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笑那么大声干什么。”廉贞擦着眼泪,身上因为刚才打滚,粘上不少泥土。
“你又为什么笑。”
“好笑不笑,难道哭吗?”
“艹”,云彻替廉贞拍干净后背的泥土,“精神病。”
“走吧,也该去看看那只小蛇长什么样了。”
重新上路,虽然依旧沉默,气氛却轻快的不少,专心于脚下,走各自的路。只是越接近巫峡,不对的感觉越多起来,刚才还能看见一两个人影,到巫镇的旧址时,已经一个人也见不着了。
“刚才真应该问一下那家伙是从哪条路来的,这里怎么跟沙漠似的。”
“你刚才特别严肃地沉思过一会,发现了什么。”云彻也发现不对,江上一条渔船也没有,就算听说有的村子遭袭,也不可能一个人也没有吧。
“没什么,就是觉得太安静了。”话音刚落,两个人都诡异的不说话了。侧耳静听,除了哗哗的江水声之外,连鸟鸣都消失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好贪吃啊,这只龙。”云彻坦率地将自己的第一反应说出来。
云彻右脚蹬地,如电光一般窜了出去,廉贞裹挟一圈剑光,也迅速追上来。
“分头找,这只龙进食量这么大,不能让它离开这里。”高速移动,气流让两人对话困难,但廉贞还是马上领悟,点点头,向长江对岸飞去。
云彻内心焦急,如果刚入旧巫镇就没有人声了,进了巫峡怕是已经没有人了。看来刚才那个人确实在吹牛,连黑暗之城的人都不敢走的路,他怎么有胆子走。还是低估了那只龙的破坏力。
两边风景飞速倒退,一路上也不知道撞到几棵树,没几分钟,就来到巫峡中段,风景依然秀丽,并没有见到大片树木倒塌的情况,亭台楼阁,石碑庙宇都保留着原本的样子。体型不大,云彻快速下了定论。难怪刘大头能够瞒得住,看起来也只有慨水的人能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了。
四下眺望,仍然看不到线索,小体型蛇形怪物隐匿能力一定很好,两岸密石隐洞多不胜数,想要从这里把它揪出来,简直大海捞针。云彻闭目,灵力感受放到最大,依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唯一收获就是再次确认,这里,一只动物也没有了。
云彻拳头紧握,焦虑被无限放大,万年的水流冲刷,使两岸立壁多有空隙,若是小龙从河底钻到那些天然洞窟里,云彻也找不到它。但解放力量的代价有些高,如果那只龙不在这里,自己怕是要在床上白躺一周多时间了,其他人来还会尽心尽力的找那只龙么。云彻有些犹豫。
正在这时,对岸一道闪光飞速向这边飞来,是廉贞。廉贞轻盈落地,脸上却有着难得的阴郁,“跟我来。”
没有废话,云彻跟随着廉贞,到了他所说的位置。这里是一个小渔村,躲在茂密树林之中。房屋都是简单的木屋,依河靠河,长江是他们所有的生活来源。即使如今乱世,这里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生活地方。
“怎么发现的?”
“这么大的尸臭味盖都盖不住,有鼻子的都能发现,你那边就没有?”
“我可能冲的太快了,没看到。”
“不,可能真的是这边比较多,那边的人都是被吓走的,艹,这苍蝇真多。”
廉贞说着,就朝村外走去。
云彻深深看一眼地上碎乱的尸首,仅仅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大概是死光了。这只姑且叫龙的东西仿佛并不甘心平淡的进食,明显可以看见被摔打而变形的身体,四处泼洒鲜血的痕迹,以及四处散落腐化的尸体,这,还是一个浪费粮食的畜生。
云彻不忍心再看下去,强忍住内心的愤怒,离开了这个满是爬虫的小村子。
一路跟在廉贞身后,越向南走,被压倒的树越多,被随便啃两口就扔在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从地上的痕迹看,这条龙至少有一个成年人的腰一般粗,长有五米左右,虽然不算小,但与传说中飞腾于九霄的生物并不相符。与其说是龙,更像一只大蟒蛇。泥土翻起,几乎掩埋倒下的树木,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大。这边的军阀怎么会没有反应?驯服它可是在军阀中增加话语权的好机会,云彻不禁深想。
往南走一段,看见龙活动的痕迹越来越少,便转向,继续沿着长江方向移动。途中又经过几个小村子,无一例外,都被屠村了,就连死状都差不多。
“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村子,小孩都消失了。”一直低头沉思的廉贞终于开口了。
云彻只注意村民的伤口和死状,这个他还真没有注意,“能说明什么?”
“不知道,可以有太多假设,没有其他的证据验证,这条线索没有什么意义。”廉贞眉头紧锁,心里有一个假设可能,让他有些不安。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只畜生还没有离开巫峡地段,甚至还没有离开南岸附近。”
廉贞点点头,表示赞同。越向南痕迹越少,北面压根没有,大致可以断定它还在这边。只是这里食物已经没有了,那只蛇扩大移动范围或是离开这里,也就是近几日的事情了。
两人相视苦笑,这地方虽然不大,蛇的体型也不算小,但要把它揪出来,放火烧山都不一定行。
行至一处山峰时,突然发现远处有几个穿怪异军服的人趴在地上,拽起手托下巴想办法的廉贞,朝山顶跑去。
“刘大头的人”,廉贞瞬间认出穿军服人的上司,“还有以后发现什么先说一句话,别突然就拽我,几回了?”
“刘大头的人?江对岸是张开山的地盘啊。”云彻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
廉贞瞪了他一眼,无奈继续说:“这种品位的军服,也只有刘大头一家。”
尸体并没有被啃食的迹象,致命伤都是大面积骨折,应该是被龙尾扇过来的。
“尸体有微弱的灵气,应该是贤人。”
“那错不了了,刘大头本来是想试探一下那只龙的实力的,结果发现实力太强,就没再管它,毕竟驯龙失败是有代价的。”
“哼,驯龙失败,并非天子喽。”云彻用蹩脚的四川话说。
“大致是这个意思。”
“那张开山就更不可能来处理他了。”名字虽然霸气,实际上却是一个怂包。从川蜀第一大军阀一路跌成最末,也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
云彻站在山顶俯视江水,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廉贞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也不打扰他,专心看着从尸体上摸出来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