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声明：声明一下，本书暂时没有太监的计划，事实上，按照目前的写作计划，写到一百五十章左右还是没有问题的。近几天没有更新的主要理由是公司要把现在我住的宿舍收回去，所以这几天我天天晚上都去找房子，苦啊。还好，勉强算是定了一个，如果可以，这星期就搬家，然后再花点时间布置一下，再安装宽带，十天之内又是一条好汉。所以，请耐心等待，特此通知。
“现在我大明虽然强盛依旧，然而外有蛮兵虎视眈眈，内有土地兼并日益激烈，却也不算是稳如磐石的。不过，我仔细考虑了这些问题，认为这些危机都可以归结到两点，就是土地和农民问题。也就是说，我大明最大的问题就是土地问题，农民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大明就一日不能安稳。”我环视着大家说。
“这我怎么这么耳熟呢。”那边，周长青小声的低咕下去。
“从目前而论，我大明的百姓几乎八成以上都是以耕作为生，其中又是大部分土地都归地主所有，所以绝大部分农民又是这些地主的佃户。这似乎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不过却带来不少隐患。
在我朝开国之初，元朝暴虐，天下地广人稀，每户可以耕种的土地都不少，所以问题不大。但是土地总是有限的，而人口却是不断增长的，这导致两百年前每户农家可以分到七八十亩土地，而现在是每户平均只能有不到二十亩土地。这带来两个问题，就是地主家肆意提高租金，否则就不给佃户租用，另一方面那些佃户不管多高的租金，也要打破头抢着地种。哼哼，好不容易才租了十几亩地耕种，却要七成以上都要上缴，真难为他们还能活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佃户费尽心机精耕细作，几乎一天到晚扑在地里，还真把自己当作土地公了。如此，个个都骨瘦如柴，而且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我大明把征召这些人当兵，这士兵的能力可是每况愈下啊。更何况，一户人家才能种十几亩地，以前一百亩地种出的粮食除了留给一家口粮外其余还能匀给别人，现在一百亩地种出的粮食要留下六七家口粮后才能匀给别人，筹集打仗需要的军粮可是越来越难了。每个人都要努力种地，每个人又都吃不饱，根本没有办法想着去打仗，而且打仗死那些士兵还罢了，只怕后边有几倍的农民要饿死的。所以，就算我大明比蒙古、后金强十几倍，却不愿意也没有能力挑起长期的战争，真是矛盾啊。与此同时，土地显得越来越重要，那些大户人家想尽办法兼并土地，仪仗自己势力或官府等把那些小地主的土地，也就是大地主兼并小地主，小地主兼并自耕农，自耕农被迫成为佃户，佃户被迫流落他乡，虽说那些挖矿工匠等工作还能吸收一部分人，但还是会有很多人根本找不到活计，要么当乞丐要么铤而走险。我不说那些单个的例子，就是总的趋势是如此。
而真正可怕的还在后头呢。我当年师从徐光启大人为师，这大家都知道。要说这位徐大人，喜欢西学，注重农史，还著有“农耕全书”，那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那一身学问可是多了去了。
七八年前，这位徐大人想知道一个人最多能种多少地，当时我在京城外有三四千亩地，于是我们两个人辜了三百名长工，然后仅凭这些人耕地。我们大量使用各种农耕用机械，用最好的水车灌溉，使用耧等能套在牛马上用的播耕机，大家一起播耕、翻地、施肥，最后让木匠做出些可以收割粮食的机器，居然做得也很有起色。最后一算，每个人干活还没有以前单干那么累，而收成却有所增加。后来我和徐大人算了一下，虽然我们使用的农机械都是平常人家没有的最好机械，但我们用的人力少，总的来说还是很划算的。而且只要我们再做些努力，多改进那些机器和耕作方法，可以仅用三百人就能耕种六千亩甚至九千亩土地，这样就算这些壮丁只拿整个土地收成的两成甚至更少，也比给别人做佃户好上很多，而地主家呢也可以大量增加收入，可谓一举两得。”
在座的众人虽说不全是贫苦出身，对农活也都有些了解，都不由深思起来。事实上，只要有牛马等牲畜，一个人耕种一百亩或一百五十亩土地现在也可以做到，只是能做到一人耕种两百亩以上的同时不降低收成，倒是有点难度了，但也不是完全不可想象。
