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未解,卫武帝回想奏折之事,个中细节慢慢拼凑,可惜环环相扣,却是少了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卫雨已被废除赵王头衔,对太子已经没了威胁,百思不解,唯有问询当事人;
“传旨,宣太子即刻觐见”;
内监听闻,急忙候旨已待,接过圣旨之刻,自是不敢停歇,快马加鞭往东宫而去,寂静的朱雀大街,哒哒马蹄声,透露着终有大事发生。
云头之上,卫梦心口一阵翻腾,不知何故,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眼神望着左侧的卫国之地,近在咫尺,却是难以回家;
“娘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
只有二字回答,却是难以掩饰此刻的伤痛,青竹运指一算,骨肉连筋,兄父同脉,前因后果,已是了然与胸。
勤政殿上,卫武帝端坐宝位,饮茶以待,楠溪江立在大殿之下,虽然以至暮年,但久经沙场的他,身体康健如往;
卫武帝品茶之际,眼神一扫楠溪江,心中亦感不妥,随即给了内监提示,得到卫武帝的授意,内监急忙下去准备;
不多时,一张古朴的藤椅,出现在勤政殿上,同时还有瓜果点心,一杯清茶,楠溪江欲要行礼叩谢,却见宝座之上的卫武帝,已入了梦乡;
“这……”,楠溪江欲言又止;
“楠将军不必谢恩了,陛下最近难得歇息,让他好生休息片刻,将军吃些点心,饮些清茶,等待太子入宫”;
内监低声提醒,生怕自己的嗓音,惊扰了殿上的君王,楠溪江抬头一看,躬着的身躯也慢慢挺直,随即落座藤椅之上,等待太子的到来。
朱雀大街左右,多是朝堂官员府宅,常府也在其列,如今皇宫内侍手持圣旨,急奔而行,早已惊动了两旁的高官;
如此风吹草动,各府下人早已慧眼如炬,门房急忙将此事转陈,虽然以至三更时分,若是俯瞰朱雀大街,两旁各府内院,已是灯火通明;
“夫人,我预感不详”;
“老爷宽心,这或许是陛下如往常一般召见,只不过今日晚了些”;
一座庭院之内,两位年迈之人,坐在葡萄架下,讨论着刚才的一幕,下人禀报的消息,虽然稀松平常,可是配合着此刻的时间,多年的经验告诉老者,此事非比寻常;
“真是辛苦夫人了,老夫为政三十载,看尽量政权交替,如今又逢多事之秋,身为一朝宰相,如何宽心”;
接过妇人递来的茶水,老者口中尽是感叹,话语之中以表明身份,此人就是卫国宰辅常平,那名妇人,就是常平结发之妻,常风生母;
“是是是,老爷说的对,那就看看内监宣的是哪位大人”;
妇人打趣道,随后坐在一旁,等待下人的消息;
而另一处宅院内,司天监张袁飞掐指一算,看着两道流星滑落,面色顿时紧张,手心也生出了汗水;
“不好,祸事,祸事啊!,入宫面圣”;
张袁飞急忙吩咐下人准备快马,自己则回房更衣,天机示警,如今朝局将起变化,入宫觐见,告知陛下早做安排。
常府,常平与妻子坐在院内欣赏着久违的安静,虽然此刻已是三更时分,伴随着秋蝉啾啾,看着天上明月,两人眼神透露着一丝伤感;
“老爷,你说风儿这会应该睡下了吧!他跟随了尘道长修炼,也不知道目前的情况,你有什么消息吗?”;
常母心中尽是担忧,毕竟母子连心,如今天下虽未大乱,但传闻妖魔横行,宋国都成也未能免遭涂炭,作为母亲,自是难以放心;
“哎,是啊!风儿离开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不过我们父子能够相识,命中已无遗憾”;
一声叹息过后,院内再度安静,一人未言,一人未语,唯有蝉鸣再添伤感,两人失神之际,突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临近,说明门外有了答案;
