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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民币的国际化之路

打破旧的国际经济秩序就在当下,而起点是创建新的WECD。

一.人民币的作用

人民币要走向国际市场,必须具备国际结算、投资、储备等三大功能。然而现在国际金融市场却缺乏以人民币计价的金融产品,影响了人民币在周边国家和地区的结算、投资和储备功能的发挥。在现阶段,如果说让人民币进入国际市场还需要一定过程、一定时间的话,那么积极推动人民币的国际结算则是中国当仁不让的责任。而让人民币进入国际市场则是未来的必由之路,现在发行人民币的国际债券与减持美国国债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在金融战争的年代,中国只有应该建立起足够的信心,积极主动地担任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而不是在世贸组织里面循规蹈矩的遵守者。因为只有担任游戏规则的制定者,甚至更进一步担任领导者的角色,中国才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获得更多的主动权。2007年6月中国发布《境内金融机构赴香港特别行政区发行人民币债券管理暂行办法》,为境内金融机构赴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制定了一个政策框架。该暂行办法发布后,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和中国银行相继获准赴港发行人民币债券,总额100亿元,从债券发行情况看,市场反映积极,投资人认购踊跃,投资认购数量均远高于债券发行数量。内地金融机构批准可在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进一步扩大了香港居民及企业所持有人民币回流内地的渠道,促进了内地和香港的经济金融往来,在进一步巩固和加强香港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的同时,也进一步推动了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

2009年9月29日,中国财政部在香港发行了60亿元人民币的国债,这是中国政府首次在海外地区发行人民币国债。目前香港已成为人民币国债在海外的主要销售渠道,这次尝试不仅有助于推动人民币国际债券的发展,让人民币走出国门,让国际投资者可以购买以人民币计价的国债金融产品,将会使人民币担负起更大的结算、投资及储备功能,是人民币国际化的一个新的里程碑。(但09年的尝试,仅是以人民币为结算单位的国际债券,还不能在港交所挂牌上市,只可以在场外买卖,这意味着人民币的国际债券缺乏一个二手交易市场,没有二手市场的繁荣将直接影响人民币国际债券的交易活跃程度,不仅有碍它的海外发展,也局限了人民币在计价、投资、储备上的功能。可喜的是仅过了一年多,以亚洲开发银行为主的金融机构就在香港发行了20亿人民币的中国国债,并在港交所上市,这又是一次新的进步,虽然规模还很小,但我们看到有新的金融机构参与进来,他必将带来更广阔的市场空间。)2011年8月17日,财政部在香港又发现了200亿人民币的债券,随着人民币债券在香港发行的进一步扩大,未来在债券发行主体、债券发行规模和债券投资者的限制等方面应该会有进一步的放宽。问题也来了,债券发行主体的选择权应该逐步交由市场判断,随着在港人民币数量的扩大,债券发行规模也可以逐步增加。并且,未来应该允许不是香港人民币业务下的存户和参加行成为人民币债券投资者,从而更好的满足市场对人民币储值工具的需求,其他配套的政策也要跟进实施,相应的对外贸易的政策方针也应该做出调整,更为重要的是适时推出人民币的国际化业务。2011年8月23日香港金融监管局批准了人民币债券在港交所上市交易的计划,为更大规模的人民币债券的发行提供了保障条件。当前人民币的国际化也是发展中国家的众望所归,所有中国理应积极推动人民币的国际结算,只有中国是南南合作的最佳人选,最具备条件,只有中国能使世界上广大的发展中国家真正的团结起来,而中国是唯一能够担任这一历史使命的国家,退一步来讲,即使我们领导的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由于种种原因进展不利,但只要这种姿态一摆出来,也足以令美国感到震撼,而据此一点,就可以使得我国在与美国的谈判中获得更多的筹码和更多的主动权。回顾历史,为什么美国、英国、日本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势力但当世界金融领袖的情况下,依然拼命维护其地位,关键在于他们不想失去参与制定游戏规则的机会,一旦丧失机会,就意味着他们从食物链的高端往下移了而这样的结果则意味着丧失巨大的利益和任人宰割的情况出现。

