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它?”云彻并没有马上出去,吼声虽大,但龙离着南山城还远。
“当年还是两条小蛇,也就巴掌大,没想到如今已经长成这么大了。”殷扬抚平身上的长衫,转身向屋内走去。
“两条?”
“母的怀了,自然要吃掉公的。这是母性的本能。”
“你怎么那么清楚?”云彻眉头紧皱,声音有些生冷。凭殷扬的能力,创造太复杂,改造还是做得到的。
“别想多了,就算拿着神器。你我也不过是两个凡人罢了。我从不会干涉世界变迁的。”殷扬长衫布鞋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对于大自然的力量,心存敬畏吧。”
云彻不再耽搁,卷起灵气向龙吼方向飞去。风吹到架子,大部分于是都摔得粉碎,而墙上那副否卦的长卷,依然不动如山。
“哼,小心眼。”
南山城并未出现大规模的骚乱,警察在妥善的安置居民撤离,云彻也松了一口气,全速向龙吟处移动。
之前吴乔说过,那只龙一直很隐秘的行动,都是袭击一些远离城镇的小村子,这次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怀孕?廉贞之前说过被袭村子里的小孩子都不见了,应该是喂给它的幼崽了。云彻冷笑。
转眼间,就到达巫峡附近。突然一条白色的大蛇从江水中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张牙舞爪的扭动起来。正如廉贞何云车之前推测的,这东西并不是龙,更像是蛟。腹下生爪,头上无角,银色鳞片闪烁。随着天上看起来并不够大的身影起舞,长江骤起波涛。江水呼啸,急拍两岸。天上乌云凝聚,惊雷乍响,极有上古逞凶妖兽的神威。
哼,一个畜生也敢如此威风,真把自己当龙了。云彻发现不远处吴乔的身影,便迅速落在他身边。“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这东西没这么大动静么。”大雨倏忽而至,伴随雷声和水生,让云彻的声音变得不清晰起来。
“不知道,今天例行巡逻,这东西就突然发飙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吴乔大吼着回应。
“MD,不会是饿了吧。”
“之前那么浪费‘粮食’,饿了也是活该。”虽然话说的很俏皮,但吴乔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凝聚着深深的憎恶。
“不能再然他这么闹了,引起水灾就不好了。”话音刚落,云彻又御风而起,朝在空中舞动的蛟蛇扑过去。
云彻内心凝重,之前得到的资料,这只蛟顶多是一会力气极大的蛇,再加上一个会飞的能力,云彻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一只上古物种,就算没有龙那样体型庞大,能力非凡,也是个难缠的货色。MD廉贞那个不靠谱的东西。
天上的蛟蛇明显注意到了云彻,终于停止了扭动,身如云带一般,飘在空中。眼睛死死盯着这个会飞的小人。
这时云彻才注意到,刚才出水时才不过几米长的蛟蛇,在空中乱扭这么一会,已经有二十几米长,蛇身更变粗了一倍。云彻终于明白殷扬所说的变得这么大是什么意思了。蛟蛇飞的太高,加上雨水干扰,在下面看得并不真切。现在完整地呈现在眼前,震撼度远超当年那只青鸾。
蛟目俯视着云彻,带着明显的不屑,甚至连攻击都不愿意做,一人一蛟在雷雨中对视起来。
云彻默然,出来的太急,连工坊的剑都没有带。缺少了增幅器,看起来要漏真本事了。但云彻并没有犹豫,这只畜生不能留在博物馆作为标本展出,是它对于人类,最好的归宿。
双手灵气汇聚,空气缓慢的向云彻身边转移,形成一个高气压带。风速由缓至急,转瞬间形成一道大型的飓风流。极静至极动,高速的气流带动云彻似御乘天马,划过雨幕,直欲撕裂蛟蛇。
蛟蛇伸出云彻半个身子大的爪子,挡住云彻,爪尖勾起,想要粉碎这个看似脆弱的生命。眼神中满是不耐。
拳头对上爪子,如金石交戈,清脆的声音被遮掩在大雨中,泛着寒光的爪尖如恶犬的牙齿,飞速合拢,却并没有刺穿云彻裹挟着灵气的手臂,爪子与皮肤之间发出玻璃相划的刺耳噪音,令蛟蛇大为不满。爪子后伸,旋即排出,欲将这个该死的小虫子拍得远远的。爪子带起巨大的风压,以泰山压顶之势压下。“轰~”,云彻无法挡下的冲击力透过云彻的身体,拍砸在翻涌的长江上,巨浪冲天向四面八方爆炸散去。而空中孤零零的云彻,却如在虚空中生根一般,不动不摇。眼睛逐渐泛红。
自信一击居然没把云彻扇飞,一直懒洋洋的身子终于烦躁的扭动起来,带起风雷云雨,在虚空之中混乱滚动,无法捉摸的混沌场景,有着异样的迷人。
蛟蛇体型庞大,却快如闪电,完全舒展开的蛟蛇化作一字,似天兵弓手的长箭,于天际射下。一直防守的云彻,此刻大张胸怀,化拳为掌,以掌为刀,欲延着蛟蛇狰狞的大嘴,将其切成两半。蛟蛇夷然不惧,稍微偏头,一口将云彻整条手臂咬入嘴中,带动云彻在空中四处翻滚,瞬间,蛟蛇咬合处鲜血崩裂,肩膀畸形的扭曲,似乎要被硬生生拽下来。
云彻眼前景物飞速变化,高速翻转让云彻有些眩晕。咬紧牙根,强行逆着惯性反身死死扣住蛟蛇鳞片,贴在蛟蛇脖颈处。被咬住的手臂已经脱臼,根本使不上力气,仅剩的一只手臂运起灵气,五指似是五只金钩,在蛟蛇脖颈处划出五道火花。
蛟蛇吃痛,翻滚动作更大,无法在蛇身上保持平衡的云彻,又重新扣住鳞片,防止自己再被甩脱。
蛟蛇的鳞片硬度超乎云彻想想,用力的一爪,只在鳞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根本无法刺穿蛟蛇的身体。左手还被咬着,让云彻很被动。总之先把右臂抽出来再说。
主意定下,云彻双腿夹住蛇身,右手猛地插进蛟蛇的嘴巴,左手鼓起余劲,以手肘为支点,双手并用,硬是将蛟蛇嘴角掰开一个小口。
蛟蛇察觉到云彻的心思,低飞到一处崖壁,以身侧狠狠摩擦凹凸不平的石壁,云彻被深深按进石壁,随着蛟蛇的移动,在石壁上划出道道长痕。云彻在岩石里不知方向的拖动,身体被石头不断地摩擦挤压,即使灵气支撑,也已经衣服破碎,鲜血直流。当蛟蛇终于玩够重新飞到天上时,云彻已经如同一块红色的破布,在蛟蛇嘴角飘荡。
狂暴的雨水不能洗刷干净,云彻身上的血水。红色遮住云彻整只眼睛,天地在眼中旋转,好熟悉的景色,云彻喃喃。在一片电闪雷鸣中。云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