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侨报》举办的读者狂欢节上,当篝火快要燃起来的时候,穿着黑色T恤的扬炀,奔跑到场子的中间,他要为大家唱一首歌,用宁波方言演唱。
“今么夜到偶又来到侬窗槛外头,窗帘高头侬个影子咋介好看,暗搓搓欢喜侬介许多年,明皎子又要走开……”
在窗槛外头的扬炀,是在追求一种美的情感。他唱得交关忘我,阿拉也听得如痴如醉。我想起了以前记者对他的记录:2004年10月22日凌晨,扬炀制作了第一首宁波话版的歌曲《窗外》,把它传到网上的第二天,就有朋友来给扬炀报喜:《窗外》的点击率已经上万了。凭此,扬炀迅速在宁波乃至在外地宁波老乡群中走红,并且很受宁波籍大学生的追捧。几乎是同时,宁波另外一位方言歌手叫壹鬼的,也脱颖而出。从那时开始,将宁波方言歌曲下载为自己的手机铃声,已经成为了宁波青年的时尚之一。
方言歌曲也许远远比不上那些阳春白雪之作有艺术底蕴,但因为它所具有的乡土味十足的亲切感,一样可以引起大家的共鸣。当然,这种土得掉渣的方言歌曲,要成为流行风,还需要时尚的包装。扬炀和壹鬼在制作宁波方言歌曲时,赋予电声旋律、气声唱法乃至摇滚乐的元素,很受时下年轻人的欢迎,从而得以广为流传。想宁波方言歌曲,也应该划归到民间民俗艺术的范畴,它是表意的艺术之一,那是一种“从心里想出来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艺术,很难用科学的解剖透视法去衡量它,也不能用专业美学的标准欣赏它的好坏、美丑。它是通过坊间或非主流的传播、加工、提高,然后渐渐成为一种特殊的地域性的流行艺术。而这种流行艺术,往往又被潮人们所接纳和钟爱。也许有人会对它不屑一顾,也许它的生命力不够持久,但是它能够实实在在地给阿拉带来欢乐,这就够啦。这有点像旗袍的改良一样,一件也许过时了的物件,经过智者的反复琢磨,便旧貌换新颜了。于是,旗袍再次被现代的女性所青睐。艺术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
“交关回数偶来到侬窗槛外头,也忖着拷拷门讴侬出来……”扬炀的追求是很有些执着的,因为他认准了这个方向是对头的,就会感动“那扇窗”的。而在“那扇窗”里面的人又会怎么想呢?忽然记起了宁波另外一位很有名的歌手马海云,她也唱过与“那扇窗”相关的歌曲:“把窗儿打开,让月光进来……”
正想着把窗儿打开的时候,场子上的篝火熊熊燃烧起来啦。人们欢快地跳起了“火把舞”,《新侨报》读者狂欢节暨“七夕”篝火晚会接近尾声了。大伙儿还点着了像热气球一样的“孔明灯”,它们慢慢地升上去啦,渐渐地与夜空的星星融为一体。
我不知道这些“孔明灯”会漂移到何方,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它们总是在努力地往上升着……
2009年8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