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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圣旨出台 安德海被杀

军机处里,空气像凝固了的一样,几位军机大臣接到皇上的口谕后立刻聚集到了这儿,文祥、宝鋆、李鸿藻这几个人,平日里与恭亲王关系甚密,今日由奕派人传皇上的口谕,让他们军机处等候。他们知道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在心中猜测着今天将要处置的大事。天色已晚,还不见同治皇帝及恭亲王的身影,他们又禁不住踮起脚向外张望。初秋的夜晚,凉风习习,虫儿在草丛中低吟,星星在空中眨眼,偶尔有几颗流星划过天空,一瞬即逝。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同治皇帝及恭亲王的轿子到了。看着他们二人严肃的表情,几位军机大臣心里明白了几分。同治皇帝把丁宝桢参奏小安子的折子拿了出来,在空中扬了扬。

李鸿藻立刻明白了,他接过奏折,轻轻地读了起来:“有安姓太监者,自称奉旨差遣……或系假冒差使,或系捏词私出,真伪不辨……”

几位军机大臣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读罢,恭亲王首先开口道:“小安子有违祖制,私自出京,其罪不可恕,你们都谈谈看法。”

奕说了这句话,大家心里都有了数,看来奕主张严惩小安子。可是,半晌,依然是无人发话,奕急了,点名让他们发表意见。最后几位大臣一致同意杀小安子。

就这样,宫闱密计——“杀小安子”便出台了。

奕令李鸿藻即刻拟旨,同治皇帝目不转睛地盯着师傅看,他相信李师傅会斟酌字句,以求稳妥的。密诏大意是:“军机大臣寄直隶、山东、河南、江苏各省督抚暨漕运总督:钦奉密谕,据丁宝桢奏,‘为太监自称奉旨差遣,招摇煽惑,真伪不辨’。据称本年七月初六以来运河通路有太平船二只,小船数只,驶入直隶、山东、河南、江苏境内,仪卫煊赫,自称钦差,实无勘合,形迹可疑。据查系安姓太监,私自出京,罪不可赦,着丁宝桢迅速派干员,于所属地方,将该太监查拿,毋庸审视,即行就地正法,不准任其狡辩,如该太监闻风折回直隶或潜往河南、江苏等地,即着曾国藩等饬属一体严拿正法,毋庸再请旨。钦此!”谕旨上说得十分清楚——“就地正法,毋庸审讯”,可见同治皇帝杀小安子的决心。同治皇帝决定让小安子死在京外,不得押送回京,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同治皇帝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郑重其事地钤上御印,然后说:“朕以为还要加上一句——倘有疏忽,惟该督抚是问。”

大家都掂得出这句话的分量,同治皇帝已明确指示:非杀安德海不可!

同治皇帝显得有些兴奋,也有点儿紧张,毕竟这是他当皇帝以来第一次独立作出的重大决策。他急切地问恭亲王:“六皇叔,圣旨何时能到丁巡抚手中?”

奕估算了一下说:“六百里加急廷寄,最早明天夜里子时可到济南。”

载淳兴奋地搓着手:“好,不过三四天,小安子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几位军机大臣注视着他们的皇上,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会儿再回头说说丁宝桢。

那日,丁宝桢接到了德州知府赵新的“夹单密禀”,便立刻拟了份奏折以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他早就料到赵新定会放走安德海,因为赵新这个人平日的为人他太清楚了。赵新胆小怕事,不愿意得罪任何人,所以,他只会密切监视小安子的行踪,而不会抓小安子的。送走了奏折,丁宝桢的心里并不轻松,更艰巨的任务还在后头。抓小安子一杀小安子,这并不是什么美差,弄不好会赔上自己的性命。眼看着小安子就要出山东的地界了,可不能让他溜到江苏,到了江苏,丁宝桢就是再想抓他,也抓不着了。想来想去,丁宝桢决定立刻拟份密札送往聊城,给东昌府署理知府程绳武,令他务必抓住安德海并火速押往济南府。程绳武,常州人,两榜进士出身,此人深得丁宝桢的重用。他不像赵新那样畏手畏脚,他办事既有魄力,又十分谨慎,不但得到丁巡抚的赏识,而且也得到东昌府老百姓的爱戴,人称“程青天”。程绳武很快接到了丁宝桢的密札,他连夜赶到东昌府总兵王心安处,请求王心安帮个忙,共同捕获安德海。对于小安子以往在宫里的所作所为以及安德海的权势,王心安也略知一二。他愿意同心协力,共同完成使命。

