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左玄起身去打水时,看到了忙碌的芷溪。
芷溪看到她,手头的事没停:“起来了就快去洗漱,等会就有早饭吃了。”
左玄呆了呆,而后讷讷地回了房。
差点忘了她今天来给他做饭的。
洗漱完毕。左玄走去小厅,看到芷溪把早饭端好,有些恍惚。
好像,回到了在森林度过的时光。
芷溪摆好碗筷,看他还愣着,忍不住说他:“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吃?”她等会还要去药园呢!
左玄回过神。坐在她对面,慢慢吃着。
芷溪先吃饱了。她擦擦嘴,起身:“我先走了,碗筷你收拾。”
左玄习惯地点头。待她出门,他才反应过来。明明是他要她照顾啊,怎么变成他收拾残局了?
一大早稀里糊涂的左玄对自己被牵着鼻子走的德行很不满。
芷溪压根没注意到左玄的小心思。于她而言,只是多了个工作地而已,耗不了她多少时间。
在药田,芷溪一直在想,为什么左玄和慕璃修为增得那么快?
看守药园的黄伯听了,主动给她解疑:“修士修炼,讲究外功炼体,内功炼气。早期进阶快,是因为基本功练的多,需要吸收的天地灵气少。越往后,境界高了,需要的灵气多了,也就慢下来了。”
芷溪点点头,似懂似懂。
黄伯叹了口气。到底不是一类人呢,说了也没用。黄伯也是修士,不过资质低,几十年了都没突破炼气期,索性就留在这药园,每天就看看后辈,倒也过得不错。
芷溪闲着没事,问黄伯有没有书看。黄伯倒是有一些医书,就回屋给她拿。
芷溪翻着书,碰上不懂的,就问黄伯。黄伯也耐心地教她。
看了一会,炼药系的弟子来了。黄伯去给他们拿种子。
芷溪不想去看那群恶心人。自个翻书看,翻着翻着,突然发现其中一本夹着一张纸,露出一个小角。
难道是黄伯的笔记?
她忍不住抽出来看。
不过让她失望了,不是什么笔记,而是一张方子。
“百合,车荨,连翘,半夏,五桃……”一连串药名她都认得。难得有药方子的字写的这么走心!
不过倒没什么特别呢,一张方子几十种药名,只有两株是灵草。
方子左下角写有开方子的人。
“赫……连……复?”
芷溪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赫连复?好熟悉的名字。
黄伯回来了,见她看着药方子发呆,不由得大惊:“你怎么找到这方子的?”
芷溪回过神看他:“黄伯,你来的正好。这个赫连复是谁啊?”
黄伯竟有些紧张:“你,你如何得到这方子的?”
芷溪莫名其妙:“书里夹着的啊。”
黄伯似乎松了口气,又沉着脸道:“以后你看书便看书,不准随便翻东西!”
“哦……”芷溪委屈的缩着脑袋。她又怎么了?不就是看了张药方嘛!
黄伯把药方收走了,还一脸警惕的样子。搞得芷溪郁闷不已,书也看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午时,芷溪憋着一肚子气去了左玄宿舍。
左玄要闭关了。她不敢去打扰他,在厨房转悠了一圈,发现食材不少,就是荤菜少。
这些修士就想着清心寡欲,连吃的都是素的多。芷溪暗骂一声,挑了些香菜洗净。
做好了饭,芷溪就端去左玄闭关的阁楼,也不敲门,拉了拉门上拴着的小铃铛,打开旁边一扇小门把饭菜推进去。
然后她就回厨房吃饭了。
芷溪没见过左玄的室友。左玄闭关这段时间,他们也不曾露面。要不是看到院子里晾着衣服,她都以为左玄是一个人住的。
阁楼内,左玄闻到饭菜香味,睁开眼,就看到冒着热气的盖浇饭,以及一小碟配菜。
他把饭端起来扒着,有些急。
芷溪吃饱后,又去左玄那里拿回碗筷,把厨房收拾干净,就回药园了。
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持续了七天。除了第一天早上外,芷溪没再见过左玄。直到第七天,左玄出关。
那天晚上芷溪正烧火,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厨房。
她眨眨眼。那人背对着光,笑吟吟地看着她。
芷溪跳起来兴奋的围着他:“你出关了?现在是什么境界?”
“炼气期六层。”
“嘶,真快!”
左玄笑笑。
“今天吃什么?”
“麻婆豆腐,香菇芹菜。”
“我来帮忙。”左玄说着,自觉去洗菜。
两份菜,两个人,竟有点温馨。
芷溪吃完后,拉着左玄聊了会天。
“现在离考核还有一个半月,你有把握吗?”
“放心,考核都是基本功,以我的能力是不惧的。”
芷溪抬眼看他。他眼里不复从前的悲痛和隐忍,多了些自信和朝气。
他这个样子,让她欣慰又陌生。
芷溪站起来:“那,那我先回去了!”
左玄看她变了脸,不由得惊了。然而芷溪躲开他,一溜烟跑了。
“……”左玄纳闷,他说错什么了?
芷溪跑回小院时,那三个女孩还在用餐。见她跑的满脸通红,又一阵嘲讽。
“哟,这是怎么了?急成这样,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吧?”
“可不是么!瞧这小脸红的!”
芷溪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
还有一个多月呢。芷溪想。
很快的,很快就会过去了。
左玄第一次闭关就进了两层,在芷溪看来,他的速度很快了,但相比较慕容桓和慕璃他们,还是慢了。
为了巩固修为,左玄连续三天泡在练功房。
等他一身是汗出来,休息没几天,又宣布闭关。
芷溪见他又来了,很是费解:“怎么学府这么容易就准你闭关了?”
左玄漫不经心地答:“学府只负责教,不负责监督。修炼什么的都是弟子自己的事。”
芷溪想了想,也对。
第二次闭关持续了十天。出关时左玄进阶到炼气期九层。
芷溪还想感叹一下他进步好快,左玄却说:“这不算什么,慕璃已经是炼气期十层了,连桓皇子也即将突破九层了。”
顿时芷溪就无话可说了。
左玄打了几天基本功,回到课室没坐几天,又要闭关了。
芷溪一听,发火了,对着左玄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有没有搞错?闭关闭上瘾了吗?修炼讲究脚踏实地,你这么急于求进,小心事倍功半!”
左玄低声给她解释:“现在是炼气期,只要身体健康,是不会失控的。”
他说的是实话。修士在炼气期进步特别快,只要身体没病没灾,是不用担心丹田不稳。
芷溪不知道这些,只当他在敷衍她,说了他几句就焉了。“你这么不注意,我怎么放心让你去修炼啊。”
左玄一惊。她突然说出这话,让他的心莫名被撞了一下。
芷溪缓过来,苦笑:“算了,你想闭关就闭关吧。我尽量给你做些清淡的。”
说完,她就走了。
左玄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有些心疼。
他以为她烦他,恼他,才会在他通过二试后变得焦躁,尖锐。他猜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环境过得很不开心,才想到靠闭关来拉进他们的距离,想告诉她,他也想念从前的生活。
只没想到,她虽不满,却还是担心他的。
左玄扯了扯嘴角,终于还是回到自己的宿舍。
他早有了计划,年试前他能踏入炼气期顶峰,成为外门弟子,他就要突破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