那么。如何让人民币成为结算货币呢?2008年10月,美国纽约廖氏投资咨询公司总裁、金融学家廖子光在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说了一个最简单却需极大勇气的意见:“我提议官方应该宣布,凡是与中国进行的贸易,都需要以人民币结算。包括中美之间的贸易,也要由人民币来结算。这是主权问题,不需要签合同,不需要与别人商量。这样就可以摆脱美元的霸权控制。而且这样做更重要的目的是利用主权信贷来发展经济。现在,美国金融危机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因为很多人感觉美元不可信,因此接受人民币的人会增多。而且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摆脱对美元也就是对外资的依赖,转而依靠主权信贷来发展经济,提高就业率和工资,培养内需。我们那么大的国家,不需要依靠那么高的出口量。一个健康的经济,出口依赖程度不应该超过30%。”记者又问:“用人民币来结算外贸,这是否意味着人民币的国际化?”廖子光说:“我不是这样提倡的,这和人民币的国际化不同。我只是主张,对于中国的贸易,中国有权使用人民币来结算,而且是通过政府命令的方式,要求外贸相关方面这样做。在技术上很快可以建立起人民币结算机制,可能只需要两个星期。”(廖子光著有《金融战争——中国如何突破美元霸权》一书,这个意见说出了一个人民币国际化的方向,但现在并不具备可行性,如果强行推出这项政策并不能取得很好的效果,反而会人为的加重对外贸易的复杂性,不过中国在这方面现在已经有所动作,例如,2011年中、日、韩就此达成一个共识,不再用美元来结算彼此的贸易。)

早在2003年年底,德国前总理施罗德就大胆预言:到2030年,全球将形成美元、欧元、人民币共同支撑的三大货币格局,全球金融稳定性和可持续性将主要依赖于美联储、欧洲中央银行和中国人民银行,而且取决于三者之间合作的程度如何。(事实上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看法,中国经济和人民币的趋势是肯定越来越强大,这是带有共性的东西。)事实上外因和内因的相互推动,会促使人民币走向国际市场。

2005年5月,东盟“10+3”财长在泰国清迈共同签署了建立区域性货币互换网络的协议,及《清迈倡议》。该倡议决定扩大东盟原有货币互换网络的资金规模,并号召东盟国家及中、日、韩在自愿的基础上,根据共同达成的基本原则建立双边货币互换协议,以便在一国发生外汇流动短缺或出现国际收支问题时,由其他成员集体提供应急外汇资金,以稳定地区金融市场。《清迈倡议》的通过与实施标志着东亚金融合作取得实质性进展,对曾强本地区的金融稳定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根据《清迈倡议》,中国人民银行与泰国银行于2001年12月6日在北京签署了“中泰双边互换协议”。2002年,中国人民银行先后与日本银行、韩国银行和马来西亚中央银行签署了双边货币互换协议。2002年6月17日,中国和尼泊尔签署双边结算与合作协议,中尼双边之间的贸易往来可用人民币结算。同年8月22日中国人民银行与俄罗斯联邦中央银行签署了“关于边境地区贸易的银行结算协定”。2004年中国人民银行分别与蒙古中央银行、朝鲜中央银行签署了有关边境地区贸易的银行结算协定,并与俄罗斯中央银行就边贸银行结算协定签署了纪要,扩大了边境贸易银行结算的范围。04年2月和8月,中国香港和澳门特区的银行正式开办了个人人民币存款、汇款和兑换业务。最新的是2010年7月中国与新加坡达成双边货币互换协议。2011年也有消息报道中国与日本、韩国在洽谈货币互换之事,而中国在这方面完全可以走一条“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