两人计谋了半天,一定要在山东境内捉拿小安子。他们一致认为安德海在泰安县可能会逗留几天,因为泰安县内有座名山——泰山,泰山上有座泰庙,小安子有可能去逛逛泰庙,烧炷高香求菩萨保佑他一路顺风。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们决定派重兵火速赶往泰安县,并与泰安知县何毓福取得联系,争取在泰安境内抓住小安子。泰安知县何毓福也有兴奋与紧张之感,他一个七品芝麻官竟抓获圣母皇太后身边的第一大红人一一四品顶戴安德海,他焉能不兴奋。不过,何毓福深知不能硬抓安德海,小安子也带了不少家丁,万一打起来,小安子趁乱溜走怎么办。只能智取,来个“鸿门宴”,在不知不觉中捕获小安子。

却说小安子出京以来十几天,他先取旱路至天津,风风光光三四天,捞了不少财物,还有那一叠叠让人疯狂的银票。可自从进入山东境内,他改了水路,沿途尽量不靠岸,他生怕山东巡抚丁宝桢来找麻烦。到了泰安最后一站,再往南行便进了江苏境内,相对来说安全一些。到了泰山脚下不登泰山,太让他遗憾了,所以他决定在泰安小住两天。山东境内已度过了八九天,也没发生什么事儿,想必这一两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安德海准备今晚早早休息,明日一早登泰山。正在这时,一位官差模样的人来到了小安子下榻的客栈,原来是泰安知县派人来请“安钦差”,为他接风洗尘。小安子这一去便受到了软禁,何知县令人把安德海先用酒灌醉,然后把他放在一辆马车里,连夜赶往济南府。

当安德海昏昏沉沉入睡之际,押送他的人生怕他醒来后逃跑,便用一根粗绳子紧紧地捆住了他的双脚。安德海一觉醒来,已到了济南府,他想动弹一下,但浑身软弱无力、四肢发麻,再一看,自己被绑住了。他不禁一惊,大叫:“你们干什么?太过分了,快快给本官松绑。”

只听得一个人说:“安钦差,你再叫也没有用,还是省些力气吧。”

安德海大吼:“你们弄错了吧,我是奉旨钦差安德海。”

那人依然很冷漠地说;“错不了,丁大人要捉拿的人正是你。”

济南巡抚衙门大院,灯火辉煌,人来人往。丁宝桢彻夜未眠,此时,他正坐在正厅一口接一口地吸着旱烟。丁宝桢身居二品,此外还兼任兵部侍郎及太子少保等职务。他为人正直、疾恶如仇、勤政爱民,所以深得朝廷的赏识与山东老百姓的爱戴。

自从参奏安德海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旦杀不了小安子,恐怕日后死的就是他丁宝桢。丁宝桢出生入死几十年,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并不怕死,但怕死得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就当了小安子的“刀下鬼”。此时,丁巡抚一刻也不敢放松,他派了几个心腹站在济南城边向北方张望,希望能早一点接到皇上的谕旨,以名正言顺地杀小安子。

整整三天过去了,仍不见京师来人,丁宝桢心里直犯嘀咕:“是西太后扣留了折子,还是军机处大臣们的意见不一致?主张杀小安子?还是不主张杀?究竟哪一种势力更强大?”

丁宝桢越想越担心,他深知此事万一被西太后知道了,她一定会出面干预此事,毕竟安德海是她一手扶植起来的,她舍得杀吗?万一圣旨一到不准杀,如何处置小安子呢?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越想越犯难。思来想去,他决定杀小安子,并且要赶在圣旨到达之前就杀了他。圣上若恩准杀小安子,自不必说;若圣上不准杀,反正人头已经落地了,要追究责任的话,他一人承担,绝不牵连属下。

正在丁巡抚下决心杀小安子之际,只听见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嗒嗒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丁巡抚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总兵王心安三步并两步,疾入正厅。正欲拜见丁宝桢,一把便被他搀起:“辛苦你了,办得怎么样?”

