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在浙东一带的老百姓过年了,是要挑选一个吉日祭神的,这是每个家庭一年中最为隆重的祭典活动。
这个被祭的神是谁呢?有一种传说是这样的:南宋灭亡后,遗臣们慑于新政的威势,不敢公开设祭大宋君王。因此,只好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地把大宋君王当作神来祭祀。这种带有反元复宋民族意识的祭祀,后来不仅广为流传,而且增添了祈求神的保佑和盼望来年幸福的内涵。这样说起来,过年是一件神圣庄严的事情了。
还有一种传说:年是一种凶猛的怪兽,每年总有一天要来祸害人间。后来有一位仙人,用火把和鞭炮战胜了这个叫年的怪兽,自此后百姓生活安乐。从这个角度说,高高兴兴过年是人们庆祝胜利、祈盼安逸的心态表露。
俗话说:小孩望过年,大人盼插秧。由此,我们可以产生出这样的一些联想——
少年人过年,把期盼投放在红灯笼里,也游走在闹猛多彩的庙会里,更在新衣裳和压岁钱里。对少年人来说,过年那时光,是无忧无虑欢天喜地的好日子。
中年人过年,似乎已经淡忘了少时的天真无邪,有的是责任和隐忍,沉甸甸地悬在他们的心间,因为他们所要考虑的是“插秧”问题。他们既要呵护子女,更得赡养长辈,而且,在社会机器里,他们又将起到主机的作用,支撑起事业的明天。当然,一年快过去了,他们在社会和家庭中的主机作用发挥得很好的话,一种成功的喜悦,也一定会在春节里写满他们的脸颊。
老年人的过年,或许会漠然,一年又一年过得自己都糊涂起来了;或许也会有无奈的遗憾。是啊,过完一年就少了一年的生命时段。少年人盼过年,老年人怕过年——此语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人生从父精母血到托体同山阿,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每一个过年,是人生标点符号中的顿号或者逗号,一个一个的叠加起来,最终必定会走向句号或者惊叹号。我们渴望人生的惊叹号,但愿远离问号,当然也不可能得到省略号和破折号。想到了这一些,老年人那些无奈的遗憾,也许归于淡定,归于宁静,归于圆熟。如此,老年人的过年,也应该是一种追逐人生更善更美的时间节段。
当然,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兔子活泼可爱,但龟兔赛跑的故事早已深入人心,兔子也是骄傲自满的角儿。那么新版龟兔赛跑是怎样的呢?一种设计是兔子一路领先夺得了第一名;另一种设计是讲友情的兔子携手乌龟共到终点,并列第一名的荣誉让两者分享,其承载的意义就更长远。
兔年就要来临,我们该骄傲自满?该一路领先?该友好协作?各人的答案,都在自己的脚下。
2011年1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