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转
就在张会刚带着大家不停地在海底兜圈圈的混乱时刻,韩佳栋总算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张会刚一定是出现了状况,他们这里对这种现象俗称晕海,面对海底千篇一律的景态,捕参的渔民在海底经常会出现辨不清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现象,晕海也是常有的。
“看情形,张会刚此时也晕海了”这样想着,佳栋打开了头灯,做出三次灯光闪烁,大家看到后,也纷纷以灯光闪烁回应,佳栋会意地摆了个手势,示意大家跟他而去。
佳栋轻快地转回身,向着大海的深处游去。不一会儿,他带着大家来到了一处长满茂密珊瑚的海底。此时张会刚如大梦初醒,眼前密密麻麻的珊瑚丛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这熟悉的场景在他的睡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张会刚激动地向佳栋竖起大姆指,示意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几位专家各自在这片海底开始了勘查。孙长亮负责对每个人戴上了腕式血压计,以保证每个人的身体状态正常。胡一涟忙拿出他的仪器们对这片海域进行着定位测量、海深测量、地震勘探、重力测量等,而王雨纯也开始对海底进行微地貌摄像、地质取样、海水取样等;此时略微淡定些的张会刚游上前去拍拍佳栋的肩膀,竖起两个大手指,示意他真棒。桂栋则不以为然,手里拿着个小渔袋,在这里捉起了海底小鱼。
这些小鱼穿梭在珊瑚中,全身灰黑色,速度极快,活动敏捷,是这片海底特有的鱼类。要想捉到它们,就连佳栋这样活力四射、经验丰富的老海人也得费一番力气。
经过几位专家边连夜赶制,很快,这次水下勘查的结果送到了刘大副和阎利平的案头。
勘查的结果从地质上看相对于其它的海域海底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同,从海底环境方面也没有什么不同,各种取样样本的检测结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而这些正常的指标却让刘大副大为沮丧,如果说这片海底正常无异,那这些日子发生的离奇疫情又怎么解释呢?难道说这里真有鬼不成,索命鬼,“我的天”刘大副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村里的人听说勘测无果后,祭拜海神的活动又一时兴起,刘大副看在眼里,心里这个急啊,可他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白云朵朵,胡一涟和王雨纯的工作即将结束了,两个恋人此时难得有如此的轻松和遇上如此绝美的佳境,他们两人决定当天就在这里去拍一组海底婚纱照。为了不落俗套,他们两人决定在那片曾经去过的珊瑚丛中做为拍摄背景。租好了衣服和装备,因为摄影师昂贵,他们特意请来了孙长亮做他们的御用摄影师,再租上一架价格不菲的水下摄像机,一切准备就绪,三个人立即下水,一边下潜一边拍照,一切都显得出奇的顺利。
孙长亮虽不是摄影专家,但身为潜水专家的他,接触和参与水下拍摄也不在少数,对于小小的婚纱摄影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三个人一路欢畅着轻车熟路地便来到几天前造访过的珊瑚丛中。两个恋人在珊瑚丛中尽情地游戏着,忽然两个人看到一簇鲜红的珊瑚傲然挺立着,他们一时兴起,两人相拥着站在红珊瑚的后面,孙长亮看到此景眼前一亮,立即抓拍这个美好瞬间。当两个相拥者等待着闪光灯闪烁的幸福时,却迟迟等不来,他们回头望去,却不见了摄影师。孙大哥哪去了?两人慌忙分开各自游开寻找。
在不远处黑觑觑的水草中,胡一涟首先发现了孙长亮,他正被一条碗口粗的黑漆漆的圆柱形的东西缠绊着,“不好,是黑海蛇”胡一涟第一个反应抄起潜水配戴向黑家伙砸去。可胡乱地砸了一通后,才发现那个圆滚滚的家伙没有丝毫反应。他定睛一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这哪里是黑海蛇,而是一条黑色的海底光缆,有碗口粗,一直蜿蜒着向白沙村的方向伸展去。仔细瞧瞧,附近这里不是一根,而是一盘松散的光缆一圈圈缠绕着在珊瑚丛中漂荡着,其中一段粗韧地缠绕在孙长亮的腿上,使他欲动不能。
“真是虚惊一场。”胡一涟自语自地说着,连忙帮孙长亮解脱出来。孙长亮此时毫无恐惧之感,这对他这个水下老手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了,他游出来,冲胡一涟表示没事,又指了指红珊瑚,示意他们再摆个POSS,重新拍一张。当两个恋人摆好姿势后,却看到孙长亮焦急地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过来,当他们游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水下摄像机竞然开不了机了,“唉,什么破机子,关键时刻没电了”胡一涟无奈地摇摇头,连着几次按动电源,机子始终没有反应。三个人只好沮丧地浮上水面。
此时岸上已经沐浴在血色的晚霞之中,如果不是摄像机开不了机,这种景色却是够胡一涟好好欣赏一番的。孙长亮一上岸,直冲冲走进租机子的照相馆理论。
“老板,怎么回事?摄像机没充好电就租给我们?还想不想赚钱了?”孙长亮气哄哄地将摄像机拍在桌子上。
“你好,先生,先坐下休息,有事我们好好谈嘛?”影楼的老板一脸堆笑在说道。
“好好谈,说得轻巧,我们这可是潜水摄影,又不是过家家。你说怎么办吧,没拍几张照片,刚到海底就开不了机,关键的片子没拍着,我们几个人一天白折腾了,你说说能不生气吗?”孙长亮指着摄影机余气未消。
“开不了机?没电了?不会吧,我们每台摄影机都是充好电才会出租的,最少在水下也能用12个小时,你们这才四、五个小时,怎么可能呢?”影楼经理一边解释一边拿起了摄影机。
经理自信地按动电源,啪,电源指示灯亮了,接着按动拍照模式,快门也打开了,再按动拍照键,卡嚓,相机居然开始工作了。卡嚓,卡嚓,经理熟练地连拍几张照片,不无责怪地说道“先生,这可是您的不对了,这像机明明好好的,可以正常使用,怎么您就说它没电了呢?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你说谁无理取闹?”孙长亮听经理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哪里没电?”经理将像机举在孙长亮的面前。
孙长亮拿过相机一看,“怪了,怎么又开机了?”可是又气愤经理的态度,就又逼进一步,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现在开机怎么了?有电又怎么了?我说的是到了海底就开不了机,你这是什么态度?”
经理听他这么一说,也气不打一处来,“你,你,这机子明明是好好的,你偏说它没电,你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
“你说谁无理取闹了,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孙长亮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式,边说边揍上前去。
眼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嘴的,谁也不让谁,战势一触即发,王雨纯慌忙走上去劝说,可胡一涟呢,先是像个呆呆的木头,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他一把夺过像机,满脸疑惑地专心摆弄着机子。
“你快来劝劝呀,他们要打起来了。”王雨纯冲着胡一涟急急地喊着。
可就在这时,胡一涟却做出了令所有在场人都不可思议的行为,只见他迅速用桌上的布垫包好摄像机,然后抱起摄像机冲出影楼外快速向白沙村方向跑去。
“你站住,你站住,别跑,休想破坏证据,快把我的相机放下……。”经理见状也顾不上与孙长亮理论了,追着胡一涟也跑了出去,孙长亮被突然的一幕弄懵了,一时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直到王雨纯从他身边追过去后,才回过味来,他也跟了王雨纯向白沙村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