实际上早在03-04年,多家驻外的媒体记者和游客都说过这样的事:在越南首都河内,市中心的河边上看到经常有人在那里专门招揽人民币兑换的业务,看到中国人就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人民币兑换”。目前人民币在越南边境地区流通的最多,另外在北部,河内、海防、下龙湾包括南部的胡志明市也可使用。这是人民币区域化的一个形象代表。人民币开始担当起了“区域结算货币”的作用。2004年12月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的报告指出,人民币在俄罗斯、蒙古、越南、缅甸、尼泊尔等周边国家已成为边贸结算的主要货币,这些国家对人民币的需求不断增加。但是,有一点必须明白,新闻报道所提到的,人民币承担的“区域结算货币”功能并非真正意义的对外结算货币功能。因为我国的边贸很多都是现金结算,而现金结算并不表明人民币执行了对外结算货币的职能。因为,人民币用于计价结算的结果应该是非居民在本国银行中持有的人民币账户存款额的变动,而非媒体报道的现金变动。如果非居民在我国可以自由进行资金交易,那么人民币作为计价结算货币的吸引力就会大大增加。由此可见,人民币执行对外结算货币职能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必由之路。当年的日本就是这样做的。1970年前后,日元升值,而美元贬值,日本出口企业不堪忍受,为了规避汇率风险,日本将出口计价货币由美元改为日元。事实上,如果我们允许非居民(主要是银行)在境内银行持有人民币存款账户,非居民就可以用人民币进行贸易结算,这一步骤完成后,再想廖子光先生建议的那样,由政府宣布“凡是与中国进行的贸易,都需要以人民币结算”就有了一定的可行性。同时现行的一些做法也需要修改,比如,用人民币结算长期无法享受出口退税就是一大障碍。根据国家税务总局1994年印发的《出口货物退(免)税管理办法》,办理边境小额贸易出口退税必须提供外汇的“出口外汇核销单”,而人民币结算只能办理“出口收汇核销单”,无法享受出口退税政策。这一规定该与时俱进了。

货币政策的缺憾,是影响我国企业把人民币作为对外结算货币的重要原因。我们知道,出口退税政策的目的是鼓励出口,使产品以不含税的成本到国际市场上竞争,而人民币只是支付货币的形式不同而已,它理应享受出口退税政策的优惠。根据国家外汇管理局的规定,边贸企业与毗邻国家的企业或其他贸易机购之间进行边境贸易时,可以用可兑换货币或人民币计价结算。但是,用人民币计价结算与出口退税政策未能实现对接,用人民币结算意味着中国企业将承受出口退税的损失。令人遗憾的是,虽然几经呼吁,这种弊端依然存在数年。这导致了两个不太好的结果,一是导致企业经营成本的增加,商品出口竞争力下降,制约了我国边贸的快速健康的发展。据悉,多达85%的云南边境小额贸易出口货物,由于不能享受国家出口退税政策而含税进入周边市场,大大降低了我国产品的出口竞争力,导致中国商品在周边市场的占有率在逐年下降,如缅北重镇曼德勒中国商品的市场占有率由1992年的50%以上,一直降到2002年的20%以下。近年来云南边贸出口规模一直未能实行大的突破,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边贸出口以人民币结算不能退税。另外,相邻国家的出口产品都不含增值税,而中国商品却须缴纳平均月14.8%的增值税,并且其中85%因用人民币支付而享受不到退税,这导致我国同样的产品,其成本比其他出口国高出一大截,竞争力被削弱。无奈之时,一些企业为了办理退税,宁愿在价格上让步也要求外方支付美元。然而,在主要贸易国,如缅甸,政府对外汇管制极严,不允许在境内自由买卖、兑换外汇,并且外汇国家牌价又与市场兑换价相差悬殊,因此,外方往往选择通过地下中间商将本国货币兑换成美元交给中方企业。这样一来,外方在兑换时汇率波动大,兑换成本高,而中方收汇时也只能通过一些不规范的操作进行,风险很大,对两方都不利。二是不利于人民币的国际化和人民币在周边国家地位的巩固。人民币的周边化,并逐步成为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区域性货币应该是我国参与自由贸易区建设的目标之一。人民币在周边不少国家已被作为通常使用的结算货币。越南规定,对中国的出口货物,中方支付人民币后允许越方企业办理出口退税,鼓励使用人民币。我方出口收人民币后不能享受出口退税政策,不仅增加了企业经营成本,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人民币在周边国家的使用和流通,与我国参与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建设,致力于人民币区域化的目标也不想适应。

