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晓,许文修早早起来陪鬼谷师父闭气静修去了,以前,他总觉得没什么效果,他可是自诩为科学论的支持者。
不过现在练过两个月,自己慢慢体会到每日体内若隐若现的气流浮动,心境日欲平和,气流顺畅而不凌乱。自己的悟性更加集中。才相信这真的是有效的呀,也越发的用功起来!
鬼谷师父看着许文修每次静修时身无旁鹜,体静气轻。心中暗自欢喜。
这日,师徒二人闭气修心之后,谈笑风生,回到院中,草草用过茶饭,准备好好对局。
许文修以前可是没有正儿八经下过一局棋,不夸张地说,他连那些棋子都不能准确地摆放在棋局上。
“用‘计’乃是五行哲学棋对弈中的重要手段之一,往往临场对弈时,在各子运动过程中,因时因地制宜,设计而成“圈套”。”鬼谷一边指点许文修摆放棋子,一边深沉地说道。
“这计谋我知道,可是还与五行哲学有关,未免太难了吧?”许文修侧着头问道师父。
鬼谷摇摇头说道:“这有何难?不过就是要根据自己的棋力和收集的‘情报’,制订好作战方案,再观察、分析、摸清对方的意图,以便破坏它,阻止它。比如当你发现我的“计策”出现漏洞时,立即乘隙而入,击破我的棋阵,你便是赢家!”
“哦,就是彼此发现对方的漏洞,步步追击,直至攻破对方……
许文修深有感触地说道。
鬼谷一脸自豪地说道:“这也是我让你学习下棋的原因,加强基本功训练,提高应变能力。若是让你运用兵法,同样如此,你要善于抓住对方的弱势,化被动为主动,乘势而发!”
在楚河汉界之间,许文修也要体验一番棋艺,以前看着人们在路边不亦乐乎地下棋,自己不知奥妙在何处,今日自己可是要实战了!
勉强在师父的指导下,许文修开始一步一步走棋,他执红,师父执黑。
几步走过,许文修的棋局已是漏洞百出,鬼谷轻捻白须,道:“徒儿,你看看,看看,兵法来了——”
“嗯,师父,这我怎么看不出来?”许文修不得其解地说道。
只见鬼谷轻轻移动棋子,道:“有机可乘了吧?”说罢,他的棋子直击许文修的阵内,吃掉许文修一枚棋子,许文修看的直瞪眼。
“这,你明明是冲着我的‘炮’而来,而击落的却是其他的棋子,这?”许文修指着棋局问道师父。
“说说,你用兵法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理?”鬼谷这已经利用下棋考验许文修。
思虑片刻,许文修想,这不是“围魏救赵”吗?于是他就直言:“围魏救赵——”
“呃?从何讲起?”鬼谷吃惊许文修的回答!
“你的招术是‘攻其所必救,歼其救者’的战术,我重兵攻击你的棋子,你却解救被我攻击的某一侧或被围困的棋子,在‘调运’过程中歼灭‘敌人’。”许文修这“围魏救赵”一招可是熟悉的很,分析来自然侃侃而谈!
鬼谷大吃一惊,“徒儿,你真是分析的头头是道,虽说不是我的兵法之中的,而道理却是比我的兵法还深刻!你看,我这一子受困或某一侧垂危,但是你出棋的部位有隙可乘,我只好避汝锋芒,采取‘捣虚’的方法,分导引流,迫使你进攻的强子回防救援,这样一来正好解救我受困的子力,或缓解垂危的局势!”
许文修还自以为放手博一招,却是被师父这样破解。两人接着对局,一边还谈笑风生。
正在此时,展宁竟然前来拜见。鬼谷和许文修都吃了一惊。
“展宁见过鬼谷师伯!”刚刚进来展宁就对鬼谷施礼道。
鬼谷还没言语,许文修就接上话茬:“师兄,今儿可是什么风把你吹上来了?”
