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李山魁就起床,头还有点疼,许是昨晚饮酒过量的原因吧。
洗刷完毕,他一个人静静地仰躺在大厅的沙发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昨晚虽说有几分醉意,但所发生的事情仍历历在目,确实有点触目惊心。
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昨晚这种挫折,平时他都是盛气凌人。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的父亲竟然聚众跟他作对,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地置亲情于不顾?如果仅仅是为了保护兰爱萍,他大可不必那样子做。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估计父亲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他完全可以在家里教训与阻止自己,没有必要跟着兰爱萍那个吃里扒外的混账婆娘胡闹。
要知道,自己现在是一村之长,凡事也要个讲究,父亲怎会这么不明事理,硬要胳膊肘往外拐?
估计昨晚的事情已经让自己在整个村子里名誉扫地,日后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敢于跟自己作对,就连张文富或者狗儿之辈也不再唯他是从,那都是他不意愿看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一口把兰爱萍吞噬,恨不得那些跟他作对立面的村民们在顷刻间消失。
这样子整个世界都恢复了平静,保持原有的风貌,再也没有任何人敢于与他对抗,敢于对他的作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他不能容忍有人敢于挑战自己在整个村子的权威。在村子里永远保持拥有至高无上的绝对话事权,是他为自己编织的一个梦想。
失去与拥有,天渊之别。必须得要想法子阻止村民对自己权力的蔑视,这是当务之急。
夺回孩子就是他至高无上权力的根本。自己从来没有进入过兰爱萍的内心世界,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
但,似他这种卑鄙无耻的人,根本上就不在乎,他需要证明的是自己如何的强势,怎样从别人手里夺走心头之爱,那才是他这样的冷血动物最大兴趣所在。
他津津乐道的是掠夺的刺激,那样子才能让他的神经中枢感觉得到兴奋,就像嗜血的恶魔,只有把痛苦附加在别人的身上,才能够找到自己最终的快乐。
他始终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却看不到自己其实是一个挣扎在社会某个角落的可怜虫。永远只配卷缩在阴暗的地方,静默地等待自己生命的终结。
李山魁绝对不能容忍谢生贵夺走自己的女人以及孩子,这一切都是自己费尽心机从他的身边掠夺过来。
他像一个气数将尽的老头一样仰躺在沙发上,尽情地享受生命弥留的每一瞬间,偏激的思想,让他幻变得更加可怜。
王丽萍静默地走到身边,他也浑然不觉。她温柔地贴着他的身体,像一只温驯的猫咪。
“魁哥,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么?”
“哦,”
他很坦白,在她的面前。
她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几年前,他为了得到兰爱萍,狠心地把自己抛弃,她也没有怨言,对他的爱一如既往,有增无减。
因为她了解他,知道他在兰爱萍身上得不到爱,必定会回头重新投进自己的怀抱,这点,她是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