其实,人民币在该区域内流通具有着很多便利的优势。以云南与周边相邻的三个国家的贸易交往为例,缅甸、老挝、越南三国均属于不发达国家,外汇储备不足,企业无力在边贸中使用美元支付,而缅币、越南盾、老挝吉普币值均低,极不稳定,双方企业都不愿以之作为计价和结算货币,人民币就成了最主要的流通货币。对于中方支付给外商的人民币货款,外商往往把它存入自己在中国境内的中资商业银行的账户上,便于支付。相关数据更能说明问题,在对缅边贸中,中缅双方进口与出口的业务结算大多在中国境内的中资银行进行,在对越南的边贸中,中方与越方的商业银行互开结算账户,90%以上通过边贸人民币账户采用银行汇票、边境贸易结算专用凭证等方式结算。而在这些边贸交往中越是大银行越不如当地的小银行,大银行往往不如小银行灵活,显然是政策的限制。海关所显示的美元统计数(除有收外汇的贸易外),其余绝大部分是边贸企业报关时,海关已国家外汇牌价折算成美元后纳入进出口金额统计的。事实上,人民币在缅甸、越南、老挝等周边国家的边境地区已成为硬通货,十多年的边贸使人民币的影响在周边逐步扩大,人民币在上述国家信誉好、地位高,在这三国的北部地区已成为与该国货币同等地位的重要流通货币。因此在世界上许多国家想让人民币成为结算货币的情况下,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去作,却眼睁睁地看着人民币因为出口退税政策的一个缺憾而不能实现,且连续十几年都是如此,是让人们感到不解和疑惑的。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这一问题已经有了眉目,不知是因为金融危机的到来还是国家已经清醒的意识到了,所以开始采取了一些措施。2008年10月31日,中国财政部表示,中国计划对一般贸易以人民币结算办理出口退税,以促进出口。财政部的公告称,优先考虑在边境地区扩大试点。2009年4月8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将在上海市和广州、深圳、珠海、东莞5城市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通过开展试点,可以减少周边国家对美元结算的依赖,从而为将来人民币在区域内投资和储备货币职能打下基础。此举也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关键一步,并为以后人民币的国际化奠定重要的基础。在现阶段,尤其是在金融危机之下,严重影响我国出口的情况下,对一般贸易以人民币结算办理出口退税是抵消相关负面影响、提高我国商品竞争力、扩大市场份额的重要举措,它不应该仅仅以试点的形态出台,它的步伐完全可以再大一点,终于在2011年8月23日中国的央行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实行人民币的跨境结算,这是我们迈出的可喜的一步。国有大银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需要强调的是,以上提到的对外结算货币职能还仅仅局限于中国有货物贸易往来的经济体,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际结算货币,国际结算货币是在中国之外的国家之间也能进行结算的。中国下一步的目标应该是在东南亚、非洲等相关国家让人民币成为区域结算货币,然后,逐渐让人民币成为储备货币,(一些国家也以宣布以人民币为该国的外汇储备),一直发展到成为国际货币。在现在看来,这或许是一个艰难曲折的过程,但在货币战争的时代,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只有不停的克服困难前进,才能立于有利的境地,回避、徘徊都是不正确的做法,都是在延误时机,相反在利用金融工具就可以悄然掠夺财富的时代,让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是捍卫自己宝贵财富的最好办法。在这方面中国应该展现出信心。事实上,一旦开放非居民人民币贸易存款账户,就使得人民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有了一定的可能性。

经济学界普遍认为,一种货币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一般要具备四个条件:第一,完全可兑换并被广泛接受,第二,金融市场应具有广度和流动性,或者有开放和有深度的金融市场,第三,货币价值具有一定的稳定性,第四,在国际金融和贸易中有较大的交易量。但是日本在不具备前三个条件的情况下,就成为了国际储备货币,(我们也可借鉴其中之一的情况,先行一步,)根据1980年的《国际货币基金年报》,日元在1976年时已经占世界外汇储备的2%,但日本宣布取消外汇管制的时间是1979年,而实际执行是在1980年,可见,日元在远未满足“完全可兑换”的条件下就变成了储备货币。1976-1980年,在世界各国的外汇储备中,日元的比重由2%提高到4.5%,而这一时期日本不仅没有开放金融市场,而且还实行着严格的外汇管制。日本对金融市场的封闭遭到西方国家的一致抗议,因而有1986年《广场协议》的产生,可见,日元在成为国际储备货币之后也没有实行第二个条件。日元在成为储备货币的初期存在着严重的通胀,日元不仅对内通胀严重,而且对外的汇率也不稳定。从20世纪70年代(史密森协议前)初算起至90年代中期,日元从1美元兑换360日元,25年间又升值至80元,然后又跌至130元,波动幅度之大可以想象,但这并不妨碍日元成为国际储备货币。关键是要开放境外非居民本币贸易账户,如果一种货币不允许境外非居民持有本币存款账户,那么这个国家的货币(例如人民币)是不能成为国际储备货币。