“心安给丁大人交差。人已押至济南。”

“好!人呢?”

王心安喘了口气,说:“一共押来了五个人,除了安德海之外,还有他的老婆、二叔、管家、太监陈玉祥。”

丁宝桢用赞许的目光注视着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王心安。王心安是武举出身,他显得很兴奋,也有些沉不住气,便催促着:“丁大人,现在就提审吧!”

丁宝桢指了指肚子,他俩都笑了。

王心安一拍脑门子,笑着说:“呀,不是丁大人提醒,在下已经忘了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安德海被蒙上了眼睛,由一个人牵着到了济南衙门花厅里。刚进花厅,他就被松了绑,只见两个卫士模样的人给他端上一杯茶,送上一条毛巾。小安子心里直纳闷儿:“丁宝桢的‘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说是抓我吧,为何还要以礼相待,说是请来的吧,为何一路要五花大绑,还被蒙上了眼睛?”安德海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两个卫士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他见四下无人,便欲逃走,谁知他刚一迈步,就见十几个卫兵“呼”地一下子全围了上来。安德海只好说:“我要方便一下。”两个卫兵跟着他到了茅房。小安子是个阉人,他当然怕羞,可两个卫兵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边,气得他直翻白眼。回到了花厅,卫兵又全退了出来,任凭小安子如何急躁,所有的卫兵就是一言不发。小安子索性端起那杯茶,慢慢地品起茶来。过了一会儿,小安子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上午。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提审安德海!”小安子先是一惊,但立刻又稳住了情绪。自从昨天晚上赴“鸿门宴”至现在,小安子什么都想透了。他想:“怕什么,反正我奉了圣母皇太后的口谕才出京的,如今也算个钦差大臣,谅他丁宝桢也不敢拿我开刀!”为了表现自己“钦差大臣”的风度,安德海故意放慢了脚步,脸上似笑非笑,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他一晃三摇地登上了大堂的台阶。有两个差人为他打起帘子,刚踏进大堂,只听得一声大吼。那声音像山崩、像地裂、像海啸,直震大堂。“把安德海押上来!”小安子踱进大堂,抬头一看:呀!正面悬着“光明正大”金匾,正座上坐着丁宝桢。

一年前在京城天福酒楼里,小安子与丁大人打过交道。丁大人为二品,小安子为四品,此时见到丁大人,小安子当然应该施礼,但小安子动也不动。丁宝桢的一左一右各有一个持刀卫兵,从大门至正座,两边站得也全是卫兵,小安子不禁心里有些紧张。此时,又是一声大吼:“大胆太监,见了丁大人也不施礼!”小安子自知礼亏,他只好略向前跪了一下,单手下垂“丁大人在上,安某有礼了。”丁宝桢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小安子,用极其冷峻的声音说:“下面站着的是安德海吗?”“丁宝桢,一年不见,难道你不认识安某了?”小安子满不在乎地回答。丁宝桢继续问:“哪里人?”“京城宫里的。”小安子故意答非所问,总兵王心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只好马上改口道:“直隶南皮人。”

“今年多大了?”

“三十三岁。”

丁宝桢沉吟了片刻,说:“哦,才三十三岁,不过,丁某看你的派头可不小啊!”

小安子眼珠子一滚摆起架子来:“过奖了。安某倒没有什么派头,不过是当年,也就是当今圣上登基的时候,安某为两宫太后办过些事儿。”

丁宝桢知道小安子此时提“辛酉政变”意味深长,但他不理这一套,说:“安德海,你在宫中是干什么的?”

小安子气得直瞪眼,但他还是说了句:“圣母皇太后身边的太监总管。”

“哦,只是个太监总管,那你怎么不在宫里当差呢?跑出京城干什么?”

丁宝桢步步紧逼,逼得小安子没有退路,他只好亮出“王牌”:“奉旨钦差,采办龙袍。”

小安子故意提高了嗓门,并且说得很慢,好让众人听清楚“奉旨”二字。

丁宝桢又问:“既然是采办龙袍,那奉的是谁的旨呢?”

