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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个亿的救命钱

李可的一颗心也不禁呯呯直跳,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我哪儿有你消息灵通呀?说说,什么个结果?”

魏莎妮说:“你得票第一,其次是罂子和莲儿。”

李可想也没想问道:“你呢?”

魏莎妮大度地说:“我?当然是给你们当陪衬了,得票最少。所以我一听到结果就赶紧给你打电话早点套套近乎,拍拍马屁,巴结巴结你,免得以后想见你得排队等。”

李可逐渐从刚才的一时兴奋中清醒过来:“我哪有那个能力呀,咱们要给罂子道喜倒是真的。我分析,下一轮推荐你和她上的可能性最大。反正不管你们谁上,都得请我的客哦。”

魏莎妮说:“你别谦虚,上去之后别忘了有我们这几个好姐妹就是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魏莎妮又去给虞罂美道喜去了。而李可则接二连三地接到道喜和祝贺的电话,仿佛她真的当选了副市长,甚至有时让她自己也飘飘然产生那种错觉。

有道是福无双至今朝至。就在李可在第一轮推荐中以最高票入围后不久,市纪委对韩新民的处理决定下来了,根据他所犯的错误,决定给予他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同时市委组织部也批准了他辞去院党委副书记和副院长职务。这样一个处理结论是李可期望的最好结果,无官一身轻,韩新民隔天到医院坐坐专家门诊,或做一两个手术,每周还到延宁大学去讲一两节课,重新回到业务岗位的他很快就找到了感觉,个人情绪也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这使得李可的心情更加阳光。

自从那次在市委民主推荐会上品尝到那“菩萨泉”之后,李可就一直想给余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这天上午上班一进办公室,她就拨通了余云的电话:“余老板吗?我李可啊,那菩萨泉整个形象设计和广告策划都是你做的吧?”

余云得意地说:“是啊,你感觉怎么样?”

李可说:“还真不错,不过那天送到会上去也是你的主意吧?你事先应该对我通个气的。是不是让人觉得是我的主意,有意识在那会上为我自己做广告呀?”

余云笑道:“哈哈,你变得敏感了嘛!那只是一个商业行为而已,与你无关。”

李可明白余云用心良苦,问道:“还跟我无关?你都挂上延宁市下岗职工再就业基地了。我还想问你怎么给矿泉水取名‘菩萨泉’呢?”

余云说:“要知道我也是从劳动系统出来的哟,就业局长我也熟,不过是章总的儿子去找他们的,你的熊主任也知道这事。挂再就业基地是就业局同意了的,他们还提供了小额贷款呢,这都是你支持的结果。前段时间看你心情不太好,所以好多事没有去麻烦你。至于那公司和矿泉水的名字嘛,那是章总坚持要那么定的。他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党和政府以及你这样的干部才是真正活菩萨,所以他坚持要将公司的第一个品牌命名为‘菩萨泉’”。

刚与余云通完电话,就有三个平时来往并不密切的部门头头以一点小事为借口,挤进她的办公室与她海阔天空地聊起来。他们正聊得起劲,办公室熊主任就又领了两个人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哦,对不起,几位领导,我打断一下。”

李可以为又是来套近乎的,看到来人并不很熟悉,就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这个办公室的熊主任怎么越当越不会办事了。熊主任看出了她的表情,又扫了眼坐着的三位,发现他们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就指了指随自己一起进来的两人解释说:“李局长,这两位领导是市里派来检查工作的。”

此时,那三个人才起身告辞。

李可将他们送到门口,这才转身与刚来的两人一一握手:“你们好,请坐,请坐。”

来人掏出介绍信递给李可,开门见山地说:“李局长,您可能不认识我们,我是市监察局的,这位是市审计局的,最近有人举报贵局违规动用了1亿元医保基金,根据有关领导的批示精神,我们两家抽调五名同志组成了一个联合调查组,要到医保局对医保基金的管理和使用情况进行一次专项检查,特地来向您报告一声。”

李可听到这个消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此时在自己仕途转折的关键时期,有人举报这类事情是别有用心,就爽朗地说道:“什么?你是说有人举报我们动用了1个亿的医保基金?哈哈,我这个局长怎么没听说过呀?不过我还是欢迎你们来监督检查我们的工作。”

来人严肃认真地说:“我们两家领导也知道此时来搞这类检查,对李局长您有一定的负面影响,但举报信列举的事情很具体,又有领导批示,我们也不能顶着不查,所以领导要求我们放低调些,只根据举报内容进行专查,而暂时不作延伸审计。查清事实后就立即撤回去复命,希望李局长您能理解和支持我们。”

过去的例行审计都要事先通知的,而且来的人一般她都熟悉,今天检查组居然来了个突然袭击,分明是对她的不信任,或者说就是冲着她而来的。因此,她态度生硬地说:“我能理解,你们说需要我们怎么配合吧?”

