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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欧洲的抉择

在觉华军确立抗金方针的几乎同一时刻,在欧洲,意大利的一个古城堡里,也举行了一个会议,参会者共十三人,都是在欧洲近年来迅速崛起的几个势力的首领。这次会议的保安措施堪称一绝,在巨石做成的古老城堡厚厚城墙的保护下,挖地十几米,只有参加会议的人才能通过一个狭窄的通道进入巨大的会议室,而在通道外则守候着几百名精锐士兵,防止任何人强行突进或偷听到会议内容,在整个城堡外更是有数万名士兵来回巡视,消灭任何不经允许的闯入者或可疑者,也许这一时期任何一个国家的王宫的护卫工作都赶不上目前这个城堡的护卫。而如果知道这次会议的内容的话,任何一个人都会在惊讶之余同意这种严密的防范措施是相当必要的,绝对没有牛刀杀鸡的嫌疑。

在厚重的石头所建成的地下室里,摆放着数百个蜡烛,照得里面有如白昼,甚至在那中间的巨大圆形石桌上也摆放着几个雕刻精美的烛台。十三名衣着华丽的贵族正坐在石桌的四周,目前正在讲话的则是斯诺特主教,最受教皇赏识的红衣主教。

“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在中国的东北地区,也就是目前明朝的辽东,会发生一场至为惨烈,对后世的影响也相当深远的战争,参战的双方分别是努尔哈赤率领的后金满人军队和袁崇焕带领的明朝辽东守军。”作为在座众人中历史知识最为丰富的一个,斯诺特向众人介绍着:“事情的起因是,1625年夏天,也就是今年的夏天,明朝的中央政府任命了一位新的辽东最高军事指挥官。这位最高军事指挥官叫高第,但却不懂军事,而且胆子很小,一上任就把明朝的边防军都召回长城以内,放弃长城以外的无数土地和城池。那位袁崇焕将军,本来也应该奉命回到长城以内驻守的,可惜这位将军,虽然不善骑马射箭,但却胆大无比,公然反对上级的命令,一心一意驻守自己所在的那个叫宁远的城池和叫前卫的城池。

于是,等到冬天的时候,明朝在长城以外只有两个城池,八千名守军,而从这两个城池到长城的几百里路段以内,没有一兵一卒,防御相当薄弱。而这种情况,对于后金的统治者来说简直是个福音了,只要占领两个城,就能凭空得到几百里土地,而且在战略上处于非常良好的主动地位。因此,那位以战争起家的君主,努尔哈赤,尽起精兵十三万 - 对外号称是二十万 – 攻击袁崇焕的军队。”

“十三万对八千,那几乎是没有什么悬念可言啊,那努尔哈赤应该是一战而胜了?”被称为黑暗领主的骑士,迪波罗发问。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但实际上刚好相反,”斯诺特叹了口气,“这一战的最后结果是,后金军队几次进攻都失败,最后连那个努尔哈赤都受到重伤,不久就因为伤重而死。”

“怎么可能呢,难道后金的军队就那么不会打仗吗?”边上的几个人都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

“那倒不是。后金的士兵们从小就要接受严格的马术和射箭训练,而且装备精良,每个人都配备重甲重盔,就算是现在的火枪也很难穿透。在实际战斗中,后金军队骑马射击游斗,可以用弓箭射死两百米到三百米之内的任何敌人,而且经过多年战斗,累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和统兵方法。要我说,他们比当年的蒙古军队更能打仗,更勇敢,更灵活,而且在补给和后勤方面更有优势,算得上是目前世界上最强大的一支军队。我们欧洲的军队,虽然也不乏精兵,但是单以现在的武器和实力而论,对上后金军队,恐怕也是败多胜少啊。”斯诺特主教说。

“不可能,欧洲的很多军队已经都配备火枪了,怎么会输给那些野蛮人呢…”

“就是就是,火枪打不过弓箭,开玩笑吧…”

这下炸了锅,好几个人都纷纷议论起来,表示不同意见。

“安静,安静,还是听听斯诺特的解释吧。”亚瑟不得不发话,让其他人保持肃静。过了一会儿,屋内才安静了下来。

向亚瑟点了点头,斯诺特才继续说起来:“火枪打不过弓箭,这似乎是个笑话,但却是现在的事实。首先,这个时代的火枪还很不先进,穿透力不大,射程也近。火枪最远可以达到200米,但是真正有效的射杀距离只有不到六十米,如果对方穿着重甲,那就更要打下折扣。我们自己也对火枪做过不少改进,可惜我们这些人都不太懂古代火yao武器,这十年来也没有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倒是火炮方面取得了不少成果。