小安子不慌不忙,把头一扬,显示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当然是圣母皇太后的懿旨了。”

丁宝桢早料到他会来这一套,便追问遘“既然奉了懿旨,为什么没有明发上谕?”

小安子并不示弱,满不在乎地说:“那得去问一问军机处,我只知道奉了西太后的口谕采办龙袍,其余的一概不知。”

小安子振振有词,丁宝桢不禁心中冒火。不过,此时丁宝桢必须强压心头的怒火,向小安子索要勘合。小安子想不到丁宝桢会来这一手,他哪儿有什么勘合呀!他知道丁宝桢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越戗他,他越犯硬。于是,小安子马上换了一副嘴脸:“丁大人,你是外官,恐怕不知宫里的一些事情。宫里的公公,有的在内廷当差,有的在外廷当差,有的是御前行走。我呀,便是御前行走。”

丁宝桢明白,小安子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暗示丁大人最好不要招惹他。

丁宝桢冷笑了一下:“哼!我是外官,宫中的一些规矩的确不太清楚。不过,你是太监,地方上的一些规矩,恐怕你也不太清楚。你一没有上谕、二没有勘合,你就是私自出京,有违祖制!”“有违祖制”这四个字,丁宝桢特别加重了语气,吓得小安子直打哆嗦。在宫中生活了十几年,“有违祖制”的分量,他掂得出来。万一丁宝桢抓住这一要害不松手,那可就真要他小安子的命了!小安子只好低下头,继续软下来:“丁大人,您老听奴才说,我确实是奉了圣母皇太后的懿旨的。您想一想,我平日在宫中太后面前当差,一天不伺候主子也不行呀。可我今天已出宫二十来天了,我再大胆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呀。不信,您去问问太后,我有没有奉她的懿旨?”丁宝桢猛地站了一下,怒击几案:“哼!还敢狡辩,奉了懿旨,怎么拿不出凭据。空口说一说,就等于是懿旨吗?大胆奴才,还不从实招来!”小安子说:“丁大人,如果我没奉太后懿旨,沿途州县能放过我吗?天津、沧州等知府,哪一个不把我当成钦差大臣招待,可偏偏到了山东这里出麻烦。”

言语中,小安子已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站在丁宝桢身边的王心安开口道:“安德海,你说对了。今天,你碰上了奉公守法、刚正不阿的丁大人了!”小安子心中有气,脱口而出:“碰上丁巡抚怎么了,难道还把我宰了不成?”

王心安冷笑了一声:“大胆奴才,抬起你的狗头来,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小安子连忙抬头一看,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连连叫苦。他看到了“王命旗牌”。

所谓“王命旗牌”就是印有“令”的兵部文书。凭这个文书,在山东境内,只要是比丁宝桢低一等的官员,他丁宝桢都可以先斩后奏。小安子“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声声求饶:“丁大人,您老高抬贵手,安某将感激不尽,对于大人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此时,审讯小安子已取得了初步胜利。丁宝桢必须彻底打垮他,于是,继续问:“大胆奴才,自从七月初七出了京城,这二十来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规规矩矩,没干什么呀!”

王心安冲口一句:“不见棺材不掉泪!快招,否则叫你皮肉吃苦。”

小安子仍沉默不语,丁宝桢问:“在天津、沧州,你干了些什么?到了德州,你又干了什么?还有,改水路后,你船上的‘三足乌’旗是什么意思?”

小安子一听,心中甚吃惊:“好个丁宝桢,原来你早已暗中监视我了!”

丁宝桢咄咄逼人,一步也不放松,问道:“出京时,你带了那么多大木箱子干什么?一路走过来,又多了十几口箱子,怎么回事?”

“那都是他们的一点点心意,丁大人,你也有三朋四友的,朋友送点小礼物给你,你会拒绝吗?”

“你素来与天津、沧州知府不认识,怎么称得上‘朋友’?这分明是你一路搜刮民财!”

丁宝桢一席话说得小安子哑口无言。

丁宝桢又说:“在德州时,你做过寿,做寿时为何将龙袍挂在船桅上?”

