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甲等着素月跑出几步,才老鹰抓小鸡般,把她抓了回来,一把推倒在草地上,就压了上去,胡子拉碴的嘴凶狠的咬上那柔软嫣红的樱唇。
“我可是木大侠看中的人,你敢碰我,他一定会杀了你!”
白素月浑身发抖,惊惧的嚷道,黑木甲面露不屑,“收起你那些心思,木大侠那可是连公主都见识过的男人,会看上你?你算什么东西,也就配给我们这些人玩玩,想勾上他,做梦!”
白素月脑子飞快的转着,忽而想到一事,“难道你不就不想知道,刚才木大侠为何要出现吗?”
黑木甲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停下动作,“说!”
“我的名字叫素月,闺名月儿,你想想,那位当众拒婚的长公主殿下,叫什么名字?”
“水倾月?”
“依照中原的习俗,她的闺名一定也叫月儿,否则,当初木大侠不会听见夫君叫我月儿,便从恶霸手里救下我,他一定是把我当成了那位长公主殿下。”
黑木甲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那他为何还要送你去燕京?”
“这就更容易猜了,木大侠一定还对长公主殿下念念不忘,才想让我潜进相府,探听长公主殿下的一举一动,将她的消息,传给木大侠。”
“这种事什么人都可以干,老子也可以做,为什么非得是你?”
“中原礼仪传家,男女大防严谨,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男子连她的院落都进不了,更何况近她的身,我是女子,又精通琴棋书画,懂厨艺,更容易接近长公主殿下。”
黑木甲眼里的疑虑去了大半,从素月身上爬起来,“最好如你所说,否则……”
“一定如我猜测的那样,你不信的话,尽管等着瞧。”
她自信的态度,消去了黑木甲心里的最后一点疑虑,白素月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今晚?”
黑木甲不屑的看了素月一眼,“跟老子回去,明天一早送你去燕京!”
翌日一早,白素月便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跟着黑木甲往中原而去。
她一直等着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出现,可自始至终,他连面都没有露,似乎根本不记得她的存在。
黑马甲可不会因为她耽误行程,行李一装好,便一声吆喝:“走咧!”
三四月的时节,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百花齐放,绿草如茵,草长莺飞,春光明媚。
当黑木甲的车队,风尘仆仆跨过边疆,一路往燕京行去的时候,燕京的皇族围场正举行一场盛大的春猎。
今年的春猎与去年的秋猎不同,没有大众女神凌萱,没有冰美人柳青黎,没有李莺。
去年那些围绕在凌萱身边的翩翩少年郎,今年一窝蜂的围在倾月身边。
西燕唯一的长公主殿下,谁不想讨得她的欢心,一跃成为驸马?自此荣华富贵,春风得意。
倾月一连病了一个多月,虽未有恶化,但一直不见好转,精神也不好,整个人瘦得一阵风就可刮走,被众人围着讨好,倾月脸色愈发苍白。
萧熠大张旗鼓举行春猎,本是好意,想让她散散心,心情开朗了,病说不定就好了。
可见倾月脸色如此不好,萧熠忙挥退众人,握住倾月的手,内疚道,“都是朕不好,害得阿姐如此劳累。”
“你看你,又揽事了,是我不好,养了这么久,也没好起来,倒是辜负了你一番美意。”
倾月说着,勾唇一笑,一双凤眼熠熠生辉,亮得耀眼,她虽然消瘦,但这一笑,如明月星辰般光芒夺目,暖融融的阳光落满她全身,褪去了几许苍白,昔日的清丽无双,恢复了七八分,惹得少年郎们纷纷侧目。
见倾月的目光扫过少年郎们,萧熠小心试探道,“阿姐可有看上的?朕……”
“当年的话,不过是玩笑,阿熠不用放在心上,面首三千嘛,用不了那么多,百八十个就行了。”
萧熠正奇怪倾月为何突然提到面首的事,他原本是想说倾月看上谁,他便为她赐婚,不过阿姐既然想要面首,那这天底下的美少年们,自然得送到昭乐长公主府。
“你们可愿意……”
萧熠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原本簇拥着倾月的少年郎们,不知何时已跑得一个不剩。
“别找了,在我说面首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光了。”
“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见倾月唇边含笑,眼睛里满是戏虐,萧熠恍然大悟,“阿姐,你故意的?”
“阿熠你就别操心我的婚事了,我不想嫁人,也不想招驸马,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更是惬意。”
“阿姐是长公主,谁敢管你?即便阿姐招了驸马,也是与驸马住在长公主府,不用在公婆面前立规矩,相反,他们还得来给阿姐请安。”
“别想着我招驸马,你先立个皇后吧!自己的事还没搞掂,还操那么多心,小心哪天变成个小老头,就不英俊了。”
倾月捏着萧熠的脸颊,手感太好,她忍不住又捏了两把。
萧熠满脸无奈,“阿姐——”
“我累了,送我回去吧。”
倾月放开萧熠的脸,应付了这么半日,倾月的精神已极度疲累,脸色也苍白得近乎透明,一双凤眸微微眯着,身子往一边歪去,萧熠忙扶住她,将她揽入怀中。
“阿熠,我好累啊。”
她靠着萧熠怀里,眼皮微微阖上,喃喃道,“这颗心一直痛一直痛,日日夜夜折磨着我,有的时候,真想去求一碗能让人忘记过去的药,喝了,就不会痛了,可是,又舍不得。”
萧熠自然知道她为何舍不得,揽着她纤瘦柔弱的肩膀的手微微收紧,“既然舍不得,当初为什么不要他?”
“因为不能要,因为要不起。”
倾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时以为,只要都能活下去,不在一起也没关系,如今才发现,错了,通通错了。”
她睡了过去,长翘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淡淡的青影,夕阳的余晖投射在她苍白的脸上,萧熠可以看见薄而透明的肌肤下,青色的血管微微跳动。
萧熠小心的抱紧她,脸颊轻轻蹭着她头顶的头发,昔日柔顺光亮的满头青丝,如今已失去了光泽,变得如秋日的枯草,他甚至看见了好几根白发,在黑发间格外刺眼。
萧熠的心痛得揪紧,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如同抱着一件珍贵易碎,独一无二的珍宝。
春风起,吹皱一池春水,也将两人的长发吹在了一起,缠缠绕绕。
阿姐,你且等着,朕帮你把他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