“这个方法非常好啊，那赶紧在各地推广啊。”周长青插进来说。
“谈何容易。”我苦笑了一下，似乎又能看到老师满面忧容的神色：“一开始我和我的老师都很高兴，但后来却根本高兴不起来，越来越害怕起来。
你想想，整个大明共有八成人务农，如果采用徐大人想出的那种方法，只要有两成甚至议成的人耕种，就可以养活所有人了。这似乎很不错，但仔细想来却是个灾难，真要实施这种方法，将有六成以上人没有土地耕种，那他们能靠什么养活自己，去挖矿去做工匠也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啊，再怎么算，少说也要有现在人口的近三成人会既找不到工作又没有土地耕种，最后只能自己饿死，那我们可是罪过大了。当然最有可能的是，这三成人不是饿死，而是铤而走险，上山落草，那天下就永无宁日了。所以，后来徐大人和我都不敢继续下去，最后把那些壮丁都给解散了，把那些农具等都封存起来。”
众人都露出深思的表情，频频点头，唯有周长青一脸不以为然。
“本来当年徐大人悲天悯人，以天下苍生为念，这些也无可厚非，但最近我常常想起来，当年是不是太过着急了，当年那农庄解散得是不是太仓促了些，上天让我们知道那种方法，应该也不是要我们就此埋没的吧。
不管怎样，辽东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去阻止土地兼并，而是鼓励土地兼并，加快土地兼并。也许这会带来一些短痛，但或许也是拯救我大明的唯一方法吧，所谓破而后立就是如此了。也许土地本来就应该大量被兼并吧，如果这是上天的本意，我们就要顺势而行。而在辽东开始进行兼并，应该是比较容易，而且危害也是最小的。
具体而言，我们已经兼并了大明在关外的大部分土地，算是完成了第一步。作为下一步，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了。我不会把这些土地分租给那些佃户，而是建立大型农庄，招募那些农民成为庄丁，目前在这关外有大约四五十万农户，那我就找个五六十万壮劳力，每个人每月给三钱左右的饷银，再适当发放一些粮食，总之不比他们给人做佃户就是了。我们现在有三百万亩土地，其实只要三万到五万人就够了，但其他人也不会成为累赘。
我要他们一部分人种地，一部分人做矿工，或者到玻璃场和铸炮场做个工匠，同时所有人平时都要接受半军事化管理，在劳作之余学习怎么使用武器，怎么打仗，也就是说平时要他们干活，有战事又要立刻成为优秀的士兵。反正既然成为我的壮丁，每天干什么事，做什么，就得我说了算了。
他们不是不想当兵吗？那好，我成全你成为我的庄丁，既要给我干活，又要为我打仗。不是说土地兼并后很多人就不能再种地吗，那好，工匠等活容不下这么多人就让我给他们找出路，让他们成为士兵，给我保卫我大明，掠夺那些蒙古人和满人。哼哼，我在辽东多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怎样让那些普通百姓成为最勇敢的士兵，刚好用上了。
算起来，我这样还真占便宜呢，我招募士兵也得每月给三四钱银子的军饷，现在也给那么多钱，同时还要他们为我干活，哈哈，真是赚大了。如果这个方法真有效，以后在整个明朝推动也不是不可能啊。”
我的话就像炮弹一样落在众人中间，一下子把所有人打蒙了，这些人虽然也都精明能干，而且也知道我素来胆大包天，却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整个辽东百姓。一时间大家都半响无语，慢慢消化我的话。
“可是，你这么做可能吗？你先前说土地兼并是大明不稳的原因之一，自己却要推动这种兼并，总觉得不对啊。”李如槐终于第一个出来质问我。
“土地兼并自然是危害极大，但这恐怕是必须要经历的，就像壮士断腕一样，只有忍受痛苦冲过这道难关，才能海阔天空。更何况，徐大人当年的那种农耕方法也有很多问题的，必须统一使用机械，把土地统一规划，大量人员一同工作才能成功，仅凭少量人是无法进行的。也就是说，至少有一百人以上人手才能做到每个人耕种一百亩以上，如果十人以下，就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更何况，这要前期花大力气兴修水利，甚至平整道路和开垦土地等，如果还是每家每户各自为战，根本就做不到。所以，土地兼并虽然危害极大，但也是必经之路。