第二个,火枪射速太慢,一分钟能发射两发,已经算是奇迹了。而且火yao容易受潮,在下雨天无法打仗,搬运也不方便等等,反正是有着不少缺点。而那些后金人,掌握了一种叫连珠箭的射箭技术,可以在短暂的三秒内就能发射四到五支弓箭,而且精确度还远高于现在的火枪。此外,后金的军人几乎全部都是骑兵,每个人拥有两三匹马,可以换着骑。强大的机动力,最远的有效射程,还有最快的射速,有了这些优点足以让后金的军队成为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军事单位。

认真说起来,明朝军队结构倒是跟我们欧洲有些相像。大量使用火器,火枪比起我们差不了多少,甚至其普及率比欧洲军队还高一些,还拥有着最好的火炮支援,士兵的勇敢和吃苦耐劳的能力也在欧洲各个君主们的军队之上。别忘了,拥有目前最强大海军的荷兰想在富庶的明朝建立殖民对,近几年分别两次跟明朝的南方军队发生冲突,却每次都惨败。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南方军队的实力比起明朝的北方军队还远为不如。

不管怎么样,我要说的是,明朝的北方守军是相当强大的军队,比起目前欧洲的任何军队也不逊色。然而,正是这种军队,跟后金的战斗中也是一败再败。历史上,六年前明朝曾经派五十多万军队进攻后金,却让那个努尔哈赤率领十万士兵,使用你们所说的落后的弓箭,轻松打败明朝的五十多万军队,消灭其中的绝大部分士兵,而自身所受的损失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有些扯远了,不管怎么样,我要说的是这个寒冬将要发生的一场可能很有戏剧性的转变,从来未尝一败的天才将军和君主努尔哈赤,率领十三万精兵进攻只有八千多士兵的袁崇焕,最终却惨败,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而在这一仗之后,袁崇焕在明朝的各个将领中脱颖而出,受到皇帝的重视,得到越来越多的信任和权力。之后,他在辽东守军中进行一系列的军事革命,逐渐把火yao兵器的运用发挥到极点,终于成功遏制住弓箭和骑兵为主的满州骑兵。这在世界军事上也是值得重视的一幕,经过几百年的争夺,火yao武器终于逐渐取代弓箭,成为战场的主流。袁崇焕在火yao武器使用中的很多改进堪称经典,比如拿破仑当年使用的三段射击正是从袁崇焕的兵书中得到启发的,反正那也是后话了。

不管怎么样,我先简单介绍一下历史上关于这场宁锦战役的描述吧,还好,我当年可是当历史老师的,而且对亚洲战争史比较感兴趣,对这场战争比较有了解。

1626年,也就是明朝现在的天启六年正月,努尔哈赤带领十三万精兵攻到宁远城下,那可真是铺天盖地,一片铁流啊。这时候,袁崇焕却是泰然自若,甚至召见当时恰好滞留的朝鲜使者,谈古论今,毫无惧色。等到后金军进攻的时候,袁崇焕先让士兵偃旗息鼓,放弃外城,等到后金士兵以为城里无人防守,一拥而进的时候,袁崇焕才下令反击,用火炮和火枪杀伤大量后进士兵,击退敌人。后金军撤退后重新攻击,城上就用滚油和巨石等加以反击,同时从城头的石堞间推出又长又大的木柜,一半在堞内,一半探出城外,明朝的士兵们就进入木柜内攻击敌人,其惨烈之处远胜目前欧洲的任何战役。

而后金的士兵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也不后退,不停攻击。攻城的后金军身上披着两层铁甲,普通的火枪弓箭都不容易穿透,坐上云梯等死命攻击。还用攻城车,车顶用牛皮蒙住,弓箭也不能穿透。此外,还把上面用铁板盖住的铁甲车推到城墙边上,那算是最早的装甲车了,士兵躲在下面,到墙角之后就用铁锹挖墙脚,把城墙墙壁挖得到处都是洞。

守军用大炮攻击远处的敌人,近处呢则用几百斤重的铺路用的石头扔下去砸。另外,还扔下去撒上火yao粉的被褥等,然后再扔下火把点着。反正双方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打得那个惨烈啊。一开始,袁崇焕还跟人谈笑生风,保持儒将风度,但后来也急了,跟士兵们光着膀子上去抬石头,修补城墙等。

这样,整整打了三天三夜,两军各用奇招,却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第三天的时候,一个戏剧性的转变发生了。宁远守军原来有十一门大炮,每个都可以打十里左右,但是为了节省火yao,并提高精度,一直只打两三里以内的目标。努尔哈赤以为袁崇焕的火炮只能打三里远,并不怎么提防,后来看到战场惨烈,那指挥部就越来越靠前了,最后竟到了离宁远城只有四里的地方了。那宁远的炮兵本来也没怎么在意,后来一个炮兵军官看到四里外有很多穿着好衣服的敌军,觉得是些敌军高级将领,便试着打了一炮,却刚好把努尔哈赤给炸伤了。这下后进军士气大减,而且最高统帅受伤,不得不退兵,最后只是派些士兵到海边掳掠一番就走了。那努尔哈赤呢,在退兵路上就因为伤重气闷而死,明朝辽东的形势就此焕然一新。”

