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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奶奶去世那天

进入十一月的冬天,太阳已经不再那么浓烈,仿佛是刚刚过门的娇羞的小媳妇,偶尔会用云把自己的半边脸遮挡住。把往日烈女般的威风让给了风和雨,这风更加烈了,这雨更加冷了。尤其是最近的几天,一直断断续续的下着小雨,夜里更是猛烈。半夜,我喂完宝宝,就躺在床上静听墙外面的风雨声,雨点打在停靠在路边的汽车上,哒哒响。昨天忘记收了衣服,也随风飘动,被倾斜的雨水碰撞的不时的发出噗噗的声响。对了今夜是奶奶去世一周年的纪念日了,这风,这雨是在帮我追忆起我的奶奶吗?在这一年里,不知道多少次,奶奶进入到我的梦里;不知道多少次我可以在梦里看到奶奶高高瘦瘦的背影;也不知道多少次可以在梦里看到她那慈祥的笑容。伴着风雨声,岁月把我拉回了去年的记忆里。

去年的11月27日,我接到爸爸的电话,爸爸在电话的那头说:“闺女,你奶奶想你了,她没有几天可以在这个世上了,你回来看看奶奶吧。”刚怀孕两月的我听了后呜呜的哭了,哭得很伤心,

“别哭,别哭呀,傻孩子。”

“我想奶奶。”

“想她就回来吧。”

“嗯”

不再犹豫,当天下午和我的夫君商量。

“我必须得回家了,我奶奶想我。”

“这么冲忙吗?那就回去吧”

那时候,我在家里休息,没有在上班,他一个人上班,压力蛮大的,所以舍不得买两张卧铺。他只给我买了一张卧铺票。

“你先去看看吧,有什么情况,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再过去。”

晚上他把我送上车,我躺在车上,一夜没有睡,心里乱极了,在加上火车颠得导致孕吐的厉害,很累。

第二天早上到达兖州,又从兖州坐车抵达曲阜,那时的北方温度已经低于零下了。五点钟,天还没有放亮,汽车站还没有开门。很冷,我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都已经被冻透了,一个人躲在自助取款厅里等着汽车站的门开。弟弟给我打来电话

“我去接你吧。”

“好的。”

“那你等着吧。”

“嗯”

这是我做的最失误的决定,如果,我打车回家,半个小时就会到家,就会立刻见到我的奶奶。可是我没有,仅仅就是为了节省几十块钱。可现实是我在车站等弟弟的到来,等了好久都没有来。好饿,我去餐厅点了一碗野菜玉米糊糊,一个菜包,刚咬了一口,便开始恶心不止。我只能丢下热腾腾的早餐,吃起了自己带的凉面包。七点钟了,弟弟还是没有到。我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

“快到了吗?”

“车坏在327国道上了,要一会儿才能修好。要不你自己打个三轮车过来吧”。

我走出汽车站,打了一个三轮车,到了弟弟车坏的地方。

弟弟正趴在车底下鼓捣油管呢,说是被冻了,但是并没有找到冻上的真正原因。鼓捣了好久,都没有弄好,弄好了,走了几步,又熄火了。就这样又把时间耽误了,如果现在我打个车先回去,我依然可以看到奶奶,可是我又没有。

九点多了,我们勉强出了城,车又熄火了,我们把车推到路边上。弟弟到了一家加油站,问了一下原因,说是要换油,弟弟原先使用的油不能在零下使用。弟弟也是个非常节俭的人,他要把原来的油盛出来,恰恰加油站并没有小油桶,弟弟要到市里的五金店去买。要折回去,最短也要3公里呢,这里已经看不到出租车的影子了,弟弟小跑着往回赶,我和弟妹坐在车里等他。

爸爸来电话了,“快点回来吧,你们的奶奶不行了,”

“可是车坏了,”弟妹接了电话

“把车放那里,打车回来。”

“他去里面买又痛了。”

“快点回来。”

怎么办?怎么办?弟弟的车钥匙在我们这里,我们一旦走了,车怎么办?弟弟怎么还不回来呀?

“要不我先打车回去吧。”

“也行。”

现在我到是想起来打车了,我下了车,在路口上等出租车,可是从这里经过的出租车都是载人的,没有空车。我开始紧张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弟弟才回来。他换好油以后,车子便启动了,我们飞速往回赶,可是还是晚了,奶奶已经没有了呼吸。她已经被人从她家抬到我家的客厅里去了。我还是没有来得及赶到她的身边,还是没有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她便走了,是带着对我的想念走的。

姐姐说奶奶临走前,还在念叨,“小红怎么还没有来呢。”

当我回到村里后,婶婶把我截住了,“先不要进你家了,先来我家吧。”我知道这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好。

姐姐的女儿也在婶婶家,她还小,也是不能看的。我便陪着她在婶婶家带着,我的内心非常的压抑。

“喂,你来吧,我的奶奶走了。”

“走了,这么快,你别难过,我这就去坐火车。”成,也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到了晚上了,我还是要回家睡觉的,姐姐帮我打开了侧室的房门,我从大门走进,进入侧室,还是要经过奶奶的灵堂的。

“紧跟着我,别乱看。”姐姐抱着她女儿,我则紧跟在她的身后。

我怎么可能不乱看呢,当我进入院子后,我还是禁不住的往奶奶的灵堂那里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灵堂上的奶奶的照片,她端坐着,笑着。眼泪一下子禁不住涌到了眼角,我没有让它掉下来,它便在眼眶里打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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