还好，我们现在得天独厚，在辽东置办了这么多土地，会减少很多问题，土地兼并会带来的问题差不多都让这次战乱给抵消了。所以，只要我们小心经营，还是大有成功希望的。”我回答，毕竟我对这个问题也思考最多的，想得很清楚。
“你这个方法其实是把单个运作的自耕农和佃户成为大农庄工人这种角色，理论上说也是可行的，按社会发展趋势来说也有利于打破封闭的自耕自食的小农经济，并且容易提高生产力，除去一些特殊的地方，倒很象是那种集体农庄。不过你想过一个问题吗，从佃户成为这种农庄打工仔后，那些人不见得会继续努力工作，就算开头几年有所成效，最后恐怕会伤害工作积极性，降低产量，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用这种奇怪的语气说话的，自然便是周长青了，我决定原谅他这种说话方式，毕竟当年他说自己来自大明海外的一个国度，并不熟悉明朝的风俗和说话方式。
我想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他这个问题倒是颇为新颖，是我没怎么想过的。“这倒是很有意思的问题，不过那些人有工作做，还会偷懒吗。那也好办，直接把他们开除了，看谁还敢不努力干活。再说了，我按照他们工作的成效来年底发些红利之类的，应该没有这个问题吧。
只是，土地的兼并是必须的。只有兼并了，才能聚齐足够人力修路，兴修水利，以便推广新的农业技术。不管怎么样，需要有十几二十年这样土地完全兼并的时候，就把这当作是发展所需的必要阵痛吧。而且别忘了，我们现在还要打仗，必须避免人们过度把精力投入到土地去，才能征得足够数量的士兵。”
在辽东，后金占领的地方就有很多土地和财物，另外那个广大的蒙古草原也等着我去攻打呢。只要我不断掠夺那些财富，发给底下的人，就不怕这些人不拼命干活打仗。另外，我也不想把自己仅限于种地上，既然满人能以游猎为生，蒙古人能以游牧为生，那么我们明朝的人也能学会这些，在种地耕种之余也学会放牧打猎。其实，关外战乱一直频繁的原因之一还在于关外不适合耕种，我大明朝上上下下根本对这些土地没有占领的兴趣，如果是中原那种肥沃的地方恐怕早就打破头出兵占领了。中原国家一直仅限于关内，不愿意涉足关外，也有关外土地就算占领了也没有好处的原因在，只可惜这又会导致关外各种游牧部落繁多，战乱不断，如果突然出现铁木真、努尔哈赤这样的英主，就会造成巨大的战乱。毕竟我们在聚敛财富，关外诸族也在聚敛财富，区别就是我们常把财富用在文事，而关外诸族几乎都用在战事，如此则不管我大明多有钱，还是有可怕的隐患埋藏在关外。
评定关外危险的最好方法，应该是告诉大家从关外能得到财富，甚至比在关内得到的更多。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得在关外立足脚发展，而仅仅依靠那些自耕农小打小闹，首先这从军事上是不可能的，其次开发这么个蛮荒之地不依靠几十万人统一运作，那也是非常艰难的事情。所以，我认为在目前情况下，首先要经过十几二十年的有意识的土地兼并，使得土地兼并达到非常高的情况；其次大家合力发展水利等各种基础设施，此后才能考虑其他事情，甚至把土地重新又分给农户。土地兼并了又分，分了又兼并，自然是很痛苦的事情，可惜好像现在没有办法阻止这种事情发生，那索性就只能顺天而行了，而且以我现在这种做法，倒是能把这种痛苦降低一些。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怎样通过对外扩张以及完善灵活的行政管理，使得兼并带来的痛苦降为最低，同时谋得最大利益。兼并不可避免，问题就在于是由谁做，用什么方式做。只不过，现在做起来困难也很多。
“可是，我们能养活那么多人吗？按照大人所讲的做，开始的时候至少似乎需要很多钱啊？”果然，一个人立刻提出问题来。
“是啊，自然需要很多钱。最开始至少需要几百万两银子，之后还要长期稳定地投入，这可是个高风险高投入高回报的事情，短短两三年内难以见效，而且别忘了，除了农事，我们还有军事，武器和盔甲战马等的消耗也要考虑进去。不过你放心，这些钱我们还是可以弄到的，长期的呢就让那些日本人贡献，短期的呢，施从云应该能帮上忙，不过我们也不用全指望他，我明后天就去弄两三百万两银子去。”我自信地说：“反正这农庄的事情，我来解决一部分问题，其余就大家帮我解决，一定要把开头最难的几年过好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