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我们都是医务工作者,奉献和牺牲是我们的工作精神,你现在应该是对病毒免疫了,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实验。”女人说完后,温柔的看着她。商绒抬起头来,两人眸子相接,商绒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如同小白鼠。
商绒握拳站了起来,冷笑道:“牺牲和奉献?配合你们实验,我想问,我有权利拒绝吗?你说得那么文艺,到头来都是自导自演的一个屁,你们都是些混蛋,杀人狂!用真人做实验,亏你们想得出来。”
“根据数字模型显示,就算不将全市的人处理掉,他们也会在十五天左右的时间内,全部死亡,并且,病毒扩散,全球无一幸免,采取极端措施,只是为了避免更多的伤害。”付兰安静的解释着,语气的鲜活程度,比她曾经见到的那个强,可是,丝毫改变不了内容的冰冷程度。
全市的人处理掉,十五天全部死亡,病毒扩散,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商绒撇开头,看着一处白墙,冷冷的顶了回去道:“去跟那些死人解释吧,你们欠他们一个解释,而不是我,我还活着。”
“也许吧。”付兰冷冷一笑说道。
旁边的女人皱眉,轻推了一下他道:“付教授,请你注意你的语气,不要激怒她。”
“我没有激怒她,我说的是事实。”付兰风轻云淡的说道。
女子有些怒了,皱眉就要争辩,却被她身边的军服男温柔的按住肩膀,柔声道:“楠静,开始试验吧。”
他的话似镇定剂一般,女子的心情平和了许多,对商绒解释道:“我们要试验你对病毒的耐受性,看你的体内是否真的存在抗体,试验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和一般检验肝炎抗体的试验差不多,只不过,这个试验,培养菌替换成人,你一定要坚持住。”
“林教授,别煽情了,开始吧。”付兰冷冷的说道,身体微微一倾,按下了按钮。
商绒彻底怒了,她歇斯底里的吼叫道:“放我出去,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要做什么,放我出去!你们禽兽不如!你们这样做是会下地狱的,你们这些恶魔……”
商绒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密闭的实验室里,不知名的气体喷了进来,如雾一般浓稠,很快她便觉得呼吸困难,不得不停止咒骂,调整呼吸。
等雾气散去后,她已经很难站在三人面前,而是匍匐在了地上,全身发热,热的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在燃烧。
整个屋子里十分安静,安静的只听得见她一人的呼吸声,一次一次又一次……
半个小时后,商绒已经如一滩烂泥一般躺在了地上,她感觉到了内脏的存在,它们曾将是那么透明,安放在她的身体里,却无迹可寻,如今爬了出来,狰狞的如同怪兽,个个都让她痛不欲生。
再过了半个小时,她从机械臂哪里得到了一些水,她开始出汗,机械臂给她注射了退烧药,因为她持续高烧40度以上,再不退烧,就可以直接可以将自己渐渐的煮熟。
时间对于商绒而已,变得如同拉丝的泡泡糖,不知道何时才能断掉,这些一大波一大波的痛苦才能远离自己。
另一个实验室里,另一个女孩也在遭遇同样的痛苦,可是,她是感染上的,和商绒这边有很大的区别。
付兰看着她在里边痛苦的滚来滚去,那些高级药品注射后,似乎只能给予她短暂的痛苦,他的风轻云淡不见了,终于在女孩泪眼婆娑的叫声中,他一拳打在了离子钢化玻璃上,痛苦爬满了整张脸。
“君宜,你一定要坚持住,再等等……”付兰的话说不下去了,她看见女孩子的身上,那黑色的条纹开始慢慢的溢出,他急忙朝商绒所在的实验室跑去。
商绒高烧退了下去,除了有些虚弱,她此刻似乎真的从病毒的威胁下逃离。
林楠静看着跑过来的付兰,一脸兴奋的说道:“付兰,她挺过去了。”
“开始制作血清,君宜挺不住了。”付兰语气着急。
林楠静听完后,心也是猛的一惊,二话不说,二人开始高度默契的配合着彼此。
实验员一次次跑来看二人的血清制作,可是,有些事情,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当付兰拿着血清,朝戚君宜跑去的时候,戚君宜已经满身缠满黑色的条纹,人也在极度痛苦中颤抖着,她看见了付兰,眼中充满了泪水,痛苦使得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付兰操作着机械臂,希望能快速将血清注射进去,可是此时的戚君宜皮肤硬化,根本戳不进去。他丧失了理智,连防护服都没有穿就重破重重系统,进入一个又一个的门,直接来到了戚君宜身边。
实验室外林楠静看着站在戚君宜身边的付兰,愤怒的敲打着窗子,吼叫道:“付兰,你这个疯子,你是想害死你们两个人吗?”
付兰颤抖着将血清注入戚君宜的干涩的皮肤了,她痛苦的挣扎道:“兰,别死……”而后那灵动的眸子渐渐失去光彩,她真个人开始慢慢崩塌。
付兰抓起散成沙土的戚君宜,努力的想将她拼成人,可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迟疑了片刻,对着试验实的观察窗问道:“她死了?”
观察窗外,林楠静已经泪流满面,要不是捂着嘴哽咽,现在她恐怕已经大哭了起来。
付兰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机械的回头,看着指尖的沙子,心似乎已经痛到停止跳动。
他如同一个疯子一般机械的笑着,手一次又一次的捞起沙粒,再散落一地,再捞起,在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