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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比武较技

宁李两人凑到我身边,由于宁采臣跟我并不熟悉,只是见过几面而已,想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在江湖上宁采臣的地位自然崇高无比,如果他想和哪个少年侠客较量一番,那排队的人至少也能排到两里地之外,可他现在毕竟是张府的供奉,面对张家未来的少家主自然有很多顾忌,不可能太过放肆。嗫嚅了半晌,宁采臣也没说话,而是向李兴远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李兴远暗暗好笑,这宁采臣在六大供奉里是性格最孤僻的一个,除了练武几乎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又不擅言谈,因此与其他几位供奉交情一般来往不多。只有李兴远当年进入张府之后因为心系报仇也是苦练不已,为了提高自己经常向其他五位供奉过招讨教,到最后把剩余四人都弄得苦不堪言惟恐避之不及,惟独宁采臣这个武痴兴高采烈,只要李兴远提出要求无不应允,有时甚至还会主动找上门来比划一二,两人的交情从那时才算真正开始。

此时李兴远见宁采臣求助不好不有所表示,于是道:“少爷,去郁州时我就知道你武功高强,可惜只是惊鸿一现,打那从后就再没见识过你的身手。是不是找个时间咱们几个切磋切磋?”算来李兴远已经和我接触过一月有余,这等老江湖对人性格的判断十分准确,知道我性子随和喜欢豪爽的人,因此话语间也未过多客套。

宁采臣未料道李兴远居然这么直言不讳,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目光热切地望着我。恶寒,真让人受不了,大概每个经过这种考验的人都会对他敬而远之吧,我真奇怪李兴远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在宁采臣同志灼灼的目光烤炙下,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笑话,再被他用这种目光看下去,俺会精神崩溃地!不过我没有忘记加上一个限制,“好啊,正好近日练功上遇到点困难,要向两位供奉请教。也幸好现在还有时间,如果过段日子恐怕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时间了呢。”

李兴远乃成了精的老江湖,何况这种情况在宁采臣对手身上已经见过无数次,闻言立刻笑道:“那是,我和老宁也是一时技痒,不可能总也来打扰少爷的。”

宁采臣却无暇考虑那么多,听到我答应切磋一下,那种令人“胆寒”的目光立刻转化成了灼热的战意。哇噻,好多了,虽然被宁采臣的气势笼罩多少有点不舒服,但总比刚才的样子好些。宁采臣的气势才一全力放出,立即有数人感觉到。林琳和水莹自幼习武,虽然武功不是太好,但感觉却异常灵敏,突然感受到一名强大武者毫无保留地释放出自己的压力,顿时面色大变,跳起身来把晶晶和宋圆圆护在身后。还有一个感觉到异常的就是胡猛,从战场上冲锋陷阵过的军人对危险非常敏感,胡猛腾地站起身子手已扶上腰间刀柄。这时众人都已找到压迫感的来源,就连吴老和晶晶、宋圆圆等人也站起身来注视着我们这边的情况。

李兴远此刻已经退出圈外,见林琳和水莹一脸紧张的样子,连忙解释道:“几位少夫人不必担心,少爷只是和老宁切磋一下。老宁武功厉害得很,收发由心,定不会伤及少爷。”

宁采臣的气势仍在不断攀升,我有意不去打断他,准备尝试一下自己最近的进步究竟有多大。等宁采臣的气势凝结在顶点后,我心中有点惊讶,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宁采臣给我的压力几乎快赶得上秦先生当时的程度,即使秦先生当时还有所保留,也证明宁采臣的功力确实达到骇人的地步,换了一般的对手恐怕此时已经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了。更让我心喜的是此刻我并没有感觉特别地不适,丝毫没有以前那种压力迫身手足无措的感觉,这说明我近期对自然之道的领悟又上层楼,在功力上比起宁采臣和李兴远这样的大高手也不遑多让,我功夫中最大的短板——受年龄所限功力不足再也不是大问题了。

此刻我心中喜悦难以言表,直想仰天长啸一声,不过考虑到有可能招来童话中的那种邪恶生物,我强自压抑下心中的冲动,微笑着对宁采臣道:“宁前辈,请赐招!”此言是因为双方比武较技,我便依着江湖礼数称呼。

宁采臣见我在这种情况下依旧面目从容,能够轻松地开口说话,不由得目光中异彩连闪,赞叹道:“不知少爷是怎么练就这一身功夫的,小小年纪未及弱冠便有如此成就!昆仑派的‘玉虚神功’果真是名不虚传!”话音刚落,宁采臣欺身直上拳走中宫,用的竟是最俗的一招拳式“黑虎掏心”。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招,我却丝毫不敢大意,到了我们这个阶段,大家都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即使简单的一招也有可以化为致命的杀手!明知宁采臣到时会收手,可如果第一招就被人逼得狼狈而退,那本少爷不是太没面子了?

