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要给自己放个假,芷溪煞有其事的宅了一个多月,唯二两次出门还是因为“口粮”没了要去山里补货,其他时间,除了睡,就是吃,生活美滋滋。
猪为什么快活?因为不需要努力啊!
当然芷溪没忘记健身,隔几天都会抽出一天拉练,好的体质可是赚钱的资本,不能糟蹋!
吃喝玩乐一个月,芷溪终于决定下山。
将手里的存货卖掉后,芷溪并不急着回去,反而悠哉悠哉逛起来。
篮子里放着刚买的针线,一小罐酱料,一把青菜,手里拿着一袋炒黄豆,正一颗接一颗往嘴里送。
今日不是靳氏坡赶集日,所以镇上摆摊少了许多。芷溪瞧着有些冷清的街道,有点不适应。
走了两条街又来到了珍宝阁门口,芷溪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吧。
门口的单子多是寻找灵植的,芷溪扫过一眼,兴趣缺缺,见掌柜突然走了出来,就打了个招呼“掌柜的好啊。”
掌柜见是她,有半会没反应过来,随即笑道:“小支兄弟可是来接单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逛逛,”芷溪笑着摆摆手道,“掌柜的先忙,我回去了!”
“小支兄弟慢走。”掌柜目送她离开,收起了笑容神情复杂。真是可惜了。
直到她背影快要消失在街口,掌柜的回到阁里吩咐道,“去准备吧。”
……
一个多月前,临水城?珍宝阁
掌柜初听丹修这一说,先是震惊,继而疑惑:“大师何出此言?”
要知道,会出现兽纹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妖修,要么,就是妖兽化人。妖与妖兽最大的区别就是,妖能后天修炼而成,而妖兽天生地长,化人与否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老朽早年造访过妖域,机缘巧合之下窥得一只幼年妖兽的兽纹,确实与此十分相似。”
“可是,如果她是妖兽,为何阁中照妖镜没有一点反应?”掌柜留了个心眼,“且不说她身上没有妖气,就连妖兽天生的先天灵气也半分探不出。”
丹修摸着胡子缓缓道:“兽纹只有妖濒死或突破时才会显露出来。之所以探不出一点妖气,要么她还处于幼年未成熟时期,妖兽的自我保护隐藏了兽纹;要么,她就是个半妖。”
……
芷溪总觉得掌柜的眼神有古怪,说不上来,就是跟平时不太一样。
她在镇上瞎逛了一上午,最后吃了一碗肉汤面才打着饱嗝打道回府。
正午太阳正烈,芷溪买了顶斗笠戴着,仍觉得火辣辣的。吃饱了肚子,又是太阳最大的时候,人最容易困倦。
芷溪强忍着困意,目光扫到街边时,下意识打了一激灵。
有人跟踪?
这种感觉对她来讲很少见,但是她能马上认出来——曾经在一单子里,她就被目标跟踪过,跟现在一模一样!
芷溪整个人都清醒了。
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芷溪慢慢走出镇子,转念一想,放弃了走官道,转而走上了山路。
凭着超强的耳力和林中树木的掩饰,芷溪大致能判断出跟踪的人数。
竟然还不止一个!
芷溪眼珠转了转,突然放下篮子蹲下,“哎哟,我的脚!”
后背大防失守。
树叶被破开,金属声破风而出,朝着她的后背袭来。
但尖刃未能刺中她,反而被不知材质的匕首挡住。袭击者一惊,下意识撤退,已经转过来的芷溪速度更快,匕首贴刃而上,划破他虎口逼迫其放开剑柄,长腿一扫踢中他膝窝,趁他跪下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都出来!”芷溪冷冷道。
周围寂静一片。
芷溪不悦,加重了语气:“再不出来,别怪我对你的同伴不客气!”
匕首往前刺了刺。
还是没有人出来。
难道威胁的方式不对?芷溪犹豫着要不要下狠手。
落在她手里的黑衣人却突然发难,头一压就要往匕首撞去,芷溪猝不及防收手,然后右臂一凉,竟是被他撕去了半边袖管。
然而更让她诧异的是,黑衣人不止撕了她袖子,还把一张不知名的符纸贴在她手臂上。做完后退的远远的。
芷溪被他一套行云流水惊的动作惊了片刻,而后手臂像被蚂蚁咬了一样滋滋疼。
这是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心底,芷溪伸手想撕了。
黑衣人拿出另一张符,口中念念有词,眼神一冷,“现!”。
像是蚂蚁变成了毒蛇,黑衣人话音一落,手臂上符纸骤然自燃,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痛感,手臂被烧出了一块通红。
靠!这什么人啊!芷溪疼得捂住伤口,恶狠狠地瞪着黑衣人。要是不说出个子午丑卯来,她一定要把他揍成猪头!