人民币国际化的根源是中国经济实力的显著增强,它起源于中国对外经济交往活动的扩大,其具有历史必然性,并且这一趋势对中国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1)人民币的国际化能够为中国带来铸币权益收益。铸币权益是指货币发行者凭借其货币发行特权而取得的货币面额超过其发行和管理成本的金额。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被广泛接受,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将通过商品和服务等手段获取人民币资产,从而提升我国居民的整体福利。同时,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之后,中国持有外币资产的动机将有所减弱,这将有助于缓解我国持有外币资产所支付的铸币权益。2)人民币的国际化可以降低汇率风险,并且降低国际经济往来的交易成本。人民币被接受的范围越广,中国居民从事贸易、投资等国际经济活动就会更加便利。国内居民将可以通过更多地使用本币来规避汇率的风险,并且使用人民币进行支付结算还能够免除因货币兑换所导致的交易成本。3)人民币的国际化能够为我国在国际收支管理赢得更为有利的地位。人民币的国际化能够使得国际投资和借贷活动中更多地使用人民币,这就使得我国居民能够更为有效的避免因货币错配所引致的金融风险。并且国际货币的强大支付能力,能够使得发钞国在面临国际收支逆差时,可以通过货币输出来缓解收支压力。虽然这并不能成为国际货币发钞国实施赤字管理的理由,但国际货币的核心地位势必能够为发钞国在国际收支管理中赢得更为有利的地位。4)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将使得我国的金融管理政策具有更多的主动性。从“不可能三角”的分析框架上看,真正的国际货币必定是偏重于国内政策的独立和资本的自由流动。汇率的波动只要不影响国内经济的稳定,国际货币发钞国一般不会进行过多干预。事实上,在布雷顿森林体系结束以来,美元这一国际货币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长期保持过稳定。国际货币有着一种天然的主导优势,面临“特里芬难题”时,国际货币发钞国的利益才是决定其政策调整的关键,从而也就决定了整个国际货币体系调整的方向。如果人民币跻身于国际货币行列,这势必会为中国的政策调控赢得更多的主动性,同时也让中国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占有更多的话语权。

虽然人民币国际化的优势显而易见,但这一过程中,中国必将面临许多困难和挑战。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拿捏定位和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战略。人民币的国际化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其必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前面提到的人民币国际化的许多积极意义在条件并不具备时,往往并不能得到体现。人民币最终实现国际化必定要求资本的自由流动,这一过程中,如何在国内宏观政策独立、汇率相对稳定和逐步放开资本管制中找到平衡,将是人民币国际化战略推进的关键。而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人民币的国际化将对现在的监管和政策带来哪些挑战?人民币的国际化必然出现人民币的国外持有和储存现象,如果制度安排和监管设计上没有提前考虑,没有充分的准备,那将来很可能出现被动或管理滞后的局面;中国金融监管机构在监管调控与统计监测措施方面必须及时补上,将长期以来以外汇以及外汇收支作为监管内容的管理框架转变为以跨境资金流动为监管内容的管理框架,从制度安排及监管设计上将人民币的跨境流动以及境外资产负债纳入监管监测体系并作为重要的监管内容。加强央行对本外币市场联动的分析、预警、预测以及相应的对策手段和能力,同时监管机构应学会组织设计科学合理的清算渠道和统计监测体系。另一方面人民币的国际化对中国的银行业也将带来新的挑战。银行现行的国际结算系统不能适应新的业务要求,需作相应的调整,相关的制度安排和管理流程都需加以研究确定。包括结算管理制度、财务会计制度和海外管理等有关制度以及相关的业务流程和考核机制作相应的调整、补充和完善。各海外分支机构的现金管理、风险管理以及盈利能力都考验着中国的银行综合能力和水平,而这些能力和水平则决定着人民币国际化道路的平坦与否。

