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是世界上最小的主权国家,却有着世界上最大的教堂——圣彼得大教堂。梵蒂冈四面都与意大利接壤,是一个“国中国”,其狭小的领土上就只有圣彼得广场、圣彼得大教堂、梵蒂冈宫和梵蒂冈博物馆等建筑物,但它们都名满全球。
很开阔的大道,直接通往圣彼得大教堂前椭圆形的广场,广场是典型的巴洛克建筑风格。我们就随着人流依次在广场上排队,以求进入圣彼得大教堂参观。排队期间,我们不忘欣赏周边环境——大教堂与我们所在的广场相连,广场正中有一高耸的方尖塔。广场两侧建有弧形的巨大而相互连接的柱廊,这两边的柱廊犹如教皇伸出的一双手臂,将参加弥撒的信徒拥入自己的怀抱——这自然是教义的寓意所在。
终于进入教堂内部了,我们置身于大理石、镀金等装饰的墙壁与天花板之间,满眼金碧辉煌,教堂内还有米开朗基罗、拉斐尔、贝尼尼等大艺术家的壁画和雕塑。人在教堂里流走,思维却似乎是停止的,脑子里定格的就只有这样的词语:神圣、庄严和辉煌。
呈十字架状的圣彼得教堂,开建于公元四世纪二十年代,后来屡建屡修,在朱里奥二世教皇时期,它被完全推倒进行重建,工程从1506年开始到1626年才得以最后完工。1547年,已过了古稀之年的米开朗基罗欣然受命为“艺术设计总监”,他对原来的设计进行了局部调整,将教堂罗马式的半圆形拱顶改成了拱肋式的大穹窿,使教堂的视觉效果更加宏伟。由于工程浩大,米开朗基罗最终没有看到他设计出的圣彼得大教堂建成后的样子,17年后,89岁的他被上帝叫走了。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后来接任他的建筑师都忠实地执行他的设计方案,现在我们看到的圣彼得大教堂,正是米开朗基罗所希望看到的样子。
作为文艺复兴时期的巨匠,米开朗基罗以他超越时空的宏伟大作,在生前和后世都造成了无与伦比的巨大影响,他和达·芬奇一样多才多艺,兼雕刻家、画家、建筑家和诗人于一身。23岁那年,米开朗基罗受红衣主教委托,为圣彼得教堂制作《哀悼基督》雕像。这件雕像的问世,使米开朗基罗名盖罗马,自多纳太罗之后又一颗雕刻巨星升起。26岁的米开朗基罗载誉回到故乡佛罗伦萨,便立即从事《大卫》云石雕像的制作,三年后完成,安放在韦吉奥宫正门前,作为佛罗伦萨守护神和民主政府的象征。而在圣彼得教堂附近的西斯廷教堂,我们同样看到了米开朗基罗以超凡的智慧和毅力,完成的世界上最大的壁画《创世纪》。
饱赏了教堂艺术后,我们在广场上见到了这样的情景:一位头发凌乱且长而披肩的50多岁的人,双膝跪地正用彩色粉笔在广场上画圣母玛利亚,他画得很专注,时而运笔如神飞檐走壁,时而老僧枯坐托腮凝思,全然不顾及有没有人在旁边观看和窃窃私语。从这位画家的神态上,我们仿佛看见了米开朗基罗的影子。忽然,来了一场阵雨,把他的作品冲得一干二净。雨过天晴,他又跪在那里重新开始他的创作。应该说,他的绘画,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那么他为什么不画在画布上呢?我估摸,也许在教堂广场上绘画圣母,是一种他对神的敬畏和膜拜心态的表露。他也一定知道,地上的画,相对于教堂里的壁画,肯定是瞬间即逝的。当然,教堂里的画,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销声匿迹的。如是,地上的画,在雨中瞬间消失;教堂的壁画,在历史的长河中也将“瞬间”消失。
教堂里的壁画、地上的粉笔画,虽然都会消失,但是它们的魅力,一定会永远留在后人的心间。于是,永恒与瞬间便是统一的矛盾体了,我们就可以从一朵凡花里看出一座天堂仙境的美妙,如此就把无限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徜徉,人生的真谛就一刹那得以永恒收藏。
2012年3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