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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又是4月,又是一年的4月。4月是希望的日子,4月是洒满汗水的日子。在这一个月里,比休斯王国处处弥漫着快乐,弥漫着希望。在这个日子里,农夫们将种子洒进了土壤,那代表着今年的希望。而对于菲利而言,4月份的今天也是一个希望的日子。今天将是他的第一场正式比试的日子。

自从三个月前,古力开始教导菲利怎样修习武艺后。菲利就天天泡在施泰因城堡外的那个训练营里。每日都与那些小战士同吃同住同练习。白天与角斗士、小战士进行实战练习。晚上则是互相讨论招式的优劣,怎样才能更好的发力,怎样才能更快的移动脚步。而也正是这一段日子的朝夕相处。小战士们觉得菲利是个好主人,能够和他们吃苦在一处,食住在一起。这使他们感到了尊敬,感到了信任,感到了认同。而不像别的贵族老爷一般,视他们为苍蝇,恨不能离他们这些小孤儿越远越好。

经过了三个月的实战练习后,今天将是检验的日子。古力师父在看了菲利演示了几套招式后,为他安排了一名对手——17岁的强克。强克也是古力师父的得意弟子之一。强克是圣都附近农夫的儿子。他的父亲不希望强克继续守着几亩田过日子,希望强克能有出息。因此把他送到了古力师父这里,希望他成为一名出色的武士。而强克本人也很认真,每次都出色的完成古力师父布置的任务。强克至今已经习武8年了。

为了好好的检验菲利这三个月来实战的成果,古力师父特意宣布今天全道场休息一天,比试将在正午10点举行。

菲利坐在静室中,眼观鼻,鼻观心。他正在等待着今天的比试。虽然这三个月来日日实战,天天操练。但是,在这么多人的注意下进行一场正式的比试,还是另他觉得有些紧张。

“咚咚,少爷,时间快到了。”赫米娅知道今天菲利要与人比武,吵着闹着要来看。菲利没奈何,只有带着她一起来了。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菲利稳步迈了出来。扎着一个马尾,额头上绑着一根红丝带,身上穿着白色的武士服,虽然只有11岁半,身高只有1米58,但从那举手投足中,已经能看出里面身体蕴藏的爆炸性力量。

菲利来到校场时,擂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这中间不仅有道场的弟子,还有施泰因家的小战士和一些角斗士,就连附近镇上的农夫、酒吧老板、小商人也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来看热闹。毕竟11岁的伯爵老爷与17岁的农夫儿子的比试,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引人注目。

“师父。”来到观战高台上的主席,菲利恭敬的向古力行了一礼。这种不花本钱的礼貌,菲利一向乐于做。即可以搏得他人的好感,还能为自己增加更好的名声。

“你有点紧张?”古力上下打量了菲利一番:“不用在意,一个优秀的武士,是不在意胜负输赢的。只有具备了无视胜负的平常心,你才能超越自己的极限。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比试,只是为了检验你的成果而已。”

菲利深吸了口气,闭上眼镇静了一下心跳,半晌才睁开眼,点点头。

“好,去穿上护甲,到擂台上去准备吧。”

“是,师父。”菲利转身向台下走去。

赫米娅正在努力的为菲利穿上护甲,敲了敲铁制的护胸,发出“砰、砰”的声音:“少爷,你马上要去比试了,你紧张吗?”

“一开始有点紧张,师父说了后,我就好多了。好了,赫米娅,我要上去了。你就在下面好好的看着我的表现吧。”

“嗯,加油,少爷,你是最棒的。”

…………

“咚,咚,咚,咚,咚……”鼓声响了起来。这是催战鼓。鼓声越到后面越急促。当击到一百声时会到最急,但也会突然结束。那时,就是开始的讯息。

静静的站在擂台的一角,双手驻着木剑(这种木剑重有11斤,是由一种比休斯国特产的重木所制。这种木头,木质极为细密,重量惊人。),两眼打量着对面的强克。强克面容讷实,菲利只看他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典型的老实巴交的农家子弟。强克的身高只比菲利高半个头,体型横向发展,四肢粗壮,一看就知道是力量型的型士。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当敲鼓速度达到了顶峰时,遽然而止。战斗开始了。

