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亦像昨晚一样,月亮只露出半张脸,被云雾遮蔽,时隐时现,朦朦胧胧。四周的山林,一片漆黑,也只有虫鸣声以及飞禽走兽移动时,触动花草树木的声响。
近旁的水库,水面上鱼儿泛起的水花,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老头子,你看他们今晚会来吗?”立花婶在一边切着菜,准备了食材。
达叔在一旁‘咕噜噜’地吸着水烟筒,不时喷出浓烟,慢慢地向四处扩散,造成了环境污染。
够呛鼻了,立花婶埋怨着,却也没有责骂的意思。
这么多年吸着他的二手烟,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她也只是嘴里嘟囔着,心里倒没有什么,是在受不了了,她就只好躲开。
“说不准,但我估摸着,他们应该会来,”达叔把水烟筒搁置在墙角下,走过去帮她洗菜。“据我对张家老四的了解,他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听到你放出的消息,肯定会急于求功,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应该会来。”
“但愿他们会来吧!”立花婶眼眸一转,心里又有着一个疑问,“老头子,你说爱萍的计划可靠吗?我怎么感觉不靠谱!”
“有什么不靠谱的,他张家老四不就是抓住人们惧怕鬼怪的心理,装神弄鬼来吓唬人。照我说,但凡惯用鬼魅伎俩的人,基本上心里都有鬼,他们心里更惧怕!”
达叔对爱萍的计划充满信心,估计张老四必定会栽在她的手上。就是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上水库这边来装神弄鬼,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立花婶眼睛有点困,两人就把切好的菜搁置好,熄了灯,上床和衣而睡。
“老头子,你听,那边又响起怪声来了,”立花婶虽然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钟,却也未能熟睡,恍恍惚惚,一时被昨晚的声音闹醒。
“知道了,我们就躺在这里听大戏,多舒服啊!”
达叔闭着眼睛,安闲地躺在床上,似醒非醒。
“将军啊……你可曾知道奴家牵肠挂肚,望断秋水……”
“如今,得以盼得凯旋而归……将军欲要……抛弃糟糠……”
“……”
对面的山林,又在断续地唱着大戏,间杂着锣鼓的声音。
这些都是这一带耳熟能详的大戏桥段,这不,达叔正眯缝着眼,悠然自得地跟着节奏哼唱,立花婶却在一旁眯笑着听。
“呔!何方妖人,竟敢在此地扰我子民……子民……”
突然,吐字清晰的女高音打断了大戏的演奏。声音清脆,在山谷中回荡,经久不息。
“好戏上场了,你儿媳妇开始独挑大梁,粉墨登场,老太婆!”
达叔睁开眼,淡定地对立花婶说,那稍有夸张的表情,直逗得她‘噗嗤’笑出声来。
山林里,2个装神弄鬼的人如同筛糠般抖颤,丢掉了所有的物品,如同受了惊吓的老鼠,慌不择路般四处逃窜。
片刻,两人又被人押着回到了刚才装神弄鬼的地方,循着煤油灯光,但见他们身边多出了几个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以及张牙舞爪的鬼魅。
他们顺从地跪倒在地,面如土色,浑身抖颤,从毛发到深心都已经恐惧到极点,依稀可见,那个暴突眼还尿了裤子,让人看着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