来人说:“也没有什么,我们主要是要查医保局的基金账户,如果你们主管局能派一名财务人员帮我们协调一下更好,忙不过来我们自己去。我们这是根据领导意思来向您报告一声,让您知道有这事。”这话软中带硬,表示了对李可态度的不满。

李可也意识到自己的无名火不应该冲这检查组的人发,要发的人应该是举报者才对。于是态度诚恳地说:“再忙我也要派人配合你们。这样,熊主任,你通知基金财务科的科长全程陪同检查组的同志,并告诉黄金局长,检查组的同志要看什么就提供什么,决不能有丝毫隐瞒,更不能怠慢了检查组的同志们,明白吗?”

熊主任答应说:“我知道。”就领着检查组的人去了。

李可坐回到大班椅上,靠上靠背,舒展地伸了一个懒腰,惬意地欣赏了一遍那幅气势磅礴的《研山铭》:“五色水,浮昆仑,潭在顶,出黑云……”

当她念到“潭在顶,出黑云”时,脑海中不知怎么就出现那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画面,这在她过去念这篇铭文时是从未有过的事。她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冷静地想了想,觉得检查组的那两个人说的事情应该引起她的重视。于是她拨通了黄金的电话:“黄局长吗?我李可呀。监察局和审计局的检查组要查你们的基金账知道了吗?”

黄金说:“知道了,刚才才接到熊主任的通知,我正布置财务人员作好迎检准备呢。”

李可说:“你们没有擅自动用医保基金吧?”

黄金肯定地说:“您放心,李局,医保基金是高压线,我绝对不会擅自动用的。”

李可这才放心地说:“这就好,我想你也没有这个胆,说我们动用一亿的医保基金,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黄金说:“嗯,嗯,我既没这个胆,也没这个权。”

黄金口里虽硬,可心里终究不踏实。虽然他对财务人员作了交待,在账上做了点手脚,可那只能瞒得了一时,拖延几天时间而已,迟早是要被他们查出来的。因此,一放下电话,他就跟杜浦联系,想与他商量对策。可杜浦作为市政协的常委,陪同市政协的几位主席到欧洲考察去了。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楚,杜浦就让他去找兰国发拿主意。

检查组从下午开始就正式开始查账,下班时执意不肯吃请。黄金就给兰国发打了电话,顾不上吃晚饭,去买了两条烟,驱车径直来到他家里。进门见虞罂美与兰国发都在客厅,就喊道:“舅妈,您也在家呀?”

虞罂美已经习惯了黄金称她舅妈,示意他坐下,一边给他泡茶,一边说:“开了一下午会累了,晚上让他们去应酬,我难得休息一下。”

说着,也接过兰国发给她递过来的烟,就着黄金送上来的火点上,优雅地吸了一口。

黄金看了眼这位舅妈,发现她的脸色变得十分憔悴,心想过年时她还红光满面的,怎么陡然就变成个病人似的呢?

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舅妈?我看你气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虞罂美强笑了一下说:“没有病,是累的。怎么了?这么慌忙火急的,有什么事吗?”

黄金知道,这个舅妈有时比舅舅的主意还多,能量更大,他望了眼兰国发说:“是这样,我遇到了点麻烦。我们的医保基金有几个亿的沉淀,您是知道的,杜浦那边因为国际商务中心项目需要资金周转,他多次找我借。起先我很犹豫,但那次你在温泉山庄请高总时,苟书记发了话,我就拆借1个亿给他了。现在不知谁他妈的举报到人大去了,人大又批转到监察局和审计局,他们今天组成专班进驻我们单位查账,杜浦的钱又全砸进项目里去了,一时还不上,而且他人还在欧洲。这么大一笔钱瞒是瞒不过去的,但查出来问题就大了。我想请舅妈和舅舅帮我拿个主意。”

虞罂美皱了皱眉,心里想道,还有谁他妈的,你舅妈的呗。怕他再骂出难听的话,就说道:“我说你呀,就是素质难得提高,都当局长的人了,张口他妈的闭口他妈的,你就不能文明点!苟书记是怎么发话的呀?他有批示?签了字吗?”

