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气压变得越来越低,整个夜空像要随时都能坍塌下来一样,让人呼吸紧促,心跳加剧。龙晓躲在马身后,身体几乎不能控制,随着风力东一下西一头勉强行进,他不时抬头看离身前不远的轧克山大,希望他快点下命令,将队伍撤到左侧那片古森林里。因为他此刻的心里有种很强的预感告诉他,这绝非是一场普通的暴风雨。
轧克山大却没有一点撤离队伍避雨的意思,仍然勉力在黑暗中前进,而且还不断地回头催促身边的人,让他们加把劲争取在暴雨来临之前翻过达拉斯山脉。可是这些筋疲力尽的人们已经顶不住了,个个由行进变成了挣扎,向上走一步,便被狂风在黑暗中吹得踉跄后退好几步。
就这样又坚持了一会,队伍虽然努力攀登,可毕竟风急路陡,感觉像是行了好多路,其实根本没走多少道儿。人们渐渐没有了耐力,开始乱了方寸,东倒西歪在山路乱撞。倏地,低沉夜空里零星洒落一滴滴拳头大的水珠子,被强烈夜风凌空卷动,吹打在众人身上,其力量之大,不亚于一记重拳,人们猝不及防,身体单薄的立刻被击倒在地。
安库没了马匹,为了避风摸索跟在扛旗兵马后,让超大雨点一打,心里大惊,身体就势前扑,恰好撞于旗兵马股上,而扛旗兵在这支队伍里像是经过特殊训练过,面对黑幕中山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慌乱,仍是挺身扛旗立在马背,始终保持大旗飘扬状态。万没料到安库居然在后面来此一举,他坐下马本遇大雨滴袭击惊恐难抑,加上安库一撞,立刻失去理性,骤然驮起扛旗兵发疯般向前冲去。
扛旗兵经此突变,发出尖叫,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惊马凄鸣着踏翻两名政府军,似离弦之箭一样奔出去,刹时冲进靠右的山地,钻入无边黑暗中。少倾,远处传来那马哀鸣和扛旗兵绝望惨呼声。
声音由近至远拉得很长,稍有经验之人,不用多想便可知道扛旗兵是迭入了山涧深渊里了。这下政府军士兵意志防线彻底崩溃,包括轧克山大上尉在内,顿时停住了脚步,他惊怖万分地看了看扛旗兵惨叫的地方,心里连颤。忽听见脚下有人痛苦呻吟着站起,听他声音象是安库,好象也伤得不轻,不由皱起了眉头。
安库佝偻着身躯,在烈风中摇曳不定,声音因痛苦而颤抖,朝轧克山大嘶喊道:“头儿,这样下去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语音凄厉恐慌,与夜空中逐渐稠密的大雨滴和狂风撕扯一起,显得异常恐怖,使人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战栗不已。
此刻,龙晓借以避风的马也早已脱缰而去,看身上雨点越来越密,天地间渐成混沌,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他明明刚才还知道居左不远处有座大森林,可自从扛旗兵迭入山涧后,又有些拿不准,怕万一黑暗混沌中看错事物,妄自开口说知道那里有可以避风雨的森林,而把队伍领进危险绝境。正进退两难之际,漆黑夜空中骤然闪亮,数道Z字形闪电再次划破墨夜,与接踵而来的雷声中,借着稍纵既逝的电光,朝印象中森林方向快速的送出目光。
他发现那的确是座幽密高大的森林,电光中,那片森林像黑暗里潜伏着的一群巨岸怪兽,周遭泛着一种令人心悸之气息。雷声过后,闪电和森林一起消失在黑暗里。接着,雨点更加缜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拍得人几乎窒息晕倒。
不能再犹豫了,不然大伙恐怕都要被这场暴风雨夺去性命。龙晓毅然下定决心,拼尽全身力气在雨幕黑风中冲到轧克山大面前,伸手抹把如瀑布流泉般雨水,请求他赶快下命令,将队伍撤到左侧森林里,为了避免轧克山大犹豫争取时间,他马上主动请樱,愿意前头带路,表示一定能将队伍安全带进森林里面。
轧克山大也知道情况危急,稍加思索便决定依龙晓说的做。人们听说上尉同意找地方避雨,纷纷争先恐后跟在龙晓身后,尽管他们恨不得一下就钻进龙晓所说森林里,却谁也不肯超越龙晓半步,他们害怕黑暗中看不清脚下路径,万一不小心失足落下深渊,步刚才扛旗兵后尘。
龙晓毫无惧色,向前无畏走了几步,隐约听见背后雨幕里传来几声嘶恐惨呼,猛回头看见后面黑漆漆一片,问道:“谁的声音,他怎么了。”
黑暗中传来一个喘息如牛的粗声,道:“你别管了,是新抓来那几个小崽子,大伙认为碍事,把他们扔在山路上了。”龙晓闻听,立时停住前行脚步,扭头朝跟在身后黑暗里的政府军厉声咆哮道:“靠你妈的,怎么能这么干,快点去把他们拉回来,否则谁也休想让老子给你们带路。”
政府军在暴雨烈风中站不住脚,传出一阵咒骂和拉枪栓的声音,企图威胁龙晓快点带路,龙晓却纹丝不动,双方僵持片刻,轧克山大火了,胡乱抓摸过身边几个兵,命令他们按照龙晓意思办,士兵们无奈,只好硬头皮摸回去,发现黑暗里那条山路变成了发微白带着急流的地带,大量的山水顺着山路汹涌奔流下来,水流旁一棵树影旁,恍惚听见一个恍如隔世喊救命的声音,几个人仗胆摸索过去,与水中一通乱抓,冷不丁摸到一只疯狂摆动的手掌,用尽他们全身力气拼命一拉,箕里骨碌扯上五个栓在一根绳子上的人。
几名士兵拉上几人后,本已相当脆弱惊恐的心差点跳出腔子来。只这一会工夫,他们刚才走的山路就成了河流,要不是这五人栓在一起被水冲倒时挂在树上,恐怕他们现在早已经顺着水流冲走或者撞得粉身碎骨了。
至于五个年轻人是否能活,这并没有使几个士兵感到紧张,最令他们吃惊几乎喷血的是这场雨大得简直旷古硕今,他们双股颤栗,魂飞魄丧,感觉到山路上奔腾的雨水正快速的朝两旁扩散着,居然好象已经要引起了可怕的山洪爆发。。。。。。。。。
感觉好就来两票,龙骧的东西毕竟是精品。2007年2月22日夜0点5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