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众人尽皆开颜，蓦地，我想起一件事，对着五叔道：“五叔，几月前侄儿曾听说过突厥已经迫使各族胡蛮臣服，很有可能近几年就会再犯边境，这个消息可曾证实。”
一说到此，屋内几人因为形势的逐渐明朗而略有起色的心情又低沉下去，五叔有些沉重地颔首道：“近期内兵部所属密探已经加大力度打探此事，据各个渠道反馈回来的信息看，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心中大叫绝好机会的同时，我又追问道：“那依五叔看，朝中除了您之外可有大将适合统兵御敌？”
五叔没有立刻回答，虽然他对各个边疆大营的统帅，重要将领都心中有数，可还是在脑中盘算了一番，才肯定地回答：“没有！”
不等我再问，六叔已经回答了我的疑问，“按太祖皇帝时定下的规矩，李唐国共设四个边疆大营，分别是塞北大营，辽东大营，安西大营和东海水师，各有大军二十万，除此之外，京城常驻十万禁卫军，算是几个最大的重兵集团，再加上各地分散的郡守直辖的常兵备，合计兵马一百万。现在除了你八叔领东海郡守兼东海水师提督是咱们张家的人外，其余几个大营的统领都是庆隆帝为了打压张家军中势力而勉强提拔起来的。哼，为了平衡朝中各大世家的实力，塞北大营是于家老二于海任统领，辽东大营是吕家家主二弟吕亦伟任统领，安西大营是钱康的三弟钱定任统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真材实料的家伙。这几人要说吃喝玩乐，搞点阴谋诡计倒很擅长，要是真有外敌寇边，他们不先带头跑掉，就算庆隆帝慧眼识人！至于禁军，长久以来不上战场，现在也就是个摆设罢了。”
五叔接着道：“你二伯和四叔现在分别在安西大营和辽东大营任副统领，虽然才干过人，可惜一直被庆隆帝压制，不能提拔，即使战时能够出任大营统帅，但毕竟没有出任过统领一职，难免威望不足，再加上有人掣肘，必是胜少负多。你八叔文武双全，又已任职多年，各方面条件都很合适，但你八叔主要是精通水战，陆战方面更熟悉的是步军战法，对与突厥作战的主要方式骑射战术根本不了解，因此也不适合出任统帅一职。至于各大营的其他副统领，嘿嘿，不说也罢！要说各大营中年轻的参将、副将、偏将倒有些人才，但年轻尚轻，经验不足，冒然出任大军统帅更是不妥！”
“噢，原来如此！”，闻听此言，我心中有了计较，“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想必那辽东大营和安西大营的军士相对来说也要差一些吧？”
五叔点点头，道：“正是，安西大营和辽东大营中除了你二伯和四叔麾下军士颇为精壮，其余军卒不值一提，虽也有个别将官能力上乘，但在那种环境下又如何能发挥呢？”
长笑一声，我站起身形，走到桌案前，对父亲一躬身，道：“父亲，孩儿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父亲略一沉吟，“但讲无妨。”
“方才依五叔和六叔之言，如果突厥当真来犯之时，朝中将无有大将能统领大军迎敌，算来算去，仅有五叔可担当此重任。可是无论是哪个皇子登基，都不太可能将这个统兵重任交给咱们张家，只有把他们逼急了才有可能一试。不过一旦突厥来犯必举倾国之兵，而且突厥军队擅长骑射，攻则势若雷霆，退则瞬间千里，即使沙场宿将也得小心应对。可如果朝廷任命其余几家的统领统帅在数十万大军，在会战中一旦出现失误，就极有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若是不凑巧，甚至会引起全局崩溃！到那时，即使朝廷临阵换将，重新启用五叔为帅，也大势去矣，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以五叔之能也难力挽狂澜。”
“嗯，为父和你五叔、六叔也正是担心此节，可是让你五叔担任此职又何尝容易？”
“孩儿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需得委屈一下五叔。”
“噢？羽儿，你有什么办法？只要能让我重回疆场，消灭突厥人，不让百姓再遭胡蛮侵掠之苦，什么委屈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听五叔的口气，已经急不可待了。
“原来这事情极难，不过经过刚才的分析，五皇子很有可能登基，到那时新皇和于家必然要依靠张家的力量来稳固皇位，为了体现咱们张家的诚意，麻痹别人，五叔到时不妨主动请辞兵部尚书一职，仅保留虚衔即可，然后力助于家人登上兵部尚书的宝座！”
“这个，辞去此职倒也没什么，原本我也不喜欢当这个兵部尚书。可我在此位上，还可对张家从军子弟照顾一些，不至于被排挤一空，如果真的辞去此职，那张家在军中的势力……？”
“呵呵，五叔，此一时彼一时也。新皇和于家要依靠张家的力量来稳固皇位，即使对张家再猜忌，也不会立刻对张家的军中子弟下手，我们就是要充分利用这个时间差。其间五叔不但要辞去兵部尚书一职，还要要求军中子弟对于家人等客客气气地，只要不涉及到我们的根本利益，一些地方能让就让一下，总之，一个目的，就是让新皇和于家人觉得，张家在军的势力已经萎缩，起码不再号称军中第一！这样不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向新皇表明忠心，减少其对咱们张家的猜忌，还可以更大地鼓动于家的野心，让他们和钱吕两家争斗不休。”
“羽儿这样做的目的我倒是明白，可效果如何能保证吗？”六叔向来是非常稳重，对我的这个计划执行效果如何看来还是有几分疑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