黄金就将那次在温泉山庄大厅与苟日新的对话学给他们听了。

兰国发以为黄金还没有说完,就问:“苟书记就说了这些?”

黄金说:“是呀,他这不是明摆着叫我借吗?”

兰国发说:“这哪里叫做发话,他没有半个字说到要你借钱给杜浦呀。”

虞罂美说:“苟书记高得很!他的话没有一丝漏洞。首先,他作为市委书记向你随便问问医保基金的管理和保值增值情况很正常;其次,他明确地说了对政府这边的工作他从不作指示;最后,他又强调了是叫你在不违规、确保基金安全的前提下,要努力实现基金的保值增值。他的话搬到桌面上,完全可以理解为让你管好用好基金,而没有叫你将基金借给任何人。你说他发话则完全是你理解上的错误。”

黄金这时慌了,说:“那怎么办?”

兰国发说:“抓紧把钱填上去呀!”

黄金急得抓头:“这不是几万、几十万,是一个亿。我到哪儿去弄这么大一笔钱呀!要是还得上,我就不找你们了!”

虞罂美问:“这么大的事,你总应该向你们李局长请示过吧?让你们主管局给你挑挑担子,看能不能保住你的帽子,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黄金说:“我瞒着李局呢,她要知道了,我还借得成吗?”

兰国发说:“你就说口头请示过,可能是她忘记了。作为主管局就算没请示她,她也应该负领导责任,她肯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黄金明知道这么做是昧良心,但闯了这么大的祸,一种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按兰国发的主意去做。但他还是对苟日新寄予了一线希望,他说:“舅舅,你能不能请苟书记出面说句话呢?哪怕咱花点钱。”

兰国发冷哼一声:“你以为他什么人的钱都收吗?告诉你吧,我跟他鞍前马后地跑了这几年,就没见他收过人家一分钱。要想他说话,杜浦出面还差不多。”

黄金说:“等杜浦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虞罂美说:“黄金呀,我想来想去没有他法,现在你只有拉一个垫背的了。李可是耿书记的人,你套上她就等于套上了耿书记。耿书记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李可就这么倒下去,他一定会设法保住她的,他要保护李可就得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化不了,等杜浦回来后再间接地找苟书记做做工作,这事也就摆平了。”

黄金这时站起身,下了决心似的说道:“李局,对不起了,我黄金确实是无路可走才出此下策的,以后再找你赔礼吧!”

说完,又向虞罂美和兰国发说:“舅妈,舅舅,谢谢你们的指点,我得回去作些准备。”黄金回到局里,翻出与杜浦的借款合同,按照那合同签订日期,在自己的两个笔记本里翻找起来,恰好在提前一周左右的地方有一空页,他便记下了一段文字:“11月15日,李局电话指示,为了实现医保基金的最大增值,可向杜浦拆借1亿资金,用作夏江第一楼建设,利息等具体事项由医保局与借款方面商量,并要签订正式的借款协议。”

接下来,他又给财务科长打电话,让他马上赶到他办公室来。

且不说黄金如何向财务人员作的交待。却说黄金走后,兰国发又递给虞罂美一支烟:“这个不争气的家伙,连这点事也让人给捅出去了,看来办不成大事。”

看到黄金离去的背影,虞罂美感到一丝愧疚,她不知道自己为了达到击垮一个竞争对手的目的,而不惜牺牲这个外甥是对还是错,她更不知道采取这种手段嫁祸于李可是政治的需要还是道德的沦丧。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得对准自己既定的标靶一头扎下去。她不想让兰国发怀疑到是自己向王德积写的举报信,她说道:“这事也不能完全怪黄金,要知道王德积在延宁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在哪个单位没有一两个亲信呢?”

兰国发说:“你认为这是王德积自导自演的?”

虞罂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还没看出来吗?他这是有计划、有步骤地为他的宝贝女儿扫除障碍呢。出头的椽子先烂,谁叫她李可得票最多呢?你放心,他下一个目标就该轮到我了。明天他就要亲自带队到我区里来视察鳗鱼养殖基地的情况,什么视察?就是来挑刺的,来寻找突破口的。我要不参与竞争那个副市长,他负责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来搞什么视察。”

兰国发就担心地说:“那高飞的事你到底打不打算报案呀?”