“大人,内监高举圣旨,往太子府而去”;
闻听此言,常平顿感不妙,太子乃是储君,若是陛下宣召,派一名内监即可,为何高举圣旨,莫不是陛下……;
“备轿”;
二字出口,下人急忙前去准备,而常平急忙起身入室更衣,妇人跟随身后,一翻慌乱打扮,已是朝服在身,手持玉牌,可谓正气浩然;
“夫人安心,我先去宫中,恐防生变”;
常平回头交代了几句,转身之刻,却与下人撞个满怀;
“匆匆忙忙成何体统”;
常平拍了拍衣袖,并未对下人发难,而是问询轿子是否备好,还需多久,但没成想,下人的一句话,却让常平脑中嗡嗡炸响;
“大人,刚才门房来报,说内监去太子府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监便仓惶驾马离去,就在内监离去之后,司天监张大人,穿着官服,骑快马,往皇宫赶去”;
内监仓惶、司天监、官服、快马、皇宫,一个个字眼,在常平脑中回荡,先前联想是皇宫出了问题,此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夫人,今日府内一应仆从、丫鬟皆不可离府,若有私自出门者,家法伺候,将轿子换成快马,我骑马入宫”;
话中前般交代,自是说与自己的妻子,而后续之言,乃是交代下人安排,好在下人有些眼力,急忙出去备马;
常平转身往府外走去,夫人则是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府门,门口的下人早已备好快马;
接过缰绳,常平翻身而上,缰绳一勒,马匹一声啼叫,前蹄凌空而起,可谓霸气,英姿飒爽;
“老爷,你要平安回来”;
夫人的心愿,常平自是知道,面露微笑之时,缰绳一甩,策马扬鞭,随后只有哒哒马蹄声,在朱雀大街响起;
两位至极人臣有了动作,周遭其他官员府邸如何不知,内院之中,个官员都在穿着官服,迎接即将出现的暴风雨。
“张大人,现在三更时分,皇上的确已经歇息,末将不便禀报,若是皇上怪罪,末将吃罪不起”;
张袁飞虽然赶的及时,但皇宫有宵禁铁令束缚,此刻自己纵然有再大的事情,也只能等到五更天明;
“将军,本官的确有大事禀报,若是晚了,我卫国危矣”;
张袁飞再次恳求,直接搬出亡国之罪,但此刻守门的武将,心中有些担忧,不过回神一想工作职责,随即言辞拒绝;
“大人,末将恕难从命,就是皇宫有叛贼入侵,没有陛下诏令,我也不得放你入内”;
二度遭拒,张袁飞如热锅蚂蚁,此刻若不入宫,只能等到五更天明,群臣早朝之时启奏;
只是到那时,卫国朝局已变,就在苦思无果之际,却见一人驾马,往皇宫而来,再次燃起张袁飞的希望;
“吁”;
常平勒马骤停,看到眼前被阻的张袁飞,欲要开口问询,却被对方抢了先机;
“相爷,祸事,祸事啊!如今卫国危矣,却是难以面圣,不知相爷可有办法”;
还未下马的常平,被张袁飞接踵而来的问题击晕,但唯独祸事二字,却是在脑中不断传响;
“难道……”;
常平欲言又止,心中思绪有些杂乱,先前诸事云烟不知,配合此刻的话,心中已经大致了解了事实;
“张大人口中的祸事,或许与老夫猜想的不差分毫,如今只是三更时分,我料想陛下定在勤政殿,此刻我们难以入内,不如收了心境,在此稍待片刻,我想不到四更天,陛下定会召见你我二人”;
“相爷所言极是,是我唐突了,那我们就在此等他一等”。
宫门之外猜想连连,常平与张袁飞各自休息,等待卫武帝召见,而此时的勤政殿上,内监早已被吓破了胆,诉说着自己眼见之事;
“再说一遍”;
四字不怒而威,卫武帝亦感心痛,一旁的内监急忙上前安抚,楠溪江也是心中一沉,预感大事将要发生,而下跪的内监,则是详说各种细节。