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什么呢?”道王一声怒吼,吓得地上的两个人身子俱是一颤,可是颤过之后,两人依旧坐在地上称兄道弟,这下子,道王被彻底惹火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手提着一个甩到圈椅上,疼得苏亚直叫“哎哟”。
“这位是?”刘二不认识道王爷,但看那架势也知道不是一般人,忙悄悄的问雪儿。
“道王爷!”
“什么?他就是道王爷?”刘二吓得再不敢出声,这就是苏亚口中那条鱼了,看起来有点凶呢!
“这是怎么回事?”从来对雪儿轻言细语的道王这次也顾不得许多了,阴着一张脸仿佛随时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连一旁的刘二都吓得不敢抬头,可是雪儿依旧平静如常,淡淡的说:“多喝了几杯,醉了。”
“几杯会醉成这样?你难道都不会劝劝她?”
“喝醉了自有我送表姐回家,有什么要紧的。”雪儿不满道王刚才那么蛮横的对苏亚,语气也差了很多。
“你们两个,……好!”道王被雪儿一句话哽得说不出话来,气急的转向圈椅中的两人,“苏亚,骆宾王,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像什么?”
“哎哟,原来是王爷,刚才是谁把我弄得这么疼啊?真是的,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苏亚红着一张脸,揉着被椅圈弄疼的地方,丝毫没把道王的怒火放在眼里。
“王爷,对不起,观光不知道你来了,有失远迎,对不起了。”骆宾王扶着椅把想要站起身来施礼,无奈身子不听使唤,挣扎几下都没站起来,看得道王更是窝火。
“明天酒醒了到王府来!”恨恨的丢下一句,道王转身去扶苏亚,谁知道刚拉住她的手,她就嚷起来:“干什么,又要把我丢到哪里去?”不但嚷,还死死的抱着圈椅不肯起来。
“苏亚,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给我清醒点!”
“王爷,你干嘛管我啊?我又没说要嫁给你,是皇帝要嫁,不是我!”
“今晚你喝醉了,你说的话我会当做没听见。”
“我清醒着呢!道王,李元庆,唐太宗的兄弟,庶出,排行十三,我没说错吧?”
“酒醉人清醒啊?还记得我这么多事,好啊,你再说说,你还知道什么?”见苏亚死抱着圈椅不撒手,道王也懒得白费力气,索性拉过一张椅子坐到苏亚对面,看她要表演些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我知道当今皇上为什么那么忌惮长孙无忌,那是因为没有长孙无忌的坚持,唐太宗当年早就换了太子人选了,可是长孙这么做也有他的目的,那就是欺负皇上懦弱,扶个懦弱的皇帝上台才能满足他自己的权利yu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行了,哪里听来的乡野村话敢当着这么多人胡说!”道王不等苏亚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之后又扫过四周的人,最后盯着刘二:“你是什么人?”
“回,回王爷,我叫刘二,骆郎的朋友。”刘二被瞪着舌头都转不过来了。
“今晚你听到些什么?”
“啊?哦,今晚我什么都没听到,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刘二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赶紧表态。
“冷剑!”一直靠在门边无所事事的冷剑听到叫自己,再看看这阵势,当即明白了道王的意思,从衣服夹层摸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到刘二面前。刘二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噗通一下跪到地上:“王爷开恩,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啊?”
“放心吧,只是一颗哑药,不会要你性命!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冷剑不耐烦的晃晃手中的药丸。
“王爷,你放心,小的对今晚之事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我可以对天发誓!”
“总得个你留下点东西,你才能记住什么话是不该说的。”
“……小人断根手指可以吗?”知道自己今晚无论如何是躲不过了,刘二只好主动提出断指,这样总比失去说话的能力好啊。
“好!那就留下两根手指吧!”道王话音刚落,冷剑手中白光一闪,刘二一声惨叫,鲜血立刻汹涌而出,这血的教训总算让两个醉酒的人稍稍醒转,先是骆宾王睁开半闭的眼睛,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抱着刘二,待血色模糊了视线,他才如梦中惊醒一般,愤怒的指着道王:“王爷这是做什么?”
“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你们做了什么?”
此时苏亚也清醒了,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鲜血和疼得死去活来的刘二:“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啊?”
“帮你善后!”
“善什么后,你怎么那么残忍,说伤人就伤人啊?这里可是长安城呢,你怎么能仗着自己是王爷就这么胡作非为呢?”
“我残忍,我要是残忍就该把你们通通拉出去杀掉!”
“什么?你还想杀了我们?好啊,你来杀啊,我倒要看看你这王爷杀了我们要怎么脱身?”
“脱身?我要是真的杀了你们,皇帝不但不会怪罪,还会厚赏我呢!”
“你真以为皇帝跟你很亲啊?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皇帝跟你很亲,说白了,你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你说什么?”道王狠狠的拉着苏亚的手臂,眼露凶光。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明白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愿意做他的棋子?”
“小亚,别再说了!”见势不对的骆宾王也顾不得帮忙包扎刘二的伤口了,冲过来拦着苏亚,不让她再往下说。
“干嘛拦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皇帝明知道我喜欢他,却偏偏要将我指给你,为了什么,无非就是让你感念他的恩德,帮他卖命。”
“为君之道向来如此!”
“哦?这么说你是心甘情愿的了?那你知不知道皇帝许我什么承诺?”苏亚也想浑了:反正不该说的也说了,那就索性说个痛快,大不了就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皇帝许你承诺?”这倒是让道王没有料到。
“皇帝亲口对我说,只要长孙无忌一党能在开春之前遭受重创,我,有权选择嫁或不嫁。”见道王不语,苏亚接着说道:“怎么,不明白?那我就再说明白一点,对皇帝而言,你还比不过一个民间女子重要,她如果不想嫁,皇帝就会帮她不嫁。”
“对我来说,不管有没有指婚,我都无所谓,我对皇帝而言是不是棋子,我也无所谓,我想要的只是你,我在乎的也只有你。可是对你而言,我似乎什么都不是,原本我以为,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个石头,我也可以捂热了;可是现在我明白,我是个傻子,一个被人嫌弃的傻子!哎,果然是年纪大了,不适合搞这些爱来爱去的事情,你也不用整天盘算着怎么躲过指婚了,本王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强娶民女。今晚说的这些话,就让它烂在这间屋子里吧!”道王出乎意料的平静,让人几乎想不起这个男人刚才还那样愤怒的对着所有人怒吼。
“王爷,你…”骆宾王有些担心的看着道王,虽说他对于刘二的事情很生气,可是慢慢想起那些醉话的他很快就明白了道王的所为,看他现在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