斯诺特的故事讲完了,大家都吁了口气,刚才听到的那场惨烈的战役给所有人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那么我们要做什么呢?”路西法问。

“这个还是我来解释吧。”叹了口气,亚瑟接过话头:“我们到这里之后,这些年虽然也取得了不少成绩,但是危机也不少啊。欧洲各个君主开始提防我们,教廷似乎也有所察觉,那个教皇,表面上对斯诺特言听计从,却从不让他参与真正机密的事情,更不让他掌握实权。所以,如果我们想再进一步发展,就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转入地下,慢慢在暗中发展,大概过五六十年就能基本做到羽翼丰满,不需要再看别人的脸色了。第二条就是开辟一个新的可靠的后防基地,不受任何人制约,就能自己发展,而亚洲可能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首先,亚洲的人口多,光是明朝就有一亿多,足以跟欧洲的所有国家相抗衡;其二,这里资源丰富,工农业发达,是来钱的好地方;其三,亚洲的很多国家,特别是明朝和朝鲜、日本等,本来就有比较完善的教育制度,略加修改就能培养出我们需要的人才;其四,还没想好……(这个家伙,众人咬牙切齿起来)

不过,想要获得亚洲,首先就不得不考虑明朝这个亚洲最大的国家。这个国家太强大,而且经过数千年的风风雨雨建立了中央集权制,外人很难撼动,真是个麻烦。所以,我和斯诺特商量过,在南洋我们的实力还可以,但其他地方还比较弱。因此,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集中兵力占领日本,把日本建立成我们的军事基地,而且别忘了日本可是盛产白银的地方,占领之后很有利可图啊。

第二个就是,分化明朝,也就是跟后金合作,鼓励后金从北方侵略明朝,而在明朝自顾不暇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占领明朝南方的台湾、海南岛等岛屿,进而夺取江南,建立殖民地等,到时我们可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了。那些欧洲的君主,什么教皇,跟亚洲的君主们那可真是什么都不是了,简直跟个乞丐似的,别忘了,明朝一个国家就有一百八十万军队,而且以前一年的赋税就有八千万两白银啊,想想看,八千万两白银啊,我们要有了这种实力,荡平整个欧洲都足够了,真是想想都让人陶醉啊…”

亚瑟流着口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了,旁边的路西法看不过去,桶了他一下:“说重点,说重点。明朝是个大国家没错,但也得我们占领才行,还有,这些跟那什么宁远战役友什么关系?”

“关系吗,那可就大了。”亚瑟回过神来,不满地瞪了路西法一眼才说:“其实刚才的描述里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那场战役的胜负只是一线间,而且后金军队本来还处于很大的优势呢。后金的几乎所有兵种和武器都强过敌人,只是火炮太差,数量太少,而且差一点点运气而已,而这些我们都可以提供给他们。

我们可以派人过去,卖七八百门最好的火炮给他们,或者甚至可以支援一些炮兵,同时提醒那个该死的努尔哈赤,不要过分靠近宁远城,那么我相信,我们就可以逆转这次战役的胜负,改变历史了。想想看,没了袁崇焕这样的天才将领,丢掉了长城以外所有土地,而且面对拥有强大火炮支援的后金军队,明朝能拿什么反抗。就算勉强保住首都北京不丢,但是整个北方都会笼罩在战乱之下吧。而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在江南呼风唤雨,赚钱,占领地盘,大有可为啊,别忘了明朝最精锐的部队可都是在北方啊。最后,就算明朝最后胜利了,也是元气大伤,无法管我们吧,而那些后金满人,只不过是野蛮人而已,我们应该有很多方法可以对付。

反正至不济我们也可以避免一个强大的明朝出现在亚洲,减少也个潜在的对手,何乐而不为呢…”

在座的众人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虽然那些现代技术我们没弄来多少,但我们对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有很大优势的,至少我们熟悉历史,而且清楚历史发展的大方向,只要筹划好,就基本不会失败。”亚瑟说着:“这一次,我们要做的就是往亚洲派遣两个军队,其中一支,拿着战船和武器,占领长崎,击败日本政府,迫使它向我们称臣;而另一支,就要拿着火炮和橄榄枝到明朝辽东,结识努尔哈赤,双方结盟,共同遏制强大明朝的出现。欧洲我们只不过掌握了百分之二十而已,而以此为根基,在亚洲我们要得到更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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