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钿有些恼,自己的结界别人可以随意进出,自己这个布界之人竟毫无察觉!
深呼吸了几口气,平静下来之后,花钿开始检查,那白鹤及其主人留下的痕迹。外面的两层结界均是直接被人破开,可见那人功夫了得。
那人直接将受了重伤的白鹤带走,又不能直接像死物一般藏进精神后海,一路上肯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那白鹤在位祀节大礼上扰了我的心绪,绝对是意图不轨,带走她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幕后主使!既然她已经在我手里栽了一次,让她彻底栽在我手里也无妨。”
花钿的嘴角牵出一抹看似顽皮的笑,唤了个侍女让她替自己去向花鉴禀报,自己暂且出去一趟,勿要牵挂之后,自己纵身朝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于是正要踏进自己的小院的逑粒,仰头发现坠满了繁星的夜空中,一道淡红色的光芒拖着一条乳白色的尾巴直往西南方向去。
“还是那么有趣……”
逑粒喃喃自语,召唤出自己的排箫,待那全身土灰色的排箫变幻了大小后,一个飞身,跟在了花钿身后。
两道刺眼的光芒在天空中一前一后地闪过,夜观星象的长老和修士们有些诧异:这是个什么星象?以前可从未见过。
一刻钟以后,待他们反应过来时,逑粒已经追上了花钿,二人早已飞出了灵族领地上空,在静谧的夜色中急速前行。
觉察到身后有人,花钿猛一回头,一种名叫气恼的东西又涌上心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大半夜在天上飞来飞去做什么?”逑粒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自己超大版的排箫上,一副“我飞我的你管不着”的样子。
花钿气结:真是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你要跟着我,我随你,但是你别扰了我的事!”
“好啊。”
逑粒换了一个姿势,半躺着,眯着眼看着前面意欲加速甩掉自己的花钿的背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下面是衍生大陆上异常出名的三汇居,加速可以,可别引起注意,要是被打下去,有你好受的。”
花钿没回答他,照常加速,只是将自己身上的气息隐藏起来。这样,能发出光芒的,就只有自己脚下的这朵棉花云了,白色的光芒亮在繁星闪烁的夜空,本就不怎么引人注目。
衍生大陆上谁不知道,这三汇居处在诡族、灵族和凰族之间,位于诡族领地东南方、灵族领地的西南方、凰族领地的正北方向,其北方就是大陆上颇负盛名的缥缈峰,东南方向是长满了桃花、土地富饶却鲜有人烟的桃花塞。
瞧吧,这三汇居地理位置绝佳,名字也很是恬淡,可它另外一个名称叫做“三不管”。顾名思义,这三汇居不受它周围诡、灵、凰三族任何一族的管辖和约束,谁有实力,谁便可以去挑战甚至替代它现有的头领,成为其中的最强者。在三汇居里面,衍生大陆上以实力为尊的宗旨和信仰被扩大到极致,这里面的人,不论男女,只认实力不认人。
另外,这三汇居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天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方式飞到超过屋顶的高度去。若是被发现,死刑不至于,却也可以把违规者折磨得半死不活,功力也只给你剩下原本的两成,光这个打击,就足以让人歇斯底里。
花钿在心里想了想,觉得逑粒的话还算有理,道谢的话,心中觉得别扭,也不和他多说,直接加速从面积不大的三汇居上方掠过。
“诶,我好歹也让你平安过了三汇居,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花钿正在心中纠结着是否要道谢于他,可一扭头,却发现自己身边的他比自己的棉花云还要耀眼,翻了一个明皓的招牌白眼,“你这样耀眼,被打下去的,恐怕该是你吧?”
“我如此光芒四射帅气逼人,那些人怎会舍得把我打下去?”
花钿扭头再翻一个白眼:这人怎么比桑榆还自恋?看来下次得把他们俩拉在一起。
逑粒打了一个哈欠,脸色略带疲色,“你要去的地方怎么还没到?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日夜兼程赶回来,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你若是觉着累,可以沿着灵渠,溯洄直上,回到留林,便可回去就寝。”花钿语气平淡。
“那可不行,我都跟了你一路了,怎么能半路抛下你独自回去?”逑粒端坐起来,神采奕奕。
见此,花钿嘀咕:“方才不还面露疲倦之色么……”
又往前行了一会儿,花钿用神力覆盖了地面,像是探查到了什么一般,正色道,“就是这里了,下去吧。”
“好。”
逑粒回答得干干脆脆,动作也是行云流水。两人站在地面上时,花钿正屏气,逑粒却是东瞅瞅西看看,一副好奇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逑粒看着被桃花铺满的地面,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这不是桃花塞吗?你到这来干嘛?”
花钿脑海中闪现过大陆的地图,锁定了桃花塞的位置:“桃花塞……距离留林可是近得很呐……”
逑粒没说话,不知道在心里想些什么。
这留林本就是在灵族领地的南方,这桃花塞恰恰在灵族领地外的正南方。可刚才,分明三汇居内有那白鹤留下的痕迹,可现在,为何是在桃花塞内?
花钿皱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逑粒伸出手戳了戳花钿的手臂:“你怎么了,傻了?”
“没什么。”花钿推开他的手。
逑粒双手环在胸前:“在想为什么我们一路从灵族西南方的三汇居到了正南方的桃花塞吧?”
花钿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着诧异。
逑粒没有理会她,继续自顾自地分析,
“你一定是跟着什么东西的痕迹或者气味到这儿来的。但是为什么那东西在灵族领地紧挨着的两个地方都有痕迹呢?这就是你在想的问题。”
“先不说有一个地方的痕迹是假的,就说……”
“我知道了!”花钿眉毛一挑,眼神中有光在闪。
“这两个地方都不是。换做是我,我怎么会冒着风险把真实地点暴露出来?”花钿露出会心的微笑,拍了拍逑粒的肩膀,颇具力道。
逑粒也笑,不过是隐忍的尴尬的笑:这丫头的手劲儿可真大……
“走,到千条谷去看一看。”花钿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