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对爱玲说,你可以时常过去找她聊天,她正在安胎,没事闲得慌,有个人给她解闷,那也是一桩美事。
爱玲感到惊讶,听到爱萍怀孕的消息。她说,也没听人说起过萍姐有身孕的事情,明天就上去看她。
玉燕要上养殖场干活了,两人说话也有一段时间了,再不走,今晚又得要摸黑回家了。就对爱玲说,现在没空,改天再跟她聊天。
回到家,爱玲把女儿解下来,才到怀里抱着,她就醒了,伸手摸着气鼓鼓的肚子,在痛苦地抽泣,闹脾气。
她倒热水在碗里,然后按照医生的吩咐,打开一包碾碎的药粉,倒在水里,用汤匙搅拌均匀,哄着女儿喝下去,那苦味让女儿直打颤。
再喂给她一支药水,爱玲试了试,味甜,稍带点苦涩,听医生说是消积的,纯中药,所以带点苦味。
喂药后,爱玲把女儿轻轻地放在床上,她也在床上侧着身子,轻声地哼着小曲,把女儿哄睡,自己起身,走进厨房,洗干净大锅,准备煮饭。
韦爱玲的家实在是清贫,搜完整间屋子,没几件值钱的东西。这样的家庭,就连小偷也不会光顾。
三兄弟分家的时候,一人一间住房,厨房都是自己搭建的。老房子已经坍塌了,大家都各自重新建起自己的房子,还是同一个院子。
大哥这些年在外面打工,积蓄了一点,建起了几间平房。二哥好吃懒做,依靠村里的救济以及亲戚的借贷,也有了几间红砖瓦房。
就她夫妇的房子是临时用泥砖堆砌的瓦房,刮风下雨,屋顶漏水,墙壁震动。村公所的救济以及爱萍她们的募集,都让欧继武输在了赌场。
原本还有一台电视,母女两人偶尔还可以打开看看,解解闷。欧继武欠下了赌债,人家上门搬走了,也就连唯一值钱的家电都没了着落。
女儿已经年满5周岁,本应该上学,却连学费都交不上,也就在家里陪着妈妈。
她因为营养跟不上,消化系统差,生长得身材矮小,面黄肌瘦,反应迟钝。
也许是经常目睹妈妈被爸爸殴打的原因吧,5岁的孩子,还不敢与外人正常交流。平时说话,声音细如游丝。因为胆怯,她通常都在妈妈的五步范围内玩耍。
“爱玲,小玲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婆婆在门外就开始喊话,爱玲正在厨房洗青菜。
“只是消化不良,引起腹胀腹泻,医生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医生给药没?”
“给了,我都喂她喝下了,刚哄睡,正忙着煮饭,不知道他爸爸在不在家吃晚饭?”
七婶走了进来,到厨房跟爱玲说话。两人都是心善的人,所以有话题。
大嫂跟婆婆就话不投机,两人关系相处不好,大嫂嫌婆婆话多啰嗦,偏心小婶。婆婆则看不惯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疯疯癫癫的样子。
婆婆跟玲儿二伯过日子,当初她想跟小儿子一起过生活。继武嫌弃她啰里啰嗦的,整天没事找事,数落自己,耳朵都长老茧了,还没完没了。
七婶今年53岁,娘家也是在本县,为人心善,勤劳俭朴。
她一生命苦,连嫁三次,不是丈夫坐牢,就是病死。算命的说她命硬克夫,也就不敢再祸害别人了。
她前面的两段婚姻,都是很短,在一年多的时间,她就二度嫁人。
15岁嫁在本村,丈夫因为斗殴,错手杀人被抓。第二任丈夫也是本村的一个老光棍,以抓蛇为生,才嫁过去没几个月,丈夫就被蛇咬伤致死。
七婶嫁到大侗村队,也是克夫,生育了三儿一女,丈夫撒手西去。
她就是这么一路走来,拖儿带女,历尽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