！”
队伍里一人应声答道：“是你爷爷射的，怎么样？只可惜射高了点，再矮一寸，你早就魂归西天了。”
曾国藩盯着这人。他很惊讶这个矮矮小小的单薄汉子，竟然有这样大的胆量，一点都没有将他这个攻克名城的湘勇统帅放在眼里。曾国藩心里沮丧，突然吼道：“你这个倒行逆施的贼匪，死到临头，还如此放肆！你可知只要我一句话，你脑袋就要搬家吗？”
那汉子大笑道：“你爷爷魏逵如果怕死，早就躲起来逃走了。你不必罗嗦，要杀要剁，随你的便。”
曾国藩一听“魏逵”二字，心里想：“这人就是串子会的大龙头，那个被人说成是青面獠牙的土匪吗？”
他走近魏逵身边，仔细再看一看，除满脸倔强外，清清秀秀的五官中没有一丝匪气。他奇怪地问：“你就是串子会的魏逵？”
魏逵圆睁双眼，对着曾国藩脸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曾剃头，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牲，好端端的林秀才被你害死。老子今日若有刀在手，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曾国藩勃然大怒，叫道：“统统拉出去，挖眼剖腹，凌迟处死！”
曾国藩看上去越想越气，估计是想起岳州出逃的狼狈，尤其是误中奸计，靖港惨败、投水自杀的丑态，心里顿时烧起万丈怒火，他以不可遏制的愤怒对彭毓橘下令：“立即向全城传达我的命令，凡胆敢抵抗的长毛，抓到后，不分男女老少，一律剜目凌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