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的旁亲吃过中午的晏席后,已是打发走了,自家的本亲都留了下来,吃过晚饭再走,六点多钟的时候,该回去的都要打发回去了,李罐头和先娥也同着他们一块走,李杰给岳父岳母分别包了两个一千元的红包,翠花的叔叔舅舅姨妈姑妈他们,各封了一百元,只有外公和奶奶单独包了两百,连着几包喜糖一块分发了。张婆婆硬是把李老太太留了下来,李老太太跟张婆婆也投缘,也就自愿留下了。李杰晚上没有再回去,孩子李超被奶奶带回了家。
很快李杰的假期就要到了,翠花猪圈里的猪婆也要下猪崽,张婆婆整天跟李老太太聊得不亦乐乎,李老太太住了三四天后也回去了。这天晚上,李杰跟翠花在床上商量道:“过两天我就要走了,家里的事你忙得过来么?”翠花应道:“以前的日子都是这样过来的,有什么好忙的。”李杰把手放在了她的后脑勺下,拥着她道:“我想在猪婆放了猪崽后再出去,你也就不用这么忙了,包子现在是没有卖了,等把猪崽安顿好了,猪婆也卖掉吧,等到七月半间,我回来接你和孩子们出去,你就着这几个月的空闲时间,把家里打理好,特别是孩子们的转校证,切莫忘了办,深圳那边的学校我会搞定的,我自己孩子那边的事,我哥会帮我料理好。”李杰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回来的时候只想着带你们出去,也没考虑到这些事有这么多麻烦的。”翠花笑道:“你笨嘛,转学手续是孩子们的大事,我那会忘了的,你放心出去吧,家里的事我应付得来,出去了我就把大猪小猪都卖了全听你的,你在外面也要好好照顾身体,别太累着。”李杰道:“嗯。”说完嘴巴凑到翠花的胸口吻了上去,翠花嘤咛了一声,两个身体又緾绵在了一起。
两天后李杰回自己家了一趟,下午拿着包裹就出去了,翠花把他送上了车,不觉心里有些依依的不舍,回来后做了晚饭,看了会电视,安顿两个孩子睡了,已是九点多钟,她晚上放猪食的时候,看到猪不怎么肯吃了,估计是要下猪崽了,她只好等着,拿了一扎稻草来,把猪吆喝着起了身,在它睡的地方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稻草。自从猪怀猪崽后,它每天都得吃四顿的,猪食也变好了许多,快到十一点钟的时候,猪终于有动静了,翠花和婆婆在一旁守着,等它快生的时候,翠花进了猪圈,把生下来的猪崽一个个的往外拨,轻轻的放到猪婆的前面来,等猪生下最后一个来,就等着生胎盘了,半个小时候后,胎盘才生下来了,翠花把胎盘给拾了,怕猪吃了胎盘发不了乳水,猪婆连着生了十二个猪崽,最后生下来的那个体质有些虚弱,翠花只好留下来,好好的照看着它,猪婆的乳水总被生得大个的猪崽占去了,翠花只好把吃得差不多的拉开,让些小的挤不着的去吃,把事情料理利索后,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婆婆早已让翠花支使着睡去了,看看都收拾得差不多,她也洗洗睡了,睡一段时间总要起来看看,怕猪崽被猪婆压着,猪崽生下来一个星期内,她是睡不好觉的,现在包子也没有卖了,就在家煮些细食照料着猪婆和猪崽,再有空闲就去地里干干农活,猪婆乳水也很充足,自从没卖包子后,她也感觉清闲了不少,二十多天后,猪崽也出栏了,一天里被要养猪的人抢了个精光,猪婆不几天也找到了买主,把猪婆卖了没这些个繁杂事后,翠花倒闲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再过几个月就要跟着李杰出去了,婆婆是不能带上的,否则对那边的公婆也不好交代,只好就着这几个月的空闲日子,把家里的里里外外,该料理好的都料理好了,婆婆也将近七十岁的人了,翠花把她走后的身后事,早早就托付给了身边的几个熟人,婆婆交待了张大娘和对面的秋花婶子帮忙照看,田继续承包给了邻村的张老三,翠花已吩咐过他,帮婆婆把稻谷兑成米了,每月按时给婆婆送了来,够婆婆一个人吃就行了。煤气也吩咐街头的卖主张健按时送了来,现在有电话方便,翠花出去也少了些许的担心,这是一九九八年的一个夏天。
【作者:晏禧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