人民币如果成为国际货币,其汇率制度必然会具有高度的主动性,国家的宏观政策同时也可以具有更为主动的调控余地。但这些是人民币国际化的结果,而不是前提条件。并且,这种主动性的获得是一个逐步取得的过程。这要求我们在进行汇率制度改革时,一定要牢牢把握住主动性、可控性和渐进性的方针。汇率体制改革的主动性即要求我们具有制度调整的前瞻性,同时也必须要保持政策调整不能过于受到外部压力的干扰,从而才能保证改革的可控性。改革采取渐进式的方式并不是目标,汇率改革应该更多地依仗于国内金融体制的改革,脱离国内金融环境的汇率制度调整只能给经济带来危害。因此,保持好汇率制度改革的适当配合,既是人民币国际化的过程,也是人民币最终实现国际化的必要条件。

人民币能否走向国际市场,取决于中国是否能够实现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的自由兑换。但这不是一个短期内可以完成的过程,它取决于国内经济稳定发展和各项改革的深入完善。同时也要看能否把握好一些特定的时机,看准机遇,积极稳妥的推进人民币完全可自由兑换。中国目前对人民币国际化的时间表并不明确是一种模糊的态度,其根本原因就是人民币的不自由兑换,那么人民币现在为什么不能自由兑换呢?究其原因主要有两点,1)开放程度不够,2)经济承受力弱。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对外贸易的依存度却高达58%左右,而对外贸易中使用的计价货币、结算货币几乎全部为外汇。只有对外贸易依存度下降到25%以下时,才可以考虑全面开放国内金融市场,推进人民币的自由兑换。同时经济学家表示,人民币能否自由兑换主要取决于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经济结构,取决于中国金融市场的发展水平和开放程度。因此,只有当中国的经济总体规模足够大、对外经济的影响足够大、对外依存度比较小时,人民币国际化的条件就形成了。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推动人民币的自由兑换风险很大,因为中国已经是外资打劫的对象了,中国现在需要的是把经济实体做大做强,把各种资源拿在手里,这也是中国改革开放后历年都很重视引进外资的根源所在。目前,中国通过扩大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试行个人对外证券投资、扩大QDⅡ和QFⅡ规模、建立境外人民币的回流机制等方式来放松资本项目管制;未来,逐步放开非金融企业的对外证券投资,放开个人对外直接投资,逐步放开人民币的流出,逐步放松债务管制将成为资本项目开放的重要渠道。并且伴随着资本项目的开放,人民币也要开始更多的流出境外,成为计价、支付和储值货币。人民币的国际化极有可能,也是必须要从人民币的区域化开始。特别是在亚洲地区,或是亚洲范围内的次区域经济金融合作,将成为未来中国参与国际金融合作的一个重点。中国必须积极参与和主导这些区域的经济金融往来合作。有关亚洲合作,各方的具体国情和利益出发点不同,提出的议案自然不同。从区域内的基金组织、一揽子计值货币到统一的亚洲货币,各种观点都体现了各自的利益。中国作为地区大国,地区稳定与我们的国家利益息息相关。无论对于什么观点和提案,我们都必须进行认真分析,对于区域间的合作绝不能冷眼旁观,必须保持积极参与并力争主导。保持我国对区域经济的主导,是人民币在区域内被广泛接受的有力保障。

