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爱水,仁者乐山。青铜峡和牛首山与我有着不解之缘。
我出生在中卫县城新鼓楼北街,从会识字起,就看到鼓楼东门洞上边的4个大字“锁钥青铜”,听到过“牛首慈云”的美景和“广武有个牛首山,举起胳膊摸着天”的故事。对它们产生了一种少年人的梦想。
1954年夏天,我们要到银川读书。那时中卫到银川无火车,汽车又很少,且买不到票。我们一伙同学便相约,乘排子(即羊皮筏子)从水路漂流。第一天从炭场子下水,排子淌到中宁的渠口堡时,夕阳已西下,靠岸找到渠口小学,在教室的课桌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雨过天晴,巍峨的牛首山在蓝天映衬下,半山居雾,山顶隐现,更显神秘莫测之感,给一伙少年学子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记。此后的三年中,每当寒暑假从牛首山脚下的公路穿青铜峡而过的时候,我总是常常抬头望山,低头看河。司机每次都要在峡中的杨柳泉边停下来,让我们去痛饮那沁人心脾的甘泉。
1962年,我任职于中宁县文教卫生科教研室。到牛首山下的彰恩完小听课时,正碰上一个星期天,我便一人骑自行车穿峡而过。此时这条公路已废,不再有车,行人也很少。在青铜峡大坝上近观这座人工拦水坝,使我为祖国日渐强盛而自豪。后来我与妻子罗益群说起此事,她告诉我,“低标准”时,为抢救广武十里碑(当时属于中宁管辖)的一位难产妇女,她曾冒险夜闯青铜峡,挽救了这位产妇母子的生命,使他们幸福地活在世上。这样说来,青铜峡和牛首山,不但与我有缘,竟与我爱妻也有缘,这可真叫天缘巧合了。
1980年,宁夏作家协会出版的文学刊物《朔方》,发表了我写的散文《塞上明珠——青铜峡漫游》之后,我调往银南地委宣传部又转地区文联。其间,我因工作曾两次乘船3次乘车,考察了青铜峡及牛首山西寺和东寺庙群,可以说我对它们是既熟悉又喜爱了。与此同时,我注意搜集相关的历史及文化资料,还写了几篇文章发表在银南《文苑》和《银南报》上。
不久,得知牛首山西麓的黄河中,再现了特殊的自然景观。随后,我见到了苏仲琛先生的文章《河曲映日》。我又特意上了一次牛首山,虽未能见到奇观,但这并非空穴来风。史料上说:“时而灯现河曲,天花散彩,遇之者恒以遭际难逢。”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题材。1994年恰逢中宁的闫福寿同志来找我说:“我俩再次合作写牛首山。你写作,我供材料。”于是,我一边将已往搜集到的材料加以整理,一边开始写作。
初稿写成后,书名叫什么呢?《河曲映日》虽有出处,但似乎突出宁夏的地域特点和文化特色不够。黄河在内蒙古境内由东折向南进入山西时,此地名叫河曲县,如果叫“河曲映日”的话,有可能混淆地域。当我再次翻阅《重修牛首山寺碑记》时,一段话映入眼中:“天下东有九华,南有普陀,西有峨嵋,北有五台……然哉,兹惟我宁夏西南隅河东百七十里,以牛首山为名……古佛孤灯,日夜香火不断……此山真四镇之灵境,朔方名刹也。世传为小西天,释加牟尼会诸佛众生,说法于兹,有大乘经存焉。”另外,古时传说,五台山文殊菩萨显身,峨眉山普贤菩萨说法,牛首山释迦牟尼讲经,这都紧紧与佛相连。况且宁夏地区的汉族群众信佛的人很多,阿拉善左旗蒙古族的黄教信徒也常来牛首山朝山,因此,这山与佛应在冠名之中。
再者从观景来说,泰山日出、黄山云海、峨嵋佛光、长白天池等景观,都各具特色。牛首黄河是“下则河放毫光,常显照应”,由此我决定用“牛首佛光”四字为书名,因为它突出反映了“山”、“佛”、“光”等牛首山地域的本质特色,并且对于景观之地——中宁县来说,它有着极其独特而巨大的旅游价值,这也是我们写书的主要目的。既然我把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中宁,就应该热爱它,维护它,宣传它。
我把“牛首佛光”所涵盖的意境,写信告诉了闫福寿同志,他完全同意我的观点。并托他带上信件请教中宁县志办公室的苏仲琛先生,他也没有提出异议。
原银南地区副专员杨永山同志对文化建设很重视,专门建议青铜峡的一位副市长在经济上给予帮助。吴忠市的魏沁和中宁县的王成福都在经济上给予了很大支持,《牛首佛光》一书在1995年得以出版。由此,牛首佛光这一独特的自然景观和文化概念,便在宁夏区内外传播开来。
有人看了《牛首佛光》一书后告诉我,据他所知,宁夏尚未有人系统地写过牛首山、青铜峡,也未见过谁把古今写此山峡的诗词汇集入书的,这可谓是第一部。曾在《诗刊》上多次发表过诗作的青年诗人杨森君,在银南报上发表了评论:《造化的幸运——读王非凡、闫福寿新著〈牛首佛光〉》。宁夏文联副主席张武的老伴说:“你们的书虽然薄小,但老张却把它放在了书架的前排,还在他的小说中用了你们书中的一副对联。”《银南文苑》和中宁文联出版的专辑,以及《银南报》亦摘录了部分章节进行了发表。
保护文化遗产,守卫精神家园是我们每个公民的责任和义务。最近我由北京回乡探亲,听说中宁县原白马乡的彰恩和跃进两个村的行政建制划归青铜峡市领导。这对中宁县来说,虽是一个地域及旅游业的重大损失,但从整体规划鸟岛、青铜峡、牛首山地区旅游的大格局来说,却是找到了一个好办法。
牛首佛光这一自然现象,是全国仅有,世界罕见的自然景观。同时,山寺中有很多饱含文学艺术的诗词、对联、书法、砖雕、壁画和建筑艺术等,从中可以看出它所涵盖的历史、文化、自然、旅游价值巨大而恒久。它需要人们用科学的态度去认识它,培育它,开发它。我寄希望各级领导在规划宁夏旅游格局时,把沙坡头—牛首佛光—沙湖,形成一条旅游带,以便这个无烟工业为宁夏的经济腾飞,尽早地带来更大更恒久的经济效益。
2007年《红枸杞》和《古峡文学》都曾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