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街市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孟天的算命摊前密密麻麻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那两个随从正和孟天争抢着手中的幡布,死兔子在一旁得意的瞧着热闹,人群中几个敬业的“托儿”不厌其烦的歪曲着事件真相,为死兔子拼命造势,果然几番煽动下,原本还纷纷为孟天抱不平的群众迅速的站到了死兔子一边,挥舞着小旗,声讨孟天欺行霸市、装神弄鬼的恶劣行径,更有几个心急的,掳起袖子就要上去帮忙砸招牌,可怜我们的孟少侠由人见人爱的五讲四美好青年蜕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郑关西,而且还是最不要脸的那种!!
孟天此刻真叫是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快奔三十的老江湖被一个小屁孩玩得团团转,说出去自己都觉得丢人。不过能把无赖耍得如此冠冕堂皇、登峰造极,孟天自认没这份功力,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啊,今儿是假无赖遇到了真无赖,自己输得不算冤。
“住手!”猛听得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等到那人走到跟前,孟天乐了,原来是熟人啊,来人年约二十出头,端是清秀俊雅,身材修长,宛如临风玉树,眉宇间隐约透出一股霸气,此刻正瞪眼瞧着一旁的死兔子,正是那死兔子的兄长相如兄,孟天紧紧握住相如的手,激动的说道:“同志,你终于来了!”
相如诧异的看着孟天,被他刚才的一系列举动给搞懵了,同志是什么?难道是时下流行的称呼?他抓我的手干什么?相如百思不得其解,转眼瞧见一旁的死兔子,顿时顾不得细细思索,劈头盖脸的骂过去:“瑾如,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当街仗势欺人,孟公子如此高士,岂容你如此侮辱,还不快向孟公子赔礼道歉!!”
看着一旁死兔子吃憋的样子,孟天都快乐得肌肉抽搐了,你小子也有今天啊,真是一物降一物。
相如说完转过身来,郑重得向孟天一躬身,说道:“舍妹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孟公子多多海涵,我在这陪不是了。”
“相如兄言重了,小孩子嘛,哪有不犯错的。”孟天装出一副大度的表情,下意思的回道,突然觉察到有什么不对,猛得跳起来:“你说什么??她是你妹妹?!!”
“哦,瑾如她从小就生性活泼,总爱上街游玩,为了少惹事端,便打扮成男装,难道她没和你说明?”
死兔子原来是个女的啊,我说怪不得这般美貌呢,想不到只有在国内三流影视剧中才能碰到的情节,此刻竟然在身边真实的发生了,这让孟天无比的鄙视作者的功力。
“如果是女的,为什么那里比我还平坦呢?”孟天郁闷无比的描了一眼死兔子的平原地带,暗自感叹造物主的偷工减料。
再看那瑾如,神情复杂的站在一边绞着手指,一方面对二哥横插一杠坏了自己的复仇大计懊恼不已,另一方面又为自己的女儿身份被揭穿感到害羞,原本想等到那说书的被自己整得乖乖求饶的时候再向他说的,哪知道二哥竟提前说了,隐隐间感到些许的失望,恐怕以后再也不能这样正大光明的作弄这个呆子了。
“瑾如,适才因为何事为难孟公子啊?”相如责问道。
看得出来瑾如对兄长颇为畏惧,当下便支支吾吾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当然关于预测姻缘的一节,她是怎么也难以启齿的。当提到中原局势的时候,相如满含深意的看了孟天一眼,心里确是咯噔了一下。
几个月前梁楚联姻的消息传到楚国时,相如和众门客就在分析其用意,不少门客都认为是吴国向梁国示好,以求偏安,自己当时也觉得如此,但从近一个月的情报看来,梁国正从吴国频繁的调集水军,在长江北岸日夜操练,用于造船用的木料价格也是一涨再涨,种种迹象表明,梁吴联盟欲越过长江天堑,与楚国一战。眼前的这位孟公子身处市井,远没有如此详密的情报资料,但却能从梁楚联姻中看出这么多的深意,并推断半年之内必向楚国宣战这一节,可见此人不仅文章一绝,更是一个深谋远虑的安邦之士,不简单啊!相如顿时起了招揽之心,
听完瑾如的叙述,相如拉起孟天的手,真切的说道:“孟兄真国士也,文章锦华,胸有丘壑,小弟叹服,不知能否赏脸一聚,一来向孟兄赔罪,二来相如真心想向孟兄请教,孟兄以为如何?”
