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那汉子闻言点头:“知道也好,这家非是旁人,乃是云贵王,镇国公,宁边将军,史文义,史将军。”
“什么?!”徐子桦闻言大惊:“莫非是那威震南天的风火神龙史文义?”
“嘿嘿,正是他。”那汉子闻言一笑,似是颇为骄傲。
而徐子桦,包打听二人,听闻此言不禁心中大震。原来那史文义却是不凡。非但身居高职,且与武林关系紧密。
原来这史文义出身贫寒,自幼苦读好学。少年时曾行善救了一名乞丐,怎知那乞丐却是武林高人,传下那史文义一身武功。而后史文义文武双修,日夜苦读。于二十三岁之时,进京赶考,一科下来,中了个进士及第,便入了翰林院深修。转年过来,兵部缺人,他便入了兵部,任一小吏。又过一年,是逢三苗****,扰乱云贵两省。朝廷派下大军镇压三苗,领军的是将领郭奕,史文义任军中司事,负责粮草。
那郭奕乃是红顶将军,乃是凭借祖上荫功上位,并未带过兵马。一来不识兵书,二来未经战阵,只知在军中行乐。十万大军行得走走停停,缓慢至极。又没个阵法章程,一入云贵,便已然露了行迹。虽然那史文义多番劝诫,但那郭奕非但不听,反是将史文义责打一番,自顾进军。结果不出史文义所料,一夜之间,大军惨遭夜袭,百里连营一夜火焚,十万大军溃败奔逃。而郭奕也在夜袭之中丧了性命。
幸好有史文义先行救下随军监军太监,又收敛大军残部,先是凭借三千溃军殿后,覆灭三苗追兵。又在将监军安置在安全之地后,收敛近万旧部,一举反攻三苗,三战三捷,镇压三苗叛乱。这一番战绩下来,又有那监军太监感恩美言,史文义便成了宁边将军,率兵镇守三苗。
而史文义上任后推恩明义,一时间三苗臣服,便是这云贵大地,亦为其所感,颇为太平。一过数十年,那史文义早已年过花甲,却是仍旧盛名。
而这些年间,那史文义不为高官身份,亲身以武者之身行走三苗大地,会斗云贵绿林高人,收服无数武林黑道,令云贵两地风气一清。而他本人亦因一手惊世剑法,败尽两省英雄,而得名风火神龙。
只是这些年间,那史文义年纪渐长,已然将军务政事全都卸任与其子史雁云,自己退居幕后,久不理事。这云贵两地绿林方才再做抬头。世人皆道是史文义身体有恙,已然难以支撑,方才放过这群江湖黑道,皆是叹息不已。怎知,此时方才听闻,却原来这藏污纳垢的暗集,却是那史文义所创?
想到此处,便是徐子桦亦是唏嘘不已,当下问道:“此事当真?”
“哈哈哈,”那汉子闻言大笑:“你是不信?倒也不怪你,这事说来,常人自都不信。不过这事却是千真万确。你看这大宅了不?这便是那史文义之兄,史文忠之家宅。咱们在此交易,便是官差,亦不敢来此瓜噪。怎样,是否心中惊喜?”
“果然,却是让人惊喜。”徐子桦笑道。
“哈哈哈,”那汉子笑道:“这才哪到哪?一会那暗集开埠,咱们便可进了那史府院内,到时候金碧辉煌,还有茶水伺候,那滋味,嘿嘿嘿。”那汉子说到此处,不禁坏笑。
“哈,想来那史府茶水定然不差。”徐子桦点头笑道。
“嘿嘿,茶水好坏,我是不懂。”那汉子闻言笑道:“但是那送水的,可都是史府的小丫鬟,一个个十来岁年纪,生的那叫一个水灵。啧啧,可惜,只能看,不能摸呀。”
徐子桦闻言登时无语。
反是那包打听急忙跟道:“是呀是呀,这大户人家的丫鬟,那也是半个小姐,唉,可惜咱们却无缘娶上一个,若不然,每天晚上回到家,有这么一个粉皮嫩肉的婆姨伺候,嘿嘿嘿,那滋味……”
二人说到猥琐处,不禁一同笑将起来。
“哼,几个没见识的东西!”陡然一声嗤笑传来,却见那远处灯火通明,走来一队人马。这队人身上具是绫罗绸缎,花花绿绿,颇为耀眼,贵气逼人。只是那配色太过繁乱,多了几分华贵,却少了几分雍容,一眼看去,便知是小人乍富。而那队伍正中,却是抬了一条滑竿,滑竿之上,端坐一人。这人生的倒是白净,五官也是端正,只是那一身身材,却是太过惊人,胖大肥厚,一人顶做五六人。其实此人身材不能说矮,四肢也算正常,奈何那身上肥肉太多,犹如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圆圆滚滚。这一来,四肢便显粗短,脖子更是没有,一颗圆滚滚的头颅赫然安在那同样滚圆的身体之上,整个人便如一个生了些枝杈的大肉球。偏生还穿了一身绿稠长衫,头戴一顶绿色圆帽。整个人远远看去,简直便是一个大号西瓜一般。
那人却是毫无自知,端坐滑竿之上,手中擎了一根碧玉眼袋,吞云吐雾,正在陶醉。此时见徐子桦等人回首望向自己,八字胡一撇,轻轻的磕打两下烟袋,冷笑一声:“一群没见识的东西,本侯爷来了,你们还不赶紧让开?”
“嗯?”徐子桦眉头微皱,轻声问道:“这人谁呀?”
“啊!”那大汉一见,急忙一拉徐子桦二人,退到一边:“原来是侯爷驾到,小子不知,无意得罪,万望恕罪。”
“哼,”那西瓜一听,撇了撇嘴,冷声道:“算你识相,走。”
一声走,那队人马登时驱赶人群,来到那朱红大门正中,将那滑竿放在正中。那西瓜高跷二郎腿,手托烟袋,端坐正中,老然自得,全然不顾四周眼神。
“嗯?”徐子桦奇道:“这般架势,莫非真是个侯爷?”
“屁!”那汉子一见轻声骂道:“侯爷?侯爷倒是侯爷,不过是那个姓侯的侯,不是官场上的那个侯。他要真是侯爷,怎么会老实的坐在那?早就叫门了。”
“哎?”徐子桦奇道:“既是如此,兄弟你为何如此畏惧于他?”
“哎,兄弟你是不知,这人叫侯八公,别看他生的这般样貌,其实一身绝学,那是咱们本地绿林道,乃至武林道上都数得上号的好手。偏又生的富贵,家中金银无数。偏生不学好,专喜跟我们绿林人抢生意。原本也有人瞧他不惯,怎知此人下手极狠,偏又武功高强,更何况家中富裕,又豢养了不少好手,几番冲突下来,那几名不服他之人具是非死既伤,后果凄惨无比。至此咱们云贵绿林道上便再也无人敢惹这位祖宗了。”
“原来如此。”徐子桦点头称是,便于那汉子再次攀谈起来。与此同时,四下里却有三三两两人群汇集而来,随着时间推移,越聚越多。而那汉子也是颇有见识,基本上每一众人,他都可道上来历,倒是让徐子桦二人涨了不少见识。
眼见得人群越聚越多,已近将那大门门前围满。陡然,一声鸣锣,那朱漆大门左右分开,一名高瘦老者端立正中,高声说到:“时辰到,天门开,诸位请进来。暗集规矩重,务必记心中。出一青,入一青,合青换太平。”
一声喝,众人鸦雀无声,跟随那老者鱼贯而入。暗集,开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