虞罂美说:“这正是我最伤脑筋的事。经过反复权衡,我觉得还是暂时不报案的好。一报案,我这次就彻底没戏了,墙到众人推,说不定还会引出一系列的事情来。所以我一定要捂住这个盖子,要是我这次真的上了一个台阶,那这件事就是工作上的一个小小失误而已。因决策失误或者受骗上当给国家带来经济损失的,何止我虞罂美一个人?”

兰国发还是很犹豫地说:“那要不要向苟书记个别报告一声呢?”

虞罂美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要,起码在这个副市长人选确定之前不要!跟你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他这个人的深浅。我看你跟在他左右这几年,也不一定看得准他。”

兰国发点了点头:“嗯,他深藏不露!他的内心思想总让人猜不透。”

说着,他又回到现实问题中来:“那八百万元可不是一个小数啊,关键是它有一半还是机关干部的集资款,要是真的让那个家伙卷跑了,那娄子就捅大了。”

虞罂美说:“娄子再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先得捂住。不过,我派小卞带着区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和经侦大队的大队长明天就过去看个究竟,高飞的手机长期放在秘书手上,这不合常理,而且最近连秘书的手机也联系不上了,我怀疑高飞一过年就可能携款跑了。但海蜚跑不了,有机会你再问问他到底与高飞有多深的交情,清不清楚他的底细,他应该不会是与高飞串通好了来骗我的吧?”

兰国发肯定地说:“绝对不会,海蜚投进来的可是硬邦邦的几千万元。他就是想骗,也没有那个胆。”

虞罂美不以为然地说:“他的胆子还小吗?恐怕为了钱他连命案都敢做。我得提醒你,与他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尽管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但连我都能怀疑到的事,耿清和曾衡他们绝对会怀疑得到,冯强的工作是耿清指派的,他知道冯强对谁的利益威胁大。如果我分析得不错的话,他们这是还没有拿到关键证据,是外松内紧。就耿清的性格,他绝不会让他的干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人撞废一条腿的。”

兰国发脸上一阵抽搐,说道:“你说些什么呀?我听不懂你的话,还是想想你自己的事怎么摆平吧。”

虞罂美冷笑一声:“哼哼!你以为我是操你的冤枉心吗?我还不是为了儿子,将来别一个大人也靠不上,连孤儿也不如!”说着,向烟灰缸里掐灭了烟,站起身说:“我找小卞谈谈去。”

卞奴儿住在区委办公楼的单身宿舍里,虞罂美有时加班或者开会,晚了就在那里睡,兰国发也习惯了。他说了声:“来者不善,王德积带队视察,你真得小心点。”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虞罂美说着,啪地摔上门,走了。当她驱车来到区委办公楼的院子时,却见卞奴儿宿舍的窗户一片漆黑,联想到她近来的表现,意识到她好像在疏远自己,就怀疑她是不是又谈恋爱了。掏出手机发了几个字的短信:“在哪儿呀?”

很快收到回复:“与几个朋友一起喝茶,有事吗?”

虞罂美心里一阵酸楚,仰头向驾驶座上靠了一会儿。其实她该交待的下午在办公室都向卞奴儿作了交待,现在找她是想找她说说话,释放一下心理和生理的压力。自从那次在那个山村被卞奴儿引诱着体验了另类性爱之后,她就离不开卞奴儿了,起码她觉得自己是爱上她了。因此她亲自干预和破坏掉了卞奴儿的两次恋爱。而卞奴儿呢,知道这一切均是因她而起,是自己引火烧身。被虞罂美破坏了两次恋爱之后,她借一次亲热的机会向虞罂美进行了忏悔,求她放过自己。虞罂美则在极尽缱绻中答应她,决不干涉她的下次恋爱,但要求卞奴儿在结婚之前不要离开她。只要卞奴儿一结婚,她就将她提拔安排到另一个单位。

此时,虞罂美变换了一个位置替卞奴儿想了想,想到卞奴儿都二十七岁的人了,再不谈恋爱就成老姑娘了。她叹了口气,又输上几个字:“没事,记住我下午交待的话。把这件事情办好了,我将你的工作动一下,我说过的话算数!”