我叫一声“来得好”,便举拳对轰了过去!宁采臣见我硬接硬架,连忙收了两分力,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宁采臣连退两步方才站稳,我则身形一晃站立不动。“宁前辈不必留手,全力施为吧。”知道宁采臣刚才是怕误伤我,有意收力所以才落在下风,如果这么打就没意思了,我出言提示道。

宁采臣刚才只用了六分力,可就是这六分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下来的,我能占了他的上风起码相当于他的八成功力。在这么多人面前第一招便落在下风,成名已久的宁采臣有点挂不住面子,沉声道:“那好,少爷小心了!”

再次动手应付起来可就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宁采臣一招一式使将出来,每一招都势大力沉攻守兼备,招式之间转换如意全无破绽,即使有小小的漏洞也让人来不及把握。我提起精神小心应对,为了锻炼一下自己空手对敌的本领我暂时没有用剑,全力施展秦先生所授的昆仑掌法。单从掌法的精妙及威力来说,昆仑派的掌法不比宁采臣仗以成名的“金手追魂”差多少,只是因为我平时过于注重剑法的修炼,疏于练习掌法,在细微之处的领悟不如剑法那么深,而且我现在还没有真正到一通百通的境界,很多剑法上领悟的精髓没有办法应用,所以就是这点细微的差距造成我很快落在下风。

走了三四十招后,我已经左支右拙,捉襟见肘,看来论掌法还真不是宁采臣的对手,在以掌法成名的“金手追魂”面前单以掌法应敌有些班门弄斧了。眼见这样不是办法,我忽地改变了打法,戟指为剑,以臂为使,招招以剑法抢攻方才稍板回了些劣势。

又战了几个回合,宁采臣突然跳出圈子,一脸肃容道:“少爷,论掌法你不是我的对手!还请少爷赐教剑法。”听了宁采臣的话我也不在推托,因为事实在那里明摆着,是人就看得出我被逼得不敢稍挡其锋,仅以小巧的身法与其游斗,不过我此时已经达到了目的,事实证明我空手应付一般的高手可能还可以,但面对宁采臣这样有数的以掌法著称的大高手还是稍嫌不足,如果我再不拨剑,那就是对宁采臣的不尊敬了。于是我拨出腰间所系长剑,将剑鞘甩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使自己尽快沉静下来,然后庄重地道:“再请宁前辈赐教!”

有了长剑在手,我立刻恢复了威风,每招必攻其必救,不几下便杀得宁采臣连连后退。一边的晶晶和水莹见我占了上风,顿时高兴起来,一齐为我加油鼓劲,林琳虽没有那么兴高采烈,却也面带微笑。宁采臣打得兴起,叫了一声:“少爷小心了!”旁观众人此时骇然发现不知何时宁采臣的两只手已经变得金光灿灿,双手一拍,隐约有金属之声。运起“金手指”功夫的宁采臣不在躲避剑锋,遇到退无可退的时候便以一双肉掌直接封挡,即使我运内力于剑上,也对他无可奈何,看来宁采臣的这门秘传功夫有不惧刀剑之功。

看来不出真功夫是不行了,在被宁采臣几招硬接硬架逼得连连后退的时候,我长啸一声展开身法,出剑速度增加了数倍!旁观众人只看得心摇目眩,但见剑气如虹,已经看不出我长剑的踪影,只有李兴远能勉强分辨出来,满脸震骇之色,喃喃道:“竟可以这样使剑?!”

其实我此时已经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在我眼中只有宁采臣这个对手的一招一式,旁的事情都已丢到脑后,出剑再不只遵循固有的招式,随手一剑必指向敌人招式最大的破绽当中,正合了无敌无我,眼中惟剑的要旨,这也是我第一次在与势均力敌的高手对阵中使出“无招之剑”。旁观众人此时只是看个热闹,见我们打得声势动天无不喝彩,只有李兴远和宁采臣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所在。

打到最后,我和宁采臣身法施展到极速,渐渐化成青白两道人影,林琳和水莹看得紧张无比,连晶晶一再地追问都没有听到,最后晶晶实在忍不住掐了水莹一下,水莹才清醒过来,甩了甩头,骇然道:“没想到羽弟的功夫居然这么厉害,敢情以前都是哄着我和师姐玩呢!”晶晶着急地问道:“莹莹姐,你看少爷和宁供奉谁更厉害,谁能赢啊?”水莹吐了吐舌头,悄悄地对晶晶道:“这个我可不知道,现在我连他们的招式都看不清楚,那能分辨明白,依我看,双方势均力敌,输赢都只在微小的差距之间。”

正在水莹和晶晶悄悄细语之时,场中突发变化。只听我大喝一声“着!”,两道人影忽地分开来,由极快到突然静止,这突然的变化让众人都有些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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