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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场骊山烽火

骊山顶上,烽火台旁。

天朗气清,渭水如带,悠然东去。

郑伯友飞马上。

郑伯友(唱)飞马疾驰骊山顶,

听说天子要举烽,

鼓声阵阵如雷动,

冒死进谏刻不容。

引火者举火把列队上。

郑伯友慢慢慢着!

虢石父何人拦截举火?

郑伯友司徒郑伯友。虢公,先王所置烟墩,乃为遇敌情而传信诸侯,调集兵马来京救援,报警而用,今日无故举烽,是戏诸侯也,异日倘有不虞,即便举烽,诸侯必不信矣,那时何以调兵救急呀?

虢石父大王今日与王后出游骊宫,无可消遣,聊与诸侯为戏。

郑伯友(跪下)虢公莫可,此非戏玩之物!

虢石父戏玩不戏玩,你不要管得太宽!

郑伯友惹火要烧身,遇事就来不及了!

虢石父他日有事,与你无关,准备点燧!

举火者下,郑伯友摇头叹息着下。虢石头暗下。

乐曲声中,褒姒在宫娥的搀扶下,缓步登上烽火台。

褒姒(唱)非曲直登台远眺心宽畅,

翠鸟衔山水流长,

脱离宫禁浑身爽,

心旷神怡晓风凉,

乘车来到骊山上,

烽火台旁好风光,

触景生情思家乡,

日思夜想念褒郎,

褒秀啊!

何日听你把歌唱,

朝朝暮暮在身旁,

黄金难把真情买,

思念褒城心自伤。

祭公易陪周幽王从一侧上。

祭公易大王,骊山真的不愧是好地方呀!

周幽王是呀!

(唱)天朗气清极目望,

渭河如带飘东方。

温泉水暖榴花红,

骊山处处好风光。

天下之大莫王土,

美人不笑费思量。

虢石父上。

虢石父禀大王,烽火台点燧的狼粪准备已妥!

褒姒狼粪?要此何用?

周幽王美人不用着急,煞时你一看便知!

烽火台上相继升起一股股白色狼烟。

周幽王王后,你看到了吧!这就是用狼粪点燃的狼烟!(以手示直)

褒姒噢?

(褒姒见状,好奇,引起联想。

褒姒(唱)狼粪奇臭农夫厌,

深埋地下免污田,

天子居然点狼粪,

年迈还要把火玩,

小孩玩火烧了麦秸积,

被大人打的屁股疼几天,

大王玩火象起炊烟,

谁来把大王耳光扇?

(褒姒发笑。

周幽王惊喜。

周幽王啊!王后,你笑了,啊!你笑了,你生得俏丽妩媚,开颜一笑就更加楚楚动人!(上前忙将褒姒抱起,褒姒笑声止。)

鼓声阵阵。

诸侯们看到狼烟报警,纷纷率兵马从四面八方直奔镐京,转而到骊山烽火台下。

褒姒观望,众诸侯派兵将来到山下,旌旗猎猎,马铃叮当,一时战车相撞,尘土飞扬,人马杂沓……

褒姒(唱)战鼓咚咚狼烟窜,

刹时大道滚尘烟。

四面八方兵马起,

旌旗猎猎涌骊山,

战车相撞互埋怨,

人马杂沓乱一团,

近途先到往回返,

远道尚在路盘旋。

啊!这是怎么了?

周幽王这就是为了王后一笑,我才不惜点燃烽火,戏弄诸侯……

褒姒啊!(吃惊)那为何人马四起,相互践踏,死伤无辜!

周幽王哈哈哈,王后有所不知,点燃烽火乃为国家出现危难,号令诸侯带兵马前来救援,要到骊山集结,那个马敢怠慢?(故才人马杂踏……)

褒姒难道,难道这一切就是为了我……

周幽王对了,这一切的一切,就是朕煞费苦心,只要能博得王后一笑嘛,朕心足矣!

褒姒(惊怕,悔悟地)啊?

周幽王王后,笑呀,笑呀,你怎么不笑啦?

