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收服
且说另一边，凯奇、阿贲两个人随着小偷去看房子去了。出了巷口，两匹马早已经准备在那儿。小偷走在前面，走在后面的两个人牵着马后面跟随。阿贲低声埋怨：“你怎么能够勒索呢，你怎么能够勒索人家钱财呢。”阿贲心直口拙，没法口若悬河的摆出大道理说服阿贲，可是心直口拙的人往往是心志最为坚定的，任凯奇如何巧舌如簧阿贲就是认定凯奇勒索别人钱财是错误的，一路就这样在凯奇耳边嘀嘀咕咕。
阿贲只感觉仿佛千万只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响，数次举起拳头威胁也完全没有用。终于，痞子少年投降了：“我认输了，你别说了行不行？”
憨厚少年喜道：“你是答应要将钱送回去了？”
凯奇无奈叹道：“就算是我想送回去，那也得人家肯收啊。现在送回去，小白脸只会认为本少爷我在侮辱他，只能加深他的屈辱感，以后找我们报仇的就不是那个小妞一个了。而且那个小白脸可没有答应独自一个人来报仇。”
“那你还敢勒索他？”
凯奇嗤道：“放了那个丫头，以后每天还得提心吊胆的提防那个丫头的报仇，我总不能不收一点点补偿吧？我答应你，这是唯一的一次，以后就算抓着那个丫头也再不要精神损失补偿了。行吧？”
“可是……”阿贲总觉得还是不妥。凯奇不容分说打断了他：“就这样决定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再啰唆我可就翻脸啦！”
“你真的答应以后不再；勒索人家钱财了？”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那行！”阿贲闭嘴，不再嘀咕了。
总算耳边清静了，凯奇长出一口气，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奶奶的，以后干这种事情一定得避开阿贲，否则迟早给他烦死。勒索？当然不会再干了，凯奇大少爷是说话算话讲信用的。可是敲诈、欺骗甚至顺手牵羊之类的事情还是可以干的吗！
缺少了正常的道德教育，少了普通少年的正常生活的道德积累，凯奇心中的道德标准实在是模糊得很。他根本不觉得从那个草包公子那儿弄点钱来花花用什么不对。那种草包公子何德何能，他得钱还不是家里给的，贵族的钱那儿来的？还是从平民这儿收去的。凯奇对此相当的心安理得。胆大包天，而又没有道德约束行事无所顾忌，这种人通常都会成为社会的祸害。
现在凯奇似乎也在向那个方向发展。幸运的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阿贲。
小偷一路在前面引路，没多久就到了。
小偷心中认定凯奇是贵族少爷，找得房子自然得配得上身份，因此房子绝对不会是平民区简陋的草房。矗立在凯奇和阿贲面前的是一个高门大院，走进去，宽敞的庭院，漂亮的房子，洁白的墙壁映得阿贲眼睛发花。别说区区两个乡下小子，就是真正的贵族公子住在这儿也不会寒酸。前面是静谧的街道，推开后窗下面就是穿城而过的河道。正是金屋藏娇的绝佳地点。贵公子不住将军府，要到外面找住处，也怨不得小偷会有这种想法。这种地方租金当然不会便宜，但是现在凯奇腰间多了四五百金币，正是牛气烘烘的时候，和房主商议租金，连价格都没有还就干脆的答应下来了。签订合同，支付了一年的租金，房主满意的走了。
剩下小偷眼巴巴的等着赏金。
凯奇少爷今天心情大好，也不吝啬，掏出钱包就扔过去了：“这是赏你的！”
小偷借助，沉甸甸的，打开看了看大概有好几十银币，顿时眉开眼笑。钱包揣在怀里，低头哈腰连声感谢就要走人。
“等等！”凯奇叫住了小偷。
小偷回头：“大爷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和你聊几句，坐！”凯奇指着屋内的椅子道，那气度比真正的贵公子也不会逊色。
小偷小心的屁股在椅子上坐了半边，诚惶诚恐随时准备站起来的样子。凯奇瞥了他一眼道：“今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是、是！”小偷点点头有立刻摇头道，“不、不，小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凯奇喝道：“你怕什么？看到就是看到了，不会为难你。”语气一缓，“知道海德里安家族吗？”
小偷点头，道：“海德里安侯爵，公国四大侯爵之一。”
“怀特家族听说过吧？”
小偷道：“怀特伯爵正是我们密西萨兰行省的总督大人。出了地方上之外，怀特家族在公国京都也很有实力，听说公国财政大臣萨穆•；怀特伯爵大人也是怀特家族的人。”
