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水芝红,脉脉蒹葭蒲。淅淅西风淡淡烟,几点疏疏雨。
草草展杯殇,对此盈盈女。叶叶红衣当酒船,细细流霞举。”
一词念罢,座中一片沉默。苏亚心里一沉:这首词是宋朝的,他们应该没有人听过啊?难道他们中也有穿越之人,之前已经背过了?不会那么巧吧?早知道就该坚持说自己不会的,这下好了,丢人丢到家了?偷偷的打量几个人:邹炽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念的什么;骆宾王微笑不语,轻轻的摇了摇头;余下几人交头接耳,似在评价。
“小亚才疏学浅,在各位大人面前献丑了!”
“好词!真是好词!以前倒不觉对荷饮酒也能有这般闲情逸趣。尤奇者,句句叠字,实非易事啊!”
“这等才华不要说当世女子,怕是男子也是少有的!”
“小亚姑娘可堪我朝第一才女之称啊!”
“各位大人千万别这么说,小亚何德何能,怎堪才女之称?若再这般,小亚从此不作任何诗词了,以免将来贻笑大方!”
苏亚又是羞愧又是着急,要不是今天骆宾王非得每人作一首诗词应景,自己也不会做这等偷窃之事,本来已经选了首不那么有名的了,结果还是成为了焦点。哎!这下真是小偷做到底了!万一再被现场的几个人拿着这首词到外面一宣传,天哪!苏亚想都不敢想群众的传播力量有多强大。到时候,只怕天天都被要求作诗作词,自己的脑袋只有那么大,装得诗词也有限,总会有弹尽粮绝的那天,到时候怎么办?
“是谁说再不作诗词了啊?”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从池塘的莲叶间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叶扁舟自荷花深处翩然而至,一个白衣男子斜靠在船头,散落的发丝随风轻扬,仿佛荷叶仙子化身而来。
“道王爷怎么从荷塘中来呢?”
“看这荷叶翻卷的漂亮,就想走近些看。可是走近了,还是觉得在岸上观赏是最漂亮的!对了,刚才是谁说不作诗词了?”
“是我,王爷!”
“刚才那首词是你作的?”
“恩…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说算是呢?”
“这词别人也作得出,不过时间早晚。我因为先把这词念了出来,所以现在就算我作的,若今天没有我来念出这词,等个百八十年,也会有人念出,那时侯就要算作是他作的了。”
“哈哈哈,那照你这么说,以前那些诗词若前人没有作出,今人也能作成一样的?”
“那,也不是不可能啊?”说不定有人和我一样穿越,而且穿越到更早的年代呢!
“你的想法倒是有些奇特!不过挺有趣的!叫什么名字呢?”
“苏亚,大家都叫我小亚!”
“小亚,恩,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父亲生前是个郎中!”苏亚心想,父亲以前是个医生,换成现在应该叫郎中没错吧!
“那你现在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呢?”
“无亲无故,孤身一人!”这个道王爷是怎么回事啊?一上来就问这么多问题,查户口也不带这样的啊!
“哦?!那你如何生活呢?”
“幸而遇到好心人收留!小亚虽想自食其力,可是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那你就到道王府来吧!”
“不可!”道王爷话音未落,邹炽和骆宾王同时出声制止。
“你是?”道王爷没有见过邹炽。
“臣邹炽,长安丝绸商人!”
“我听说过你,长安城最大的丝绸商。可是你为何说‘不可’?”
“我,我怕小亚不懂王府的规矩,若殿下生气!”邹炽明显底气不足。
“这个理由???”道王爷不置可否的笑笑,转向骆宾王:“你又是为何?”
“刚才听了小亚作的词,臣以为这等才华,入府作丫鬟实在可惜了!”
“我几时说过让她作丫鬟?既然我让她进府,当然是做夫人。”
“啊?”现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我不愿意!”什么嘛,一句话就要我做你的女人,虽然我承认你的确是玉树临风、风liu倜傥。但是,好歹也要问问我的意思啊!苏亚一脸坚决的郁闷。
“啊?”现场再次震惊,这女人不要命了。被道王爷看中不但不叩头谢恩,还当着这么多人当场拒绝。
“我不愿意,道王爷并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道王爷,两个刚刚认识的人怎么能成为夫妻呢?”
“我了解了,我知道你父母双亡,你现在孤身一人。还不够吗?”
“可是你不了解我啊!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不也知道你。”
“你进了王府可以慢慢了解!”
“那一切都晚了!”苏亚真是欲哭无泪,这个人是用脚在思考问题吗?
“道王爷——”
“今天差不多了,你们也散了吧!”不等骆宾王再说什么,道王爷就让亭中的各人散了,然后自己也径直离去。留在原地的苏亚、骆宾王、邹炽三人面面相觑。
“小亚,对不起!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邹炽见苏亚一脸的不爽,知她是真的不想嫁给道王爷,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她并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女人,自己说不定有机会,担心的是道王说一不二,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小亚,你放心,我再找道王爷谈谈,说不定他是一时兴起!”骆宾王也是焦虑不安的,说不清楚苏亚进王府有什么不好,但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也许就象骆大人说的,王爷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回头就把这个事情忘了呢!”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