展宁也是满心欢喜,上前说道:“当日你怎么没多住就走了?我刚好出去给师父买酒,他后来说你返回去了,可有此事?”
不提那日也罢,许文修想来就气呼呼的:“空童子师叔还给你讲什么没有?”
“主人其他倒没讲,不过就是喝酒的时候好像自言自语,说到了你的名字,还说看你怎么回到山上……”展宁摇了一下头,一边回想一边讲道。
听到此许文修恨不得下山弹师叔一个“脑崩儿”,鬼谷和展宁都不知那日发生什么事,就光看许文修的表情晴阴不定。
展宁转身忙向鬼谷说明自己的主人想请鬼谷师伯下山,说是日久不见,想念甚重。原本他要上山看望您老人家,不料偶染风寒,但近日他刚得了一坛好酒,请师伯下去畅饮一番……
鬼谷欣然应允,许文修本来想着给看家,但是鬼谷拊掌大笑,道:“你一个人呆着还不闷坏?还是下山走走看看,学点新东西吧!”
说罢,鬼谷带着许文修和展宁一路下山。
分开还不及一个月,许文修和展宁便有说不完的话,两人看着什么都好奇,指指点点。
师徒三人奔波一天,鬼谷师父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身体刚强,每日闭气静修,获益匪浅。单说今日下山,他步履轻健,毫不逊于两位年轻人。
午后三时,他们已经到了驿站,许文修第二次下山,当初第一次下山的情形历历在目,他不由得摸摸腰间的玉佩,虽然天大地大,马剑玉又是蜀南人,但是许文修总想着那一天还会再遇到,所以自己时时带着玉佩,以便哪日相见,自己也好物归原主。
在驿站鬼谷师父带着许文修和展宁喝了一壶茶,许文修还支棱着耳朵,想着听听有什么消息。
自从到了山上,许文修就很少知道外界的消息,以前自己每天听听广播,还读《参考消息》,对天下大事可谓了如指掌。而今却连自己身边的事都一无所知。这次下山,他很想多打听点消息,也好弄清楚自己究竟生活在何时何地!那日鬼谷师父讲到四国分立天下,自己却是不明白这段历史——
上次在驿站听了一堆的消息,那些商人对燕国的溢美之词让他兴奋不已;蜀南国的纷乱又让他深感不安,许文修虽然隐于山中,但是内心深处,还是会隐隐想到很多关乎天下太平的事……
今日一无所获离开茶馆,匆匆赶路。傍晚时分,他们已经赶到燕城,许文修眼瞅着有几分熟,但是还是陌生的地方多,上次来办师父交代的事。可自己喝醉酒,没能出来溜达溜达。
展宁仗着自己熟悉燕城的犄角旮旯,不停地给师伯和许文修介绍各处的情况。
“鬼谷师伯,您也下来得不多,要说吃什么好酒好菜,不用找我家主人,我都能带着你,尽找好地方,保您吃的香!”展宁已经吹上牛了。他比划着这家那家,一口气往下说。
再转过几条巷子便是空童子的住所了。
鬼谷正想着师弟好久不见了,不知此刻鼓捣什么,怎么还不出来迎接自己。
展宁却是想着总算快要到家了。走了两天的山路真要累死了。
突然,一辆失控的马车朝他们迎面飞奔过来,大概马匹受惊,四蹄疾扬,马鬃站立起来,整个马车到处横冲直撞。
只听车主大喊“让开!快让开!”他两手紧紧地拽着缰绳,身子拼命地后仰,双脚用力地抵在车辕上,憋足全身的气力来牵制这匹马,而马依然狂奔不已!
马车里又传来一位女子尖细的声音,脆生生地划破天空:“让开——各位大娘大爷大叔大婶快往一边躲!”马车“叮哩咣啷”地几乎要翻转……
这种乱七八糟的喊声更是让路人胡乱躲闪,乱成一片,抱着头疾跑的,忙着护自己的小摊的,小孩们吓得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