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NBA要频繁地奔赴客场打球，陈默也渐渐地习惯了空中飞人的生活。
长时间地坐飞机，每个球员都有自己打发时间的一套，或者读书，或者拿手机玩游戏，或者掏出Iphone听听音乐。而陈默更喜欢闭目养神，在脑海里回忆刚刚结束的比赛，就像放电影一样将双方的动作过一遍。
“嘿，陈，我知道你没睡！”希伯特拍了拍陈默。
陈默睁开眼，看着坐在身旁的希伯特，有些诧异地问：“怎么啦，罗伊？”
“嘿嘿，昨晚忘了充电，PSP玩不成了，所以找你说说话。”希伯特摇了摇手中黑屏的PSP，有些不好意思。
“陈，昨天的比赛，你打得棒极了！特别是最后单打乔治－希尔，真的很精彩！”因为现在是上午九点，有些球员正在睡回笼觉，所以他的话音很低。
陈默耸了耸肩：“谢谢你，罗伊！不过，跟他打成那样，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我觉得我可以封死他的。”
“你真贪心！虽然他不是迈克尔－乔丹，不是科比－布莱恩特，但是他也是乔丹－希尔。”希伯特被陈默说得有些无语，“你要知道，他的速度可是在联盟里出了名的快，不是那么好封死的。而且，上赛季他甚至把托尼－帕克这种总决赛MVP都挤到了替补席上去打第六人。我觉得你能跟他打成这样真的很不错了！”
陈默叹了口气，仰头看着机舱顶部，说：“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讨厌别人在我头上得分的感觉。”
“我想要投进每一个球，我想要把对手的每一次进攻都防下来。我不想每一天晚上都带着遗憾离开球场。”陈默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是在希伯特听来，却很坚定。
“陈，你要知道，我们不是乔丹，不是科比，甚至连杜兰特都不是，我们也不是格兰杰。他们是球队的核心，可以有能力掌控比赛的结果，他们发挥好了常常就可以给球队带去胜利，而我们，不行。”看到陈默想要反驳，他却没有给陈默立刻说话的机会，“陈，我知道，那些诸如‘篮球是五个人的’之类的好听话我当然懂。但是，道理就是这样的！”
“刚刚进入联盟的时候，我也曾经像你这么想过。谁都想赢下自己的每一场比赛，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迫切地想要跟教练证明自己的新秀，更是如此。但是慢慢地，我就绝望了。尽力地做好我自己的部分就是了，至于其它的……我管不了。”希伯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每一个新秀都能得到像杜兰特那种机会的，哼，无限开火权，战术核心，各种开小灶……这种待遇，我看给谁都能成功！”
陈默苦笑了一下。
虽说这话一点也不好听，但是道理却似乎就是这样的。尤其是陈默再结合一下自己的待遇，更是深有体会。
“要是我也能有这样的待遇……”陈默不禁幻想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希伯特看了一眼陈默：“上赛季有场比赛，格兰杰最后时刻绝杀纽约，鲜花啊，欢呼啊，赞誉啊……”
“嗤！”希伯特不屑地笑了笑，接着说：“但是那时候我却在想：‘让我来投最后一投，所有的战术围绕我来打，我也能投进，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摊开双手，苦笑着说：“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嗯，这就是领袖啊。他们承担了很多责任，但是也占用了球队大量的资源。”陈默说。
希伯特看着陈默：“所以，陈，做好我们该做的吧。吉姆说：‘给我抢下那个该死的篮板！’那么我们就抢下来。吉姆说：‘给我投进那个该死的三分！’那么你就要乖乖的把三分投进。这就是我们该做的。然后是稀里糊涂地赢，还是莫名其妙地输，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这是领袖的特权！”希伯特最后一锤定音，“这么想不会改变什么，但会让你坦然地多。”
陈默没有接话，两人都在出神地想着什么。
实际上，希伯特的境遇和陈默很像。
吉姆－奥布莱恩给步行者带去的，是类似于当年雷阿伦时期的超音速的战术，偏向于小个阵容的投射体系。而在这个体系中，希伯特就很尴尬了。
被称为“黑姚明”的他，速度虽不慢，但快速的推进是他所不喜欢的。他喜欢阵地战，而奥布莱恩却在倡导“尽量避免阵地战”。在这样一个体系中，他的确很难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陈默突然想起了看过的一个假设“如果麦蒂留在魔术，会怎么样？”。
陈默并不认为这是个好组合，虽然特雷西－麦克格雷迪和霍华德都是好球员，然而他们也许并不能在同一个体系中最大化地发挥自己的实力。而在如今的步行者中，丹尼－格兰杰显然是麦蒂一般的存在，他有中距离的篮子，虽然得分能力不如麦蒂巅峰时期那么强，但也不逊色太多。
吉姆－奥布莱恩的体系彻底解放了格兰杰，成就了他，让他打到了全明星。
但是也遏制了希伯特的发展。
陈默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在这里找不出对错。
奥布莱恩没有错，从新秀赛季来看，围绕格兰杰来打的确更容易成功一点。而在一个缺乏天赋的球队里，投射的体系也是一种扬长避短的好方式。而格兰杰和希伯特呢……这个更不好说对错了。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陈默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关于希伯特的交易流言，媒体都在热炒“希伯特因为不适应奥布莱恩的体系，而被交易”，但这最终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实现。
“陈，太多的时候，不是我们想要100%地发挥出我们的实力就可以发挥出来的。对手会想方设法去遏制，队友在占用资源，而教练也很少会为你量身打造适合的战术。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各种不舒服的前提下，更多地发挥出来。然后，也许某一天，我们就被交易了，或者运气好的话，成为核心了……”
陈默闭上了眼睛：“是啊，这才是职业篮球，才是NBA。”
“我们不是布鲁克林的街球手。”
“明天打山猫，罗伊，让我们活拔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