孟天真正是受宠若惊,一个世家公子不拿半点架子的叫你大哥,向你示好,自己再矫情,就真是说不过去了,何况孟天本来也就没什么架子,想到这,孟天也就放开了:“相如公子,你也别孟兄孟兄的叫着了,我听着别扭,你若是看得起我,就称呼我的表字笑尘吧,我痴长你几岁,我就托大叫你一声相如,你看如何?”
“好,笑尘果真是个爽快人,倒是我着相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醉仙楼好好聚聚。”相如倒是个急性子,拉着孟天的手就要走。
“若是二位不嫌弃,我们就到前面的晋安茶馆吧,我是那的熟客,偶尔也在那说说书,上次就是因为说的书不合瑾如小姐的胃口,得罪了小姐,还请小姐多多担待,呵呵。”
“好,我们就去晋安茶馆,能听得笑尘兄谈古论今,也是大长见识啊!”说完相如嘱咐了身边的侍卫几句,拉着孟天的手朝晋安茶馆走去,瑾如跟在身后,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上次在茶馆被孟天当众怒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又要故地重游,看来这个说书的是有意要出自己的丑,你等着,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到了晋安茶馆,已近中午十分,大堂上来了不少等着听书的老茶客,见到孟天进来,纷纷埋怨孟天怎么这几日没来,害得他们苦等着更新,孟天熟门熟路的和众人打着招呼,很是随意。将相如兄妹安排坐下后,扯着嗓子朝里喊着:“三姐,快出来啊,来贵客了!”
一嗓子将众人的目光纷纷引向相如兄妹,相如倒是大大方方的朝众人拱了拱手,瑾如此刻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大堂当中有不少是那日在场看着自己出丑的老茶客,此刻正嘲谑的瞧着自己,有的记性好的已经在窃窃私语了!瑾如恨恨的盯着眼前笑得人畜无伤的孟天,咬得牙都快碎了。
过了一会,从后堂走过来一个二十五六岁光景的俏丽妇人,款款走向相如兄妹,目光柔和的看向孟天,隐隐中透出几丝关切。
“三姐,这位是我刚结识的相如公子,这位是他的妹妹瑾如小姐,相如,这是晋安茶馆的老板娘,对我颇为照顾,我都叫她三姐。”孟天大大咧咧的向三人做了介绍。
老板娘趁着孟天介绍的空,抬眼打量着对面的两个年轻人,凭着多年的江湖经验,她一眼就认出了瑾如,当听到孟天介绍她是位小姐,心里稍稍惊讶了一下,随即便了然了,上次远远瞧着这位小姐与孟天争辩的时候,自己就觉得有哪不对劲,总是感觉怪怪的,后来事情一多,也没顾得仔细琢磨。原来这位小姐上次是女扮男装,也怪这女孩子长得太精致了些,一看就有问题,哪有男人长得如此漂亮的。再看旁边的公子,一身质地精美的白色暗花锦衫,做工考究的裁剪凸显出英伟身姿,一张几近精致的面孔,透出雍容华贵的气度,和茶馆的气氛显得极不相衬,但这公子好象对周围的嘈杂环境毫不在乎,神色淡然的品着手中的清茶。
听得孟天的介绍,老板娘盈盈的一拜:“妾身王孟氏拜见公子、小姐。”
相如兄妹都起身还礼,瑾如上前拉起老板娘的手,细细打量着,一身素色长裙的王孟氏论脸蛋、论姿色可能都比自己稍逊一筹,但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成熟女人的气质却是自己这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无法企及的,浓郁却不张扬,像一盏陈年美酒,闻之醇香,饮之清澧,这样的女人恐怕对男人更有诱惑力吧,听那个孟天一声一个三姐三姐的叫得那么亲热,他们的关系定然不简单。想到这,瑾如竟然有些心烦意乱。旋即自己被这一感觉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他们俩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不会……不会我喜欢上那个臭说书的了?”一张俏脸羞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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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再发一章,手里存稿已所剩无几了,豁出去了,以后几天要写得精尽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