按了发送键后,她就调转车头准备返回宿舍。当车爬上迎宾大道驶近雄鹰广场时,看到市委大楼只有一楼、二楼和五楼有灯亮着,便想起了在六楼办公的市委书记苟日新。于是将车停在“夏江第一楼”的工地旁边,拨通了他的电话:“喂,苟书记吗?我是虞罂美呀,打扰你了吗?”

苟日新说:“没有,我刚才有个应酬,喝了点酒刚回呢。”

虞罂美问:“是回了省城看夫人呢,还是回到将军楼了呀?”

苟日新笑道:“当然是将军楼了,怎么?要检查我的行踪吗?”

虞罂美说:“我哪儿有这个权利呀?想找你汇报呗。”

苟日新说:“行呀,你过半个小时以后过来吧,我正与公安局的曾局他们研究点事。”

虞罂美就将车开到温泉山庄的停车场上停了。见时间还早,就下了车,想到大厅去找个地方坐坐。

可是进了大厅,见那里灯火辉煌,还没有在沙发上粘下屁股,那大堂副理就主动过来打招呼了。她觉得这不是她今天宜呆的地方,再呆下去不知道还会碰到哪些熟人。她敷衍了一下,就重新回到车上。看了看表,熄灭车灯,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刚才打电话时,确实想向苟日新汇报一下鳗鱼养殖基地项目的事,她认为有了芳草精舍的那次亲密接触之后,这个男人应该信得过的。当第二支烟抽了半截时,她却改变了主意,决定先随便找个话题聊一聊,到时看看情形再作最后决定。

她看了眼仪表盘,见时间过去了四十分钟,便优雅地夹着烟下了车,绕过花坛,上了几级石阶,踏上了那条鹅卵石小径,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株紫桂之下。当她抬头看到16幢二楼那扇窗户里透出的淡黄色灯光时,她的心突然呯呯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绕过紫桂徘徊了一会儿,来到那株银桂下,看到窗帘内映出个瘦削人影,这才将烟头往那银桂的躯干上研灭,只听见嗞地一声,本来十分清新的空气中就生出一种植物燃烧的气味。

虞罂美摁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一道缝,苟日新的目光向虞罂美的身后望了望,问:“车呢?”

虞罂美侧身进屋说:“停在山庄了。”

苟日新返身锁上门,趁虞罂美向楼上张望时,突然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凑过嘴去狂吻起来,虞罂美被这突然而粗暴的动作惊得不知所措,一股浓烈的酒气和男人的气息也唤醒了她的各个感官,也许是好久没有被这种气息淹没过了,苟日新的举动让她感觉既陌生又刺激,她被动地应承着,恰到好处地配合着,不一会儿整个人触了电似的身子发软,虚脱了般向下坠去。

苟日新试图抱起她,可是感觉腰尖盘处不堪重负,恰在此时楼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虞罂美就轻轻推了他一下,说:“先接电话吧,我自己上来。”

苟日新就跑上二楼书房,看来电显示的是王学莲的手机号码,犹豫了一下,就将电话的插头给拔了。

这时,虞罂美从书房门口探进头来,正看到他拔出插头,就问:“怎么不接电话呀?有重要事情怎么办?”

苟日新支吾道:“没什么重要事情,是一个县干部打来的。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也不让人休息,烦,不接了!”话没说完手机又响了。

虞罂美笑笑说:“你慢慢接,我到隔壁看看电视。”说着,真的到隔壁卧室看电视去了。

苟日新这才掩上门,打开手机,知道还是王学莲的电话,就说:“哦,局长吗?有什么事呀?我刚才找曾衡了解了几件案子的情况,现在正准备回省城呢,明天省里有个会。”

自从温泉山庄的老总徐杏给环保局送了一间总统套房后,王学莲每隔一两天就要带着姜倩倩来这里泡泡温泉,或在室内游泳池里游游泳。因为第一轮民主推荐顺利过关,为了防止在关键时期出现重大污染事件,这段时间她带着一帮人到全市几个重点污染企业检查,同时到几个重点县市督促关闭了一批污染严重超标的小水泥厂。最近因为姜倩倩怀孕了,所以既不带她出差,也不带她游泳。