凯奇听了心中暗暗吃惊：“他奶奶的，这下乱子大了。小白脸这么大来头？”他现在衷心的希望耶罗•；怀特的人品足够坚挺，不会回家带上人来围攻。虽然心中惊涛骇浪，但凯奇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道：“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既然你知道这些我就不多说了。今天事情的整个过程你都看到了，海德里安侯爵家的大小姐、密西萨兰总督的公子，两个人对本少爷现在是恨之入骨，当然在他们看来你，就是本少爷的同党。你说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呢？”
小偷腿一软，半边屁股没有坐住就从椅子上滚下，站起来之后赶紧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干啊？”
“我当然都知道你什么也没有干，可是得他们相信才行。现在就算本少爷在他们面前给你求情，他们也不会相信。现在他们的目标除了少爷我之外，恐怕又多了一个你了。以怀特家族在银霜堡的势力，现在恐怕连你家上辈子事情都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如果他们还有你过不去，你说接下去会发生些什么呢？”
“噗通！”小偷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了，“大爷救命啊！”他还算不笨。
凯奇靠在椅子上，对于跪在地上哀求的小偷也没有让他站起来的意思。翘起二郎腿悠闲道：“你知道我和梅琳那丫头，就是海德里安那个大小姐为什么结怨吗？”
小偷赶紧摇头。
“男女之间还不就那么回事。”凯奇开始信口开河了，“所谓因爱生恨没有爱哪来的恨吗？别看那个丫头现在对本少爷表现得恨之入骨，俗话说，打是疼骂是爱，那丫头现在要死要活的追在我后面，只要本少爷低个头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哄她几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说道这儿突然一拍桌子，“他奶奶的，那丫头故意带个小白脸在身边气我，当少爷我不会发飙啊。这一次只是掏空那小白脸的钱包，下一次再出现在我面前少爷我把他打成猪头。”凯奇很是“义愤填膺”，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一个妒忌男人的愤怒。
回想当时的场面小偷对于凯奇和梅琳的关系深信不疑，连声哀求：“那大爷您帮我求求情吧，我真的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啊。”
凯奇低下头道：“你说她会相信吗？”
跪在地上的小偷愣在那儿。
凯奇收回身子，道：“我去给你求情，她只会以为你对少爷我很重要。如果你是她，你说接下来她会怎么做？”
小偷身体一阵颤栗：“她会找我算账！可我不是冤枉死了，小的什么也没有干啊！”
凯奇看了小偷一眼，故作不在意道：“其实你还有一个表明立场的方法，就是立刻去海德里安家告密，告诉梅琳那丫头本少爷现在住在那儿。”
小偷心中一惊，吓得赶紧叩头：“不敢不敢，小的不敢！”他还真这么想过，给凯奇当面说中心思，顿时不知所措。
凯奇道：“不敢是对的。我和梅琳那丫头就算再大的怨恨，也不至于要分出生死，只是你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不敢、不敢，小的绝对不敢出卖大爷！”小偷头如捣葱磕头不止。
“可是你要怎么办呢？”凯奇弯下腰真正的凝视着小偷的眼睛，“夹在两边之间，你要怎么办呢？”
小偷哭丧着脸道：“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好好想想！”凯奇循循善诱，“既然夹在两伙人之间里外不是人，为什么不干脆投靠某一边呢？”
“大爷是说……”小偷眼睛亮了起来。
凯奇直起身子正襟危坐，道：“现在本少爷给你一个机会为本少爷效力，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小偷连连磕头，“小人莫扎西愿意为大爷效力。”
靠，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凯奇心中颇有些意犹未尽，他还有大把的说辞没有拿出来呢。正襟危坐的少年微微点头，抬起右手道：“坐！”小偷起身在刚刚的椅子上，如刚刚一般小心翼翼的斜坐着半边椅子。
凯奇的表情仿佛一个高贵而矜持的领主，对于小偷的识时务很满意但却不是很在意。在莫扎西的眼中，这才是最合理。贵族老爷什么时候会在意他这样一个低层小人物的效忠呢？
凯奇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莫扎西的忠诚度，不过好歹算是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