褒姒哈哈,嗨嗨,哼哼(失态)

周幽王被笑骇。

褒姒心情复杂,怪异,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对照以往,感慨万端。

褒姒(唱)从褒国,到镐京,

从民间,到深宫,

从早到晚心惊恐,

不知错对西与东,

君王摆头就杀人,

肃杀气氛罩宫廷,

随王登上骊山顶,

一股狼烟直腾空,

诸侯闻讯心里惊,

山下兵马如潮涌,

人吼马嘶风雷动,

好似蚂蚁来围城,

君王把一笑看得重,

全不顾众兵将死与生。

一步不慎落陷阱,

捅下一个大窟窿,

怨声周王来捉弄,

不该对我隐其衷。

陪他玩火笑一声,

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骊山之事当自省,

被人用做点火绳,

事后犹怕烽燧景,

戏弄诸侯患无穷。

思潮滚滚难平静,

忧心忡忡心不宁。

内喊“报!”大内侍上。

大内侍启禀大王,各路诸侯兵马纷纷来骊山脚下集结,等候大王下令。

周幽王传朕旨意,只因烽火台久设不用,恐众诸侯敌情观念淡薄,今特来一次观兵演阵。

大内侍是!(下)

众啊!(惊)

切光。

——幕闭

第三场

幕启,夜,申后在冷宫面容憔悴,愁思百结。

申后(唱)天不明黄鸟叫令人心碎,

申后我在冷宫愁锁双眉。

金殿上进忠言反被他废,

宜臼儿冒天颜贬往申国。

虢石父进褒姒大王迷醉,

宠幸她荒朝政群臣叹危。

可怜我幽闭在冷宫受罪,

担忧着国家事谁来扶危?

又闻听幽王他骊山点燧,

戏诸侯讨妖妇笑上一回。

把国事当儿戏荒唐昏聩,

失信于天下人丧失了国威,

我无有回天力空自伤悲,

想娇子念亲人百唤不归,

长夜寂寂难入睡,

三餐孤独无人陪。

千思万虑周室倾,

谁来帮我解困危。

宜臼巧扮卫士装潜入冷宫。敲门。

申后(一惊)谁?

宜臼我!

申后你是何人?

宜臼儿宜臼。

申后啊?(急速开门,迎宜臼进,掩门)

我儿已到申国,何以返回?

宜臼数月不见,孩儿思念母后心切,故而从申国潜回,依靠昔日旧交,取得这身穿戴,才得以参见母后。

申后儿啊!(相拥,爱抚地)

(唱)朝思暮想把儿思念,

担心我儿受磨难,

你从小生长在皇宫院,

被恩宠太子封头衔,

虽然习文把武练,

从未离过娘身边,

忠直进谏被遭贬,

怕你委屈受摧残,

一朝失宠行走远,

难免路上染风寒,

昔日人围你团团转,

今出门形只身影单,

与我儿数月不见面,

日日夜夜把心躭。

宜臼(唱)儿出皇宫身自贱,

儿离母后心倍寒,

出门才知亲可贵,

失却皇位坠深渊。

可恨父王把褒姒宠,

不念旧恩毁良贤,

罢黜母后情义断,

囚禁冷宫受摧残,

一旦失宠人情淡,

可叹已到风烛年,

还望母亲多保重,

衣食冷暖四时安。

申后(点头)

(唱)到申国一切可方便,

君臣待儿可周全?

宜臼(唱)外爷舅父待我好,

儿离京畿把心躭,

父王昏聩把色贪,

眼耳难以辨忠奸,

烽火一举诸侯乱,

失却诚信调兵难。

犬戍早怀吞并意,

蠢蠢欲动侵中原,

倘若敌寇把境犯,

谁使国泰万民安,

朝廷大权奸谗占,

忧思国运夜难眠。

申后(唱)小小年纪挑重担,

叹息我儿受可怜。

宜臼(唱)儿我本是英雄汉,

不惧风雨练铁肩。

暗中我把兵马练,

联络诸侯结善缘,

一旦风云有变幻,

儿将带兵把家还,

诸侯联手把敌谴,

国宁家和乐团圆。

申后既是这样,娘我也就放心了。

宜臼母后但放宽心,儿我会经常来探望你的。儿我走了。

申后儿啊!路上多加小心。

宜臼谢母后!(潜下)

申后唉!(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切光。

第四场

黑夜。

镐京城,东宫。

虢石父失魂落魄地跑上。

虢石父禀大王,禀大王!