今天从延城县检查回来后,她就一个人直接到山庄来,一是想游游泳放松一下,二是看苟日新在不在家,有一两周没见他了想会会他,听听他有没有新的信息,更想他兑现承诺为自己做做工作。不料从游泳池游完泳出来准备经过大厅回到总统套房时,却无意间看到虞罂美心不在焉地从外面进来,到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回到车上,车却并不开走。她立即意识到虞罂美是在等什么人,也可能是要到将军楼去找上官市长或者苟书记,这引起了她的强烈好奇心,她就披了浴巾,戴了眼镜,站在二楼的内走廊内,饶有兴趣地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的位置能俯瞰到大半个停车场和去将军楼的道路。当一辆警车从将军楼驶出来后,就见虞罂美从车内叼了烟走了出来。此时她肯定了自己猜测,但还拿不准她到底是要找市长还是要找书记。因此,她像庄的普通住客出来散步似的远远地跟在她后面,直到看见她走进16号楼时,她才陡然生出一股醋意来,凭着女人的直觉和虞罂美刚才的表现,她能想象到这不是一个区委书记与一个市委书记之间的正常会面。她连想也没想就给苟日新的房间里打了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没人接听,却突然出现了盲音,再打座机却打不进了。这让她感觉非常委屈,又固执地拨通了他的手机,却听到苟日新说出了这一大堆假话。

尽管她一直不相信苟日新对她情有独钟,但当此时面对事实时,还是让她不由得产生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有了这种被骗的感觉反倒使她冷静了下来。心里自问道:“你与他算什么呢?吃醋?他属于你王学莲吗?哈哈,好没来由!”

想到这里,她平息了刚才要臭骂他、甚至闯进他屋里揭穿他虚伪面具的冲动。强忍了眼泪说:“哦,这么忙呀。你这是在路上还是在办公室呀?”

苟日新轻声说:“我正准备上车呢。”

王学莲就强笑了:“你坐的是那辆破车还是又换了辆新车呀?可不是什么车都好坐的哟,有的车污染可重了!”

苟日新随口答道:“你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我没换车。没事的话我要挂了啊,有时间再联系。”

王学莲说:“不就是一辆破车吗?你急什么?我没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你,回省城后径直回家,可别在外面嫖妓哟,哈哈!”说着,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次无意之中的发现,破坏了她所有的好心情,也打乱了她的计划。回到总统套房后,无情无绪地翻看了一会儿电视,可怎么也分散不了注意力,脑海里总是不时地闪现出那将军楼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想象着此时他们的所作所为。时而向往之,时而怨恨之,心情十分矛盾。

如果说,开始她纯粹是为了想要利用苟日新的话,那么后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喜欢他了,自从那次北京之行回来后,她就将自己的情和欲全部倾注在这个男人身上了。这也许是女人的天性,她不能容忍她所专注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有瓜葛。因此,那醋意是自发的。由此,她联想到苟日新对她的承诺也是欺骗她的,他肯定对虞罂美、李可甚至魏莎妮都有承诺。看来他是一个情场老手,更是一个情感骗子。

爱与恨之间的转换就是这么简单,此时此刻她开始恨这个男人了,她要报复他的冲动。你不是玩女人吗?我总不能在这里痴痴地等你呀,我也找个男人玩玩。刚才听苟日新说找曾衡了解了几个案子的案情,她便想到了陆冠军可能也在一起,苟日新关心的肯定是冯强的案子。因此,她用宾馆房间的电话拨通了陆冠军的手机。陆冠军看到是一个市内电话,上面并没有显示分机号,电话通了却没听到声音,就问:“谁呀?”

王学莲听到是陆冠军本人接的电话,才说道:“小陆呀?我王学莲啊,你还在外加班吗?”

陆冠军没想到王学莲这个时候会给他打电话,压低了声音激动地说:“哦,是王局长啊,我们队里刚碰了个头,正准备收队呢。你有什么指示吗?”

自从那次进京开会与苟日新发生了亲密关系后,王学莲就再也没有与这个下属的丈夫有过约会。因此,此时打电话让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她顿了一下说:“哦,你刚才是不是陪你们曾局长找苟书记汇报案情呀?”

陆冠军说:“是呀,您怎么知道的?”

王学莲说:“我看到你们的车从将军楼开出来,案子怎么样了?能向我透露一点吗?”

她不等陆冠军回答,就接着说:“你们不是收队了吗?要不你到温泉山庄来一下。我在5308房间。”

陆冠军立即答道:“行,我马上到。”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陆冠军就摁响了门铃。王学莲开门将他放进来就反锁了门说:“怎么样?这么晚了不回家,倩倩不会有意见吧?”

