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倾月，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萧旷飞快点了几处大穴，止住血，跳下马来，一把抓住倾月的衣领，倾月看着他，笑得张狂放肆，“萧旷，我就赌你不敢杀我，不敢和水家和阿熠撕破脸！”
“水倾月，你找死！”
萧旷抬起手掌，就要拍在倾月的头上，倾月微微一笑，笑容绚丽夺目，美得惊心动魄，她缓缓闭上眼睛，等着那一掌落下，等着最后的解脱。
不知为何，萧旷那一掌怎么也落不下去，身后的暗卫冲了上来，劝道，“王爷，现在还不到时候，水倾月不能杀！”
他的话给了萧旷台阶下，萧旷扔掉倾月，冷冷道，“本王不杀你，本王会留着你的命，慢慢折磨你，水倾月，你注定是本王的女人，你逃不掉！”
“萧旷，我说过，你不够资格做我水倾月的男人！”
话音刚落，倾月眼中迸射出决绝的光芒，牙齿上下一叩。
不好！她要咬舌自尽！
萧旷飞快出手，捏住倾月的下巴，逼她张开嘴，看着已经渗出血丝的舌尖，萧旷俊如神祗的脸上，阴沉得滴水，“水倾月，你就那么想死？你就宁愿死，也不从了本王？”
“萧旷，这不是第一次，你忘记了吗？在地牢那次，我也是宁愿死，也不愿被你碰，你知道吗？你这样的男人，浑身上下，从内到外，没一处干净的地方，脏得让我作呕。”
倾月面带笑容，一字一句，如尖刀般刺入萧旷的心里。
“水倾月，你放肆！”
萧旷一张俊脸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倾月高高抬着头，目光明亮得让人无法直视。
明明她才是他手下的蝼蚁，为什么他却有一种，她高如云端，他低如尘埃的错觉？
“对，我放肆，我本来就是个放肆，胆大妄为的女人，萧旷，你让我恶心，让我想吐，被你碰过的地方，我宁愿削肉剔骨，来消除你碰触的痕迹！”
“不许再说了！”
萧旷暴怒的喝道。
“为什么不准我说，萧旷，你在怕什么？你是高高在上，大权在握，连皇帝都不敢动你的靖安王，你有什么好怕的？”
倾月冷笑道，萧旷发狂的甩了她一巴掌，倾月被打得偏过头去，唇边溢出血丝。
“呸——”
萧旷刚要捧起她的脸查看她的伤势，倾月突然张口，喷了他一脸血水。
“水倾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吐本王？”
萧旷咆哮道，倾月倨傲的抬起头，高高仰起下巴，“吐你而已，萧旷，我若有能力，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想杀本王？本王先杀了你！贱人！”
萧旷捏住她细嫩修长的脖子，满面怒容。
倾月挑衅的看着他，目光中满是鄙夷，她的轻视彻底激怒了萧旷，他的大手情不自禁的收缩。
倾月被掐得无法呼吸，她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她知道她的结局，也如这天空一般，灰蒙蒙的一片，再也回不到晴空万里，碧空如洗的好时光。
没关系！至少她这一生虽然短暂，但轰轰烈烈，极尽绚烂。
两度生死，上一世，她虽无爱人，但有亲人，朋友，她爱他们，他们也爱她。
这一世，她有亲人，朋友，还有爱人，已经足够！
也许那份爱，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但没关系，就让她在临死前自恋一回，带着他也爱她的梦，再次走上黄泉路。
说起来，上一次，穿越得极其仓促，没有走过黄泉路，她甚至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什么情况，导致她灵魂穿越，上一世，进入灵隐寺偏僻小路后的记忆，好像被删除了。
没关系，那短短的一段记忆忘了就忘了，至少老天还给她保留着，妈妈，外公和李茉的记忆，她已经满足了。
阿木，我爱你，可是，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也许在将来，会有一个女人像我这么爱你，甚至更爱你，但你不许爱上她，我说过的，你要爱上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只能是我。
不不，我不忍心你孤苦一世。
阿木，我允许你爱她，允许你和她成亲生子，可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能不能在心底给我留一个角落，我不要多大，只要能够安下我的影子就可以，我害怕你忘了我。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干净，倾月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她睁大眼睛，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就连萧旷让人厌憎的脸，也变得模糊。
她仿佛看见，不远处，黑白无常正等着她，只等她一死，就过来勾走她的魂魄。
她的一生这么短暂，她不甘心！她不想死！
死了就失去阿木，失去所有亲人，再投胎转世又能如何？喝了孟婆汤，过往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不要忘记阿木！两世为人，她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就算活着不能在一起，能偶尔听到他的消息，也是莫大的幸福。
她拼命瞪大眼睛，手指用力抓着萧旷的手腕。
手上一痛，萧旷猛的清醒过来，看见被掐得脸色发青的倾月，慌忙松手。
倾月摔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寒冬的空气那么冷冽，每吸一口进肺里，都感觉到她的肺冷得发抖，这冰冷的感觉，却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拼命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大口喘气。
“你怎么样了？”
萧旷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顿了顿，又道，“是你故意激怒本王，是你找死，与本王无关。”
倾月想笑又想哭，对！是她故意激怒他！是她自己找死！她怨不得任何人！
可她还是恨，恨背后下药的人，恨萧旷的逼迫，更恨自己的无能。
没了阿木的保护，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阿木，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一刻钟已经过去，倾月的神智开始涣散，指甲拼命抠着掌心，剧痛逼着她找回了一丝清醒。
“药效发作了？月儿，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做本王的侧妃，不会委屈你。”
“王爷，你不知道吗？对我来说，最委屈的事，就是认识你，看见你的脸，听见你的声音，都让我觉得委屈。”
“是吗？那本王就在这里等着，看你能熬多久。”
萧旷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倾月。
倾月拼命保持着清醒，药性太过霸道，她很快就扛不住，眼眸变得迷离，眼前那张俊如神祗的脸，仿佛戴上了一张熟悉而亲切的黑色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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