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依蕾,别怕,我是来帮助你的。”林夕的眼中射出一道红光,将花依蕾的身体牢牢的包围住,“你好好想想,想想那些美好的事,我知道你没有忘记,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那些陪你笑,陪你哭,真正关心你的人。”
花依蕾停住了动作,木木的看着林夕手里的银色珠子,一动不动的就像是一座雕塑,一座恐怖的雕塑。
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花依蕾的口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声叹息是那么的悲痛,让听见的人感同身受,只觉得一颗心被痛苦紧紧抓住,似乎马上就要被捏碎了……
秦平安和李行不知不觉的睁开了眼睛,惊讶的看着花依蕾慢慢的恢复了原样,血红的眼睛又变成了清澈动人的眼眸。红色液体变成的一颗颗红色的水珠,慢慢的向上升着,整个房间里漂浮着血红的水珠。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幅美丽、诡异的画面。
看见花依蕾依靠自己的力量,终于摆脱了变成厉鬼的命运,林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们。”花依蕾的眼睛中盛满了晶莹的泪水,嘴角却慢慢上扬,露出灿烂的笑容。
虽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花依蕾终于恢复了正常,秦平安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花依蕾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的身体也慢慢的漂浮了起来,半空中的她把目光投向林夕和秦平安,“我终于把一切都想起来了,想见的人也都见到了,我的心里再也没有牵挂了。十年来,我第一次觉得这么轻松。”
花依蕾又把目光转向李行,温柔的说:“谢谢你每年送花给我。我要走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请你开始自己的生活吧。”
“我……”李行再也忍不住了,枯瘦的手微微颤抖,哽咽的说:“是我……是我害了你。要是那天我不喝酒……我……”
花依蕾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温柔如水,声音也变得柔情似水,“好了,我该走了。”
知道即将永别,秦平安依依不舍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会忘记你们的。无邪馆的各位,秦平安,林夕,对了,还有罗博。”花依蕾目光里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我要是能在活着的时候遇见你们该多好啊。”
林夕轻轻的叹息,“人生无常,有缘就是无缘,无缘也是有缘,唉……”
花依蕾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空气中。那些红色的水珠在花依蕾消失后,也慢慢的变小,直到完全消失,病房里又恢复了一片惨白。
三人都没有说话,陷入各自的思绪中。
虽然明白花依蕾找到了最合适的归宿,可是秦平安的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忧郁的目光透出心中的忧伤和不舍。
淡淡扫了秦平安一眼,林夕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漆黑的眼眸再次变得像深潭水一般的莫测高深。
躺在病床上的李行眼睛瞪得大大,目光空洞而呆滞……
终于,李行的眼珠又开始转动,他淡淡一笑,手掌摊开,露出那颗翠绿的珠子,“这颗珠子还给你。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望着李行,林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既然花依蕾已经原谅你了,你也可以安心了。”
“也许吧。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见到她。”李行的眼睛忽然变得朦胧迷离起来,“这十年来,我没有一秒钟能忘记那件事。当我抱起她的时候,她的全身都被血染红了,可是她的脸上却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痛得全身发抖,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温柔,可能是被她看出了我的担忧,她甚至还安慰我说她不会有事的,你们相信吗?一个浑身是伤的人竟然会安慰一个害她的人……”
听着李行近乎自语的话,林夕的眼神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你多保重,我们走了。”
“不送了,我有点累了,是该休息了。”李行闭上眼睛,发出叹息般的声音。
秦平安很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张了张嘴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就闭上了。
深深凝视了一眼面色忽然变得红润生动起来的李行,林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率先走出了房门。
紧跟在后的秦平安就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却清楚地听见了李行的最后一句话,“谢谢你们,让我又见到了她,虽然我还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能再次见到她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秦平安的心忽然一阵揪痛,李行的话竟然是那么的深情,这种温柔和如水的话语从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嘴里说出,就像悬崖上留下的瀑布,气势十足却又是那么的绝情。
轻轻掩上房门,秦平安的心里百感交集,不管是花依蕾还是李行,虽然交往并不多,可是却依然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颗原本平静简单的心里多了很多说不清的东西。
“别发呆了,我们还要再去一次青松路。”林夕冷冷的提醒呆立一旁的秦平安。
“还要去青松路?”秦平安忍不住发出哀叹,“花依蕾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还去那里干什么?”
林夕轻哼一声,“难道你忘了罗博还在那里吗?”
“罗博!对了,罗博。”秦平安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真的把他忘记了。”
“是的,对你来说,今天发生的事确实是太多了。”林夕的眼神又变的深不可测起来,语气也有些特别。
青松路的尽头,罗博紧闭双眼美滋滋的做着美梦,有人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身体。
罗博一张开眼睛,眼前景象立刻吓得他跳了起来,“你们来了!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里就是青松路一百零一号。”林夕悠悠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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