也许是有较长时间没单独见面了,陆冠军见到王学莲的媚眼似是有点腼腆,他说:“不会的,我们办案经常不回家,她基本上习惯了。”

王学莲见他拘谨的样子,就产生一种主宰的感觉,说:“那就别回去,先去洗一下。”

陆冠军就兴奋地冲进了卫生间,接着就听到急促的水流声。王学莲斜倚在床头上就感觉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双眼迷蒙起来,她顶不住那卫生间的声音对她的诱惑,待那水流声一停,就从床上跳下来,从衣柜内挑了一件男式游泳裤,钻进卫生间里说了声:“别穿那脏的了,换上这件吧。”

见王学莲闯了进来,陆冠军又本能地狂野起来,他也不去接那短裤,而是一把将她抱起来:“还穿什么呀,那不是脱裤子放屁费两道手脚吗?”来到床边,高高地将她丢了下去。

王学莲的身子就像皮球一样反弹起来,重又跌落下去。这一摔更刺激了她的某根神经,她乜了眼嗔道:“你这个粗鲁的家伙,就不能学温柔点吗?”

“我就是这么粗鲁,怕了吗?”陆冠军说着就扑上去,将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那女人就吐字不清地佯装叫喊:“哎呀,坏死了,非礼呀,非礼呀!”

陆冠军更加地肆无忌惮了:“喊吧,叫吧,我就是要强暴你!”

陆冠军强有力的双臂将她箍得死死的,她再也叫不出声了,侧过头去张口咬住他的臂肌……

两个人彼此折腾之后,王学莲将头靠在陆冠军的胸脯上,伸出手指拨弄着陆冠军那手臂上带血的牙印说:“这长时间没会面了,是不是不想我了?”

陆冠军说:“怎么不想呢?知道吗?我想你又有点敬畏你,你不招呼我不敢找你呀!”

王学莲现在觉得男人说这话都是应景之作,全都不可信。她也敷衍道:“是吗?那你说说怎么想我?什么时候想我了?”

陆冠军说:“经常想你,知道吗?倩倩怀孕了,我们都有一两个月没有做爱了,有时晚上醒来真的恨不得跑过去敲你的门。要不,你给把钥匙我,一有机会我就溜过来。”

王学莲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掌,说:“哈哈,倩倩发现了还不找我拼命呀。算了吧,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说着,她调换了话题:“你既然这么喜欢我,那愿意为我办事吗?”

陆冠军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愿意,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你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办?”

王学莲就吻了他一下说:“没这么严重,上刀山下油锅我还舍不得呢,有事的话我会对你说的。哦,冯强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陆冠军摆了摆头,叹道:“哎,还是没有突破性的进展,但我可以肯定,他的被撞绝对与他调查七一机修分厂拍卖的事情有关。可惜呀,他们太狡猾了,到现在还抓不到证据。”

强烈的报复欲望迫使王学莲想立即教训苟日新,她甚至想到要拿出那次在办公室拍摄到的录像,但她知道此时还不是时候,她觉得苟日新还有利用价值。她说:“我倒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不知道你们曾局敢不敢查?”

陆冠军说:“什么猜测?你说说,如果有线索,曾局不查我去查!”

王学莲说:“你们目前主要是围绕‘海’和‘兰’在查,对不对?”

陆冠军说:“是呀,那次拍卖肯定是他们串通好了的,一个占大便宜,一个从中得好处。”

王学莲说:“兰有这个胆子吗?你想没想过他后面还可能有更大的人物得了好处?”

陆冠军吃惊地伸出大拇指,示意说:“你猜测他也可能得了好处?”

王学莲点点头,也伸出大拇指比划着:“不可能吗?‘海’是‘杜’介绍进来的,‘杜’与‘这个’是什么关系,恐怕尽人皆知。要不,他怎么这么关心这个案子呢?”

陆冠军想了想说:“不一定,我看他不是这种人,杜有可能参与了此事。但撞人的事我估计他不会知道。不过你的猜测启发了我的思路,是应该将范围放广点。”

王学莲除了要报复苟日新之外,更加地痛恨虞罂美。她恨不得立即就能看到陆冠军将兰国发绳之以法,可就是苦于不能给公安部门找到有力的证据。但她的怨恨终于在第二轮推荐的前一周让她的爸爸王德积替她渲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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