大内侍上。

大内侍怎么啦?虢公,何事惊慌?

虢石父大事不好啦,快禀大王得知!

大内侍禀大王,虢公有紧急大事报告!

周幽王衣冠不整地上。

周幽王虢公何事?

虢石父大王,犬戍军快马轻骑,骤然而至,谁也不知晓啊!

周幽王速令人点燃烽火!

虢石父对!点燃烽火!

大内侍(向内传)点燃烽火,点燃烽火!(同拥向后台)

烽火台一个接一个被点燃,蜿蜒如龙。

幕侧。诸侯的将领见烽火欲出兵救急。

诸侯甲又点火了,大概又是天子与王后在骊山嬉戏,召咱们白跑一趟。

将领咱们受过一次骗,再也不能上他那个当了!

诸侯乙也许京都真的遇到敌寇入侵,天子下令调兵哪!

诸侯甲不管他真的假的,再也不能让人家把咱们当猴耍了!天子为了一个女人的笑,竟拿军国大事当儿戏,谁还听他的?回!收兵回营!

诸侯乙走!(下)

周幽王虢公!

虢石父上。

虢石父大王!

周幽王怎么一个诸侯兵都调不来了,点烽火也不灵验啦!真他娘的!等我躲过了这一阵,回头再找这些诸侯一个一个算账!

虢石父大王!当务之急是退兵!

周幽王虢公,就命你与祭公调集京城兵马出城迎敌,杀退犬戍!

虢石父是!(下)

周幽王内侍,速备车马,命王后与我速赴骊宫!

大内侍是!(下)

内喊“戍兵犯境啦!犬戍兵马把京城围啦!”喊杀声一阵高过一阵。

犬戍主提刀跨马,兵将拥上。

犬戍主(念)闻听周室遭地震,

君臣不和起异心,

借机我把中原侵,

要在沣镐扎下根。

戍将禀狼主,来此已是沣镐京城。

犬戍主四面围定,不许走漏一个,我要宰了这幽王,坐一坐这龙庭!孩儿们,杀啊!(带兵将勇猛冲杀下。

虢石父逃上。

虢石父犬戍兵将太凶猛,跑的慢就要丢性命(狼狈逃窜,慌不择径)。

周幽王逃上,与虢石父相遇,虢石父有些尴尬,周幽王有些不解。

周幽王虢公!

虢石父(惊)啊!大王。(欲躲)

周幽王让你带兵将,杀退犬戍,你怎么先跑……

虢石父大王,犬戍兵将凶猛异常,抵挡不住,城已守不住了,快逃,快跑。

周幽王哼!未战先逃,今日我才算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虢石父大王,逃命要紧,快!(夺路而逃)

周幽王要不是听了你的话,那会有今天!(拔剑)

虢石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周幽王哼!(一剑刺死虢石父)

犬戍兵追上,厮杀。犬戍兵杀下。

褒姒乘车上,周幽王追至。

犬戌将追杀上,冲散褒姒与周幽王,犬戍兵将分围住周幽王与褒姒,危急之际,郑伯友冲上,杀退犬戍兵将。救下周幽王、褒姒。下。宜臼全身武装披挂,带申国兵将上。追杀犬戍兵将。

宜臼(念)闻讯犬戍把境犯,

急带兵将来救援,

眼见贼兵把城围,

奋力冲杀保国安。

将士们,要杀犬戌片甲不全。杀!

犬戍主带兵将上,周幽王、褒姒、郑伯友复上。

犬戍主与周幽王格斗,杀死周幽王。掠走褒姒等。

郑伯友上、宜臼上,会合。

宜臼皇叔爷。

郑伯友宜臼,夜黑风高,人踏马乱,快快寻找你父王!

(宜臼绕场,发现周幽王。

宜臼皇叔爷,我父王已被犬戍刺死!

郑伯友快快追杀犬戍,夺回我国人马!

宜臼是!

