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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童年的记忆

哎呀,吃的确实太多了,仰面躺在床上的秦平安忽然觉得想吐,连忙站起身打开窗户,带着湿气的凉风扑面而来。这个房间的窗户特别大,不必探出头去就能将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秦平安每次站在窗前都能感觉这片土地有种神奇的魔力,能让自己忘却烦恼,进入一种虚无的状态。

这次也不例外,秦平安的视线投向窗外就再也拉不回来。在这个交通还不发达的南方乡村,夜晚没有那么多刺眼的灯光,最大的光源来自于天空圆润的月亮和细小的星星。将自己完美隐藏在黑夜里的房屋,一不小心就会被闪烁的灯光暴露了自己的存在,这样的灯光一点也不刺眼,反而因为过分的谨小慎微而惹人怜爱。

星星看上去是那么的近,似乎一伸手就能够到,秦平安的手不知不觉的往外伸去,张开手指用力抓了一下,自然什么也没有抓到。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孩子气,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胃里已经不这么难受,关上窗户的秦平安再次躺到了床上。闻着被子上太阳的香味,秦平安很快就睡着了。淡淡的月光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温柔的洒在秦平安年轻的脸上,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微笑里还带着隐隐的忧郁。

房里的灯忽然被人打开,刺眼的灯光让秦平安猛地挣开眼睛,发现一个人影站在自己的窗前。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才开口说:“爷爷,您怎么来了?”

秦爷爷的脸上透着难得一见的焦虑,将衣服一件件扔在秦平安的身上,“快点穿上衣服,时间快到了,快点跟我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秦平安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一边问。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那个你一直想去的地方。”不知为什么,秦爷爷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似乎不太开心。

“真的?我们真的去那里。”秦平安的脸上满是意外。

……

十年前自己由父母托人送来这里,第二天一大早,爷爷奶奶就带着他去不远处的秦家祠堂拜祭了秦家的各位祖先。祠堂很大却很破旧,长长的供桌上摆满了灵位,阴暗的光线映着这些先人的名字,那些字似乎都动了起来,看得少年秦平安满心恐惧。

好不容易才壮起胆子照着爷爷的吩咐做完了那些仪式,大概爷爷他们也看出了自己的害怕,所以拜祭完祖先后,没有一刻停留,他们立刻就把自己带回了家。当天夜里秦平安就发起了高烧,一连烧了三天。

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病好之后竟然又鬼使神差的独自一个人回到了祠堂。少年秦平安仔细的分辨着灵牌上那些被灰尘掩盖的字,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这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心里的恐惧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感动,一种对生命延续的感动。

好不容易才把灵牌上的名字全部念完,少年秦平安觉得有点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环顾四周却全是灰,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一块干净点的地方。实在没有办法的他只能走出祠堂,准备回家。

走出几步,忽然想起回家前应该先把手洗洗干净,省得让一向爱干净的奶奶看见了又要啰嗦。回过头发现祠堂的左边有个破旧的水罐,里面似乎有一些积水,连忙跑过去准备洗手。可是走到近处才发现这水不但很脏,水面上还有许多跳来跳去的小虫子。秦平安自小就害怕虫子,一看这种情景毫不犹豫就决定放弃。

耳边忽然传来流水的声音,少年秦平安连忙循着水声仔细找了起来,可惜找来找去水没有找到,却在祠堂后面的树丛里,发现了一条细细的山路,细的像绿色毛衣上不小心沾上的一条黄线。

带着独自探险的兴奋,少年秦平安仰首挺胸的大步走在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小路上,心里想着在小路的尽头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等着自己。

可惜他的兴奋很快就消失了,因为这条小路超乎想象的短,才走了大约五十米就走到了小路的尽头。小路的尽头只有一间孤零零的小屋,和爷爷家的厨房差不多大,这样普通的小屋实在引不起少年秦平安的兴趣。

就在他打算怀着失落回家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哀怨的再看了一眼小屋,却发现不知为什么,小屋看上去有点别扭。带着好奇的少年秦平安仔细打量着小屋,这房子有着与别家一模一样的黑瓦白墙,只不过外表还多了点破败,到底特别在哪里呢?

为了看得更清楚,少年秦平安走到小屋的前面,发现大门上挂着一把样式古旧却依然锃亮的铜锁。奇怪,这个破破烂烂的屋子为什么还要上锁,难道这个屋子里藏着什么宝贝?

少年秦平安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探险小说里的主人公,他扒着门缝使劲的朝里看,可惜门缝实在太细,看得他眼睛发酸,除了黑暗一样东西也没有看出来。

“对了,我为什么不找个窗户呢?”少年秦平安一拍自己的脑袋,心里直骂自己是个大笨蛋。

离开大门的他沿着墙壁寻找窗户,可惜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别说是窗户了,就连个小洞也没有找到。

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少年秦平安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房子看起来那么别扭,原来竟然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

回到家后的少年秦平安曾经向爷爷问起此事,爷爷却只说那是一间用来贮藏粮食的粮仓,没有建窗户不过是为了防止粮食见光变质。

少年秦平安并不相信爷爷说的话,那间屋子那么小,自己家里的房子这么大,粮食为什么不放在家里,偏要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自己多问了几遍以后,爷爷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看着秦平安不住叹气。吓得他再也不敢提起此事,后来还是奶奶偷偷告诉自己,等自己到了二十四岁生日的时候,就能打开那间屋子的锁了,到时自己的疑问就自然会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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