“啊!”的一声怒吼,强克猛扑了上来,木剑握在右手中,一剑从右边挥来。

看着强克扑过来,菲利背微弓了起来,剑拄在地上,双手握住剑把。直到强克距离菲利只有三步时,才猛的一挥剑。菲利双手握剑,看准了强克出剑的轨迹,迎了过去。

双剑相交,“扑”的一声闷响。菲利心中暗吃一惊。这一剑的相撞,是菲利有意而为的。一则是试探强克的力量有多强。再则,菲利看准了强克只是单手握剑,因此他特意双手挥剑,这样力量能够更强。而且两剑相撞时,菲利也是有意用靠近剑柄的部位撞在强克剑刃的中间。但就是这样精心计算,大占便宜的情况下,菲利仍是全身一震。菲利心中暗道:“好家伙,不愧是力量型的武士,力气可真强。嘿嘿,但就算这样,你也着了我的道。”虽然强克的力量很强,但他毕竟吃了两方面的亏,因此剑被撞的向上扬了起来。虽然只上扬了两尺,剑的重心就已经被重新掌握住。但就在这时,菲利发招了。

“呀!”菲利右脚一下低踹,正踹在强克的左小腿上。这个位置出腿,身体移动的幅度最小,不容易被发现。而这时的强克注意力放在自己扬起的剑和菲利手中的剑上,没有注意到菲利居然出了腿,而且是幅度最小的低踹。因此“扑”的一声就着了道。

挨了这一腿的强克,虚晃了下,向后退了一步。菲利抓紧强克退后尚未调整好重心的机会。双手握剑,一记下劈。看到菲利的剑劈了过来。虽然重心尚未调整好,但强克也只好匆忙举剑招架。

又是“扑”的两声。是的,是两声。就在双剑相交时,强克才发现菲利劈来的这一剑,根本没用多少力量,双剑只是轻轻的交击了一下。结果强克的劲用虚了,身体又是一晃,本已不稳的重心,更是不堪。

而就在强克又是一晃时,菲利的真正招数发了过来。又是一记一模一样的右腿下踹。目标仍然是强克的左小腿。重心本已不稳的强克,在不注意间,小腿又中了实实在在的一记重踢。终于彻底失去了重心。身体向后连退几步,扑嗵一声坐在了地上。

“刷”的一声,菲利的剑已到了强克的眼前,停了下来。

全场震惊,一片震惊,鸦雀无声。谁也想不到,17岁力量过人的强克居然这么干净利落的输给了,只有11岁的菲利。

半晌之后,全场才响起了雷呜般的掌声和年轻女性一阵一阵的尖叫。在这么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中,就算心理年龄已有50多岁的菲利,脑中也是一阵一阵的发晕。10几年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在这样的大堂广众下,与绝对实力强于他的人正式比武,并且干净利落的拿下了胜利。

好一会儿,菲利心中才重新平静了下来。他看着仍然坐在地上,双眼空洞的盯着手中剑的强克。

看着强克那老实木讷的脸上,布满了空洞、不可置信与绝望。菲利突然被触动了。菲利想到了强克父母对儿子的期望,想到了强克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农夫,他们送强克来这里练武,应该把平生的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吧。而他们对强克的心愿,只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武士,希望他能拥有比较幸福的生活。而现在,自己击败了强克。日后还有谁愿意雇用一个曾被11岁少年击败的武士呢?这不是差不多要毁了强克的一生吗?这不是要毁了强克父母心中那微薄的希望吗?

菲利抬起头望着远方。前一世的父母情况怎样了呢?虽然自己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遗产,但是再多的钱财,又怎能比的上自己的儿子呢?这世上又有哪个父母不是期盼着子女平平安安的,再多的钱财也不过是这幸福的点缀。这场胜利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次喜悦,而对于强克、强克的家庭来说,却不亚于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残忍冷血了呢?不,我不能。菲利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上一世的小时,那时10岁的自己,曾经在老师的面前,立下了:穷则自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志愿。

但是,什么时候,自己成为了这种人,这种只顾自己,只要自己快乐、开心、幸福的人呢?虽然,属下、领民称赞自己仁慈宽容。但是,只有自己心中才明白。所做的一切,仍然是为了自己。宽待奴隶,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为家族服务;善待属下,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工作;对那些小战士笼络有加,也只是为了让他们只忠心于自己一人。

菲利看看自己的手。自己现在也算是略为发达了吧。什么时候,自己把身边四周的那些苦难人忘的远远那呢?不能在这样,不能在这样了。我无法拯救世界,我对于当救世主更加没兴趣。但是我可以帮助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啊!帮助我能看到的苦难的人啊! 嗯,就从强克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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