(二人带兵冲杀下。

犬戍主带褒姒等上。

宜臼带病将与犬戍主展开厮杀,犬戍主呐喊着败下,遗下了褒姒。

宜臼看见褒姒,一枪刺去,褒姒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枪杆。

宜臼褒姒,你个妖妇,狠不得一枪刺死你!

褒姒哼!刺死我你算什么英雄?有种的你去杀退犬戍!

宜臼哼!你个妖妇,父王宠幸……

(褒姒不理)

你,骊山举烽,戏弄诸侯,祸害天下,罪不容诛!

褒姒问问你死去的父王,看看是谁的主意?是谁让点的烽燧!

宜臼你明知尸口无对,还来狡辩!

褒姒许多大臣尚在,尽可问个明白!

宜臼这么说来你还成了朝廷有功之臣?

褒姒我非有功之臣,也非被罪责之人!

宜臼看看这宫殿,看看这惨景,是谁酿的祸根,是谁毁了这京城?

褒姒(唱)我本褒国一民女,

选美强拉我进京,

你父王要我游骊山,

为博一笑来举烽,

戏弄诸侯反被戏弄,

二次举烽再不灵。

男子不思自己过,

把祸水泼给女人浑身是嘴说不清。

宜臼(唱)你入朝举国不安定,

父王也像无头蜂,

朝朝暮暮把你宠,

贻邦误国罪非轻。

褒姒(唱)你父王一死无宠幸,

天大的冤屈我担承,

要杀要剐由你定,

纵是一死也安生。

宜臼(唱)祸国殃民你自省,

扔给你宝剑和白绫。

(从身上取下吊在胸前的白绸,与宝剑一起扔给褒姒。

(唱)是缢是裁两条径,

不用我来动酷刑。

褒姒(唱)养蚕缫丝非日功,

一根一根织成绫,

织绫本为防热冷,

今日却变成自缢绳。

不忍心将血汗作了此用,

捧起白绫泪花涌,

思潮滚滚心悲痛,

父母苦水养育成。

凭着双手把蚕养,

十里远近有名声,

早与褒秀把情定,

差官选美到皇宫,

戕害我把青春扔,

霜剑割断与褒郎情,

清白之人被捉弄,

举烽反让我落骂名,

巴山你为我作证,

褒河长流诉心声,

既然周室无德政,

苍天也不把我容,

褒姒女儿有血性,

只有一死证清名。

(拔宝剑自刎。

(宜臼为之一震,有点懊悔。

音乐声大作。

郑伯友护申后疾步上。

申后宜臼儿。

宜臼母后。

郑伯友皇孙,褒姒她——

宜臼孙儿已将她处死!

郑伯友啊!你怎么能将她随意处死!

宜臼她被父王宠幸,误国害民,扰乱了朝廷。

郑伯友忠奸应该有别,是非应该分清,将她应该带回宫中议定,你却让她白白丧命!

申后儿啊!你还年轻,应该问过母后才是。

宜臼儿愿聆听母后教诲。

申后儿啊!

(唱)处事多思自己过,

不能都成他人错,

你父王昏聩不清醒,

虢石父一旁来教唆。

是非颠倒日月暗,

废母后又把你罢黜,

奸佞得势忠良贬

宜臼噢?

申后她不过是一民间女子,长得姿色好看罢了,据朝臣议论,她并非是一个胡作非为之人,只是由于你父王贪恋女色,不正朝纲,不辨奸,才引发出无穷祸患,儿啊!这个教训你要牢记啊!

宜臼儿我记下了!

申后褒姒——(上前用白绫将尸体盖过。)

郑伯友可叹周室遭劫难。

宜臼烽火台上起狼烟。

申后谨记你父血教训。

宜臼效法先王万民安!

三个人相拥,切光。

尾声

唱《烽火台歌》

(二)尾歌

烽火台高耸啊,骊山巍巍,

有一个古老的故事熠熠生辉,

古今世事重新评说,

男人掌权权欲倾国,女人把黑锅背,

重登骊山回首细看,

登山的路啊,曲曲弯弯,

烽火台回荡着历史的杂音,

渭水滔滔诉说着千古的遗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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