芷溪手捂得快没有看到,但黑衣人已经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纹样。
……
掌柜的半是震惊半是兴奋:“如果真是……”
如果真是妖兽,那可是笔大生意!多少年了,妖兽多避世独立,除了混乱的妖域,世间少有他们的踪迹,若这一只是落单的……
“敢问大师,可有办法将其捉来?”
“若她尚为人身,捉住倒也不难,只是听闻这一年多来,她都在为珍宝阁效力?”丹修斜睨过去,没有放过掌柜的眼中的精光,“而且接单都是一个人,多备些高手总是无妨的。”
商人利为先,就算看出掌柜的想法又如何,那可能是妖兽的巨大诱惑,作为修士不会不心动。对于丹修而言,若是宝阁肯,也有他一份宝贵的材料。
“这是老朽从妖域带出来的宝贝,现在交予你们。至于能不能捉得那妖兽,就看你们本事了。”
……
“就是她!动手!”
数十个黑衣人纷纷从树上跳下来,一个接一个围成阵,将芷溪包围在内。
一点烧伤而已,疼过了就妨碍不了她。芷溪甩甩手,警惕地瞪着前方。
早就发觉今天有古怪,没想到一下子就出来这么多人。芷溪自问没有得罪过谁,突然碰上这么一遭也是纳闷得很。
“你们的头儿是谁,为什么来拦我?”
芷溪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有说出这种中二的话的机会。
黑衣人没有一个回答她。内围的几人不由分说抛出绳套,芷溪挥开几个,可是身后的没有防住,被套住了一只手,狠狠一勒。
她动作一滞,又有几个绳套趁机套住了她另一只手和脖子,又是一拽。芷溪一下岔气,被拽得仰面跌倒。
密密麻麻像蚂蚁咬一样的痛感从接触绳子的皮肤传来,芷溪被勒的难受,忍不住去抓脖子上的绳套。
黑衣人没有半点怜香惜玉,见她还能动弹,两边绳子一拽,她手被吊了起来。
大脑片刻空白,随即是愤怒。这些人,简直有病!
既然他们先动了手,那就别怪她自卫过度了!
腾空的手腕一转,猛地抓住绳子,借后背力发力一拽,硬是把绳子从黑衣人手中抢了过来。双手得到自由,马上把脖子的绳套扯松。另一头的黑衣人下意识收紧,她手中刀刃寒光一闪,割断了连接她和黑衣人的绳子。
摸了摸还红着的勒痕,芷溪生气了。
不等她喘几口气,两张大网从天而降,兜头网住了她。网脚还有绳子收着,外面的人一拽,芷溪又被拽得倒在地上。
还让不让她好好站着了?芷溪火大,她觉得这些人就是来捉弄她的!瞧这网材质也就一般,她直接拿着匕首割。
没想到这一下就像碰到了什么机关,无形的电流噼里啪啦打在她手腕上。芷溪吃痛,匕首哐当一声掉了。
一名黑衣人走上前来,将一张符纸贴在网上,芷溪不明所以,下一秒,手臂上传来灼热的痛感,她吓得缩手,臂上通红一片。
她没看出来,黑衣人倒是确认了。“带回去吧。”
芷溪一头雾水:“等等,什么意思?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然而黑衣人们不理她,就着如何把她“弄回去”讨论了几句,然后就由两人拎着网绳,将她拖走。
地上的砂石磕的芷溪背疼,忍着电流和灼烧的疼痛,她扒着网眼大声问:“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回答她的还是漠视。
这些人,根本不听人讲话!芷溪愤愤想着。眼看着先撤离的一部分人已经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了,芷溪不再等,趁两个黑衣人已经背对着她,她把手放身侧取出子戒里的苗刀,翻身,割断,鲤鱼打挺,一气呵成。
黑衣人手上一轻,一扭头,芷溪苗刀轻吟,直逼面门。
黑衣人毕竟经验在身,侧身便躲开了第一击,另一人配合直取芷溪侧后方。
两人一人防守一人攻,芷溪被夹着应付不暇,眼见另一人也转守为攻,两柄武器同时攻来,芷溪一个下腰,苗刀横在胸前架住两把剑,手腕用力,刀身借势顶着剑刃往别处一拨,而后一手拍地,下身高抬,左腿踢向最近的一个。
两个黑衣人脑袋咚的一声撞了,芷溪迅速跳起来站直,从子戒里拿出了另一把苗刀,反手一劈,劈断了射过来的暗箭。
听到声响的黑衣人返回来了,她拥有子戒的秘密已经暴露。
黑衣人渐渐围了上来,芷溪敏锐地觉察到气氛凝重。然而周围密不透风,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