“丁大人有所不知,龙袍乃圣母皇太后所赐,我又没穿上它,有什么过错?”

“放肆!龙袍乃御用之物,岂能容你玷污!单凭你挂上龙袍这一点,我就能治你死罪!”小安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真想不到,曾经给他带来荣誉的龙袍,也给他带来了厄运。

丁宝桢乃翰林出身,怎会不知“三足乌”的典故,他分明是明知故问:“安德海,你解释解释,你悬挂的那面小旗子,画着三足乌鸦是什么意思?”小安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已经没有力气了,他企图为自己遮掩,便说:“那是我对圣母皇太后的一片心意。”

“心意?哼!分明是打着太后的旗号,出来搜刮民财、招摇惑众,已有污太后的圣明。安德海,你一路假冒钦差大臣,我手上已掌握了你的罪证,押下去。”小安子被押到了济南附近的历城监狱,为了安全起见,丁宝桢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专等圣旨一到,小安子的人头就要落地。把安德海送到历城监狱,为了是防止安德海的人集结济南劫狱。万一“安党”劫狱成功,放虎归山,一定会有一大批人遭殃。奕、文祥、李鸿藻等军机大臣不必说,程绳武、王心安也不必说,就是同治皇帝也会面临危险。历城县地处偏僻,人口稀少,安德海的死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关在那里。小安子被押到了历城监狱,他心里还存有一丝幻想:“丁宝桢,只怕你请的容易,送的难。你一定是头脑中少根弦,竟敢老虎头上拔毛。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抓了我安钦差,等太后谕旨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经过审视,丁宝桢和几位同僚分析了一下,一致认为安德海既无谕旨,又无勘合,实属私自出京,罪不可赦。但从小安子的老婆及管家口中得知小安子的确是奉了西太后的口谕,不然,他的气焰不会那么嚣张。丁宝桢担心的是万一西太后看到自己参奏小安子的奏折后,一口咬定是她派安德海南下采办龙袍的,马上补一份明谕要求放了小安子,事情可就难办了。丁宝桢沉默不语,四周的人都注视着他,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突然,丁宝桢紧攥着拳头猛地敲了一下几案:“杀,明天便杀安德海。”一语惊四座,在场的所有人都敛住了笑容。本来,杀小安子在人们的预料之中,但圣旨,尚未到,明日就杀,似乎有点儿太仓促了。程绳武、王心安以及历城知县潘伟、济南文案赵老夫子等人对视了许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沉默了一会儿,济南府文案赵老夫子干咳了两声,想说些什么。这个赵老夫子为人厚道、老成持重,平日里他少言寡语,可一旦说出话来分量就不轻。

“丁大人,安德海私自出京,罪不可赦。但若圣旨一到,要求即刻押送安德海等人回京审讯,我们交不出人来,怎么办?”丁宝桢也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之中:杀?不杀?何时杀?先关押?怎么办?怎么办?一刻钟的工夫,丁宝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丁宝桢就是不交人,先斩后奏,太后再怒也奈何不得!”一直没说话的王心安开口了:“丁大人,在下记得奏折上写着‘请旨办理’的字样,既然如此,圣旨未到,如何能杀小安子?”众人纷纷向武举出身的王心安投去赞许的目光。这位王总兵平日里做事显得有些莽撞,但此时这句话说到关键处了。

丁大人一听王心安也这么说,他不得不再三思量了!

经过一番商议,在何毓敏的提议下,丁宝桢决定明正典刑,将安德海绑赴法场,以正国法。这样不仅可以伸张正义,让万民皆知,而且能显示国法的威严,让老百姓心服口服。

圣旨还没有到,丁宝桢等人处在一种焦虑的状态之中。他们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太慢。

正当人们神思倦怠之际,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此时,正是深夜,马蹄声传得特别远,丁宝桢等人不禁为之一动。

莫非圣旨到了?

这天夜里,抚标中军绪承没敢合眼,他一听见马蹄声,不由自主地跑了出来。果然不出所料,是朝廷派出的传旨公公。

绪承兴奋地大喊一声:“丁大人,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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