从中国经济的长远发展来看,人民币完全可能成为主要国际货币之一。但这一目标的实现除了与整个世界发展变化的大环境有关外,更重要的还取决于中国经济未来的发展前景及中国的金融制度建设。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全面、系统性的战略安排,这是中国改革、开放、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中国是否最终取得改革成功的重要标志。面临这么一个重大的战略,我们必须将人民币国际化这一战略规划分解到各个有机组成部分中。因此这些逐步实现的目标即是中国经济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必由之路。这些年中国是明显加快了这方面的步伐,2008年12月,中韩两国签署了规模为1800亿人民币,也就是38万亿韩元的货币互换协议;09年1月,中国人民银行和香港金融管理局也签署了货币互换协议,规模为2000亿人民币,合港币2270亿元;中国与白俄罗斯宣布签署双边货币互换协议,目的是通过推动双边贸易及投资促进两国经济的增长,该协议互换规模为200亿人民币,合8万亿白俄罗斯卢布,协议实施有效期3年,经双方同意可以延期。09年2月中国央行与马来西亚国民银行签署800亿元人民币,合400亿林吉特货币互换协议;中国财政部部长谢旭人与俄罗斯副总理兼财政部长库德林在北京共同主持第三次中俄财长对话,俄罗斯正在与中国有关方面共同商量货币互换事宜。(所谓的货币互换(货币掉期)就是两笔金额相同、期限相同、计算利率方法相同,但货币不同的债务资金之间的调换,同时也进行不同利息额的货币调换。双方互换的是货币,它们之间各自的债权债务关系并没有改变。初次互换的汇率以协定的即期汇率计算。货币互换的目的在于降低筹资成本以及防止汇率变动风险造成的损失。货币互换的好处显而易见,所以并非只有中国在做,即便是美国也在广泛谋求外汇互换。但对于中国而言,货币互换却不能单纯地看做为规避汇率风险而定的,而应看成是多年来人民币国际化走向的既定方针。)

德国前总理施罗德对美元、欧元、人民币三足鼎立的预言,乃是对人民币发展前景的一种展望。开弓没有回头箭,中国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念,保护人民币开拓前行,一点一点走向国际货币的大市场。目前中国香港与澳门地区的一体化进程由于汇率同盟的初步建立日益成熟,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加快人民币与港币这两种货币的自由兑换进程,形成人民币与港币的汇率稳定机制(或者联动机制),建立起人民币与港币的一体化机制,然后再沿用这种做法,实现人民币与东南亚的某些货币、新台币的一体化机制,最终建立起人民币、港币、澳币、新台币和东南亚的某些货币相互融合的共同货币区,就可以缩短人民币国际化的道路。在货币被当做金融战争的工具的时代,要么走出去,让货币成为国际货币,分享汇率变化等收益,要么就独守一隅,最忌讳的就是在二者之间的徘徊摇摆。邓小平同志曾讲过,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没有金融安全,就没有经济安全,也没有国家安全,近二十年里,世界各地发生的金融危机有1993年的英镑汇率危机、1995年的墨西哥金融危机、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1998年的俄罗斯金融危机、2001年的阿根廷金融危机,以及2008年的波及很广的美国金融危机一再的给我们敲警钟,金融危机造成的危害则是多方面的,首先是经济受到重创,经济增长放缓甚至衰退,通货膨胀率上升,失业增加,交易市场大幅下跌。由此造成社会严重动荡与政局的不稳,同时危机使国家的信用和经济主权受到威胁,如接受国外的援助则会在很大程度上丧失经济的主权。

通过这次金融危机,我们应该清楚的认识到,对于任何经济体、任何国家,如果过度依赖服务于美元债务的出口都是自我毁灭。中国的以美元为结算单位的贸易盈余对美元经济有利,而不是对人民币经济有利。它造成了中国国内发展的资金严重不足,把需要的资金都吸到外汇保存上去了。中国要实现相对独立的发展,唯有摆脱美元霸权的支配,停止不惜一切代价的对美国出口的政策,建立自己的货币主权,根本性地提高劳动力的价格,使中国丰富的人力资源得到合理配置,大幅度提高国内的消费能力,突破当前的资金短缺的困扰。为了改变现有的游戏规则,增加话语权,中国只要简单地以人民币作为国际进出口结算手段,就能提高人民币作为世界贸易中的另一种储备货币。中国可以在任何时候单方面地采取这种主权行为。如果中国的出口全部以人民币来支付,中国就无须持有外汇储备,事实上,中国持有的美元越多,中国经济的损失就越大,因为真正的财富已从人民币经济出口到美元经济当中。所以我们要以新的眼光来看待人民币的问题,主宰自己的命运是必须的,而主宰自己的命运更多时候要求我们要主